凝视着前妻,庄毅眸底掠过一抹狠厉。
竹念妻所言非虚,竹氏集团那帮浸淫商海数十年的老狐狸,能容忍小份额股份往外流,但绝不可能放纵一个外姓人跻身集团大股东之列!
这触及到了竹氏宗族根本利益。
但与庄毅何干?
他的野心,岂岂止于这区区7%的股份!
“感谢竹总专程通告,你可以离开我的家门口了。”
竹念妻悲愤的甩开庄毅手臂:
“这里也是我家门口,我租的房子就在隔壁,你没资格赶我走!”
“庄毅,你太自负了!你根本不知道那帮老家伙下手多狠!你以为你的对手仅仅只是竹文博吗?竹家的根基远不止他竹文博一人!”
“你要是仍不知悔改,用不了一年,我保证你绝对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会因为你这个混蛋!一辈子成为寡妇!”
她气上头了,许多话变得失去理智。
庄毅看她真是急傻了,轻叹一声:“竹文博在我公司闹出命案,毁了我公司,我没要竹阳阳的命,只是略施小惩,你们竹家就急眼了?”
略施小惩?早着呢!
真正的复仇,是连竹阳阳的骨灰都不留下!
彻底湮灭存在过的痕迹!
庄毅心中冷意翻涌,嘴上继续说道:“竹总,做人能不能别太双标?等那天我毁了竹氏集团、杀了竹阳阳,你再来闹事也不迟。”
竹念妻听着他的话,只感觉头上被浇了一盆冰水,寒意直透骨髓。
竹文博向来手段狠辣,杀人诛心毁事业,他确实做得出来。
竹念妻也相信庄毅所言,可问题是,庄毅的公司不过是一家小公司,何德何能与盘根错节的竹氏集团相比?
需要资金打个电话吱一声,自己就能为他量身打造一家规模大数十倍的装修公司!
竹念妻的思绪如乱麻般纠缠,但无论如何,至少是竹文博报复老公在先,老公仅限于以牙还牙。
有这个理由,她发挥自己在竹家的余热,勉强能保下老公小命。
她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心里的重负稍稍减轻了一丝丝。
她吸了吸鼻子,冷冽道:
“竹文博毁你公司是吧?你想要多少钱,我都赔你,只要你股份还给竹文博,好好跟他道歉。”
她的语气稍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我...我会想办法保下你的,争取竹家原谅你。”
庄毅懒得再和她多费口舌,伸手握住门把手想把门关上:“不必了,请竹总离开。”
竹念妻眼神骤然一凛,提起厨刀,以一个快得无法反应的速度,往庄毅腹部捅上去。
可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庄毅腹部的瞬间,她的手却僵在了半空。
她下不去手。
被丈夫活活气死也下不去手。
庄毅埋头俯视一眼近在咫尺的刀尖,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随即用力甩上门。
竹念妻眼疾手快,立刻用刀卡住门缝,阻止门关上。
庄毅有点不耐烦:“把刀拿开,卡坏我家大门,我要你赔钱的!”
竹念妻面色沉郁,也不理会庄毅的躁怒,缓缓从兜里掏出一根录音笔。
“刚才的对话我录音了,你亲口承认为了报复竹文博,对竹阳阳下了手。”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股份还回来,我想办法帮你求取家族的原谅。”
“如若不然...我只能报警把你送进去!”
这是她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庄毅不愿配合,只能送他去既一个安全又能受到惩罚的地方。
什么地方安全又能受到惩罚?
自然是监狱!
竹家不是京城的天上人,手腕再铁再强,也伸不进老爷们的机构里。
“有进步啊,竹文博教你带录音笔的?”
庄毅根本不怕:“单凭一份可能是伪造的录音文件,不足以定我罪,你去报警吧。”
竹念妻眼睫毛颤了颤,咬紧的牙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录音笔在掌心攥得发烫。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来...为什么连报警都不怕...”
她缓缓收回录音笔,转而握住卡在门缝里的厨刀,拔了出来,抵在自己脖子上!
她豁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和宝宝现在就死给你看!”她疯狂嘶叫道。
一瞬间,攻守易型。
庄毅的脸色骤变,原本的从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慌乱:“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
竹念妻尖声喝道,刀尖又逼近了一分:“我是被你逼疯的!是被你逼的!”
“你冷静点!不过是7%的股份,竹文博完全可以从市场上回购,或者从小股东手里收购回来,没必要闹到这一步!”
庄毅放缓语气,重新打开大门走出去,想找机会夺走她手上的刀。
“你别过来!”
竹念妻声音嘶哑,带着必死的决绝。
“你交出来和重新收购,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码事。”
“你交出去的股份,那叫认错。”
“竹家重新收回来的股份,那叫战略防守,竹家人只会记恨你夺走竹氏集团的股份。”
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刀刃在皮肤上压出一道浅浅的红痕,血珠缓缓渗出。
庄毅心脏咯噔一声,仿佛刀尖割破的是他的脖颈,几乎是本能地往前迈出一步:
“别动手!我...我他妈服了!你不是要股份吗?你去市场回购7%的股份,我跟你交换!我亲手把股份还到竹文博手里!”
在看见前妻真要动刀子时,庄毅彻底妥协了。
7%的股份价值一个多亿,这笔钱虽然多,但对于竹念妻而言,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她手里就有20%的股份,套一点出来就能满足丈夫的需求。
“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竹念妻露出苦涩的笑,勉强拿开脖子上的厨刀,庄毅立刻伸手夺走,远远丢到一旁,仿佛生怕她再做出过激举动。
“老公...理解我一下,我真的怕你彻底和竹家闹翻,怕家里人对你动手。”
“我想伤害你,让你就此罢手,可是我做不到,我...我只能伤害我自己...”
在竹念妻看来,只要老公答应归还股份,她就有办法摆平这件事。
但她很快就会明白,家族的压力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试问谁愿意让一个外姓、且与家族树敌的人,来当企业大股东呢?
庄毅和竹家,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