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竹寨时，萧凡的掌心已渗出薄汗。
他盯着系统面板上跳动的红色警示——能量感知功能显示，三里外的密林中，三十道强弱不一的气息正呈扇形逼近，最中央那道暗金色的气团如烈日灼目，压得他后颈发紧。
\"萧兄弟，那苍梧山的人来了。\"田伯光的快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鞘磕了磕腰间酒葫芦，\"老子当年在西域见过这种阵仗，头狼要吃羊，总要先断了羊的退路。\"他斜眼瞥向山涧方向，那里兽王的嘶吼声正逐渐逼近，\"你说的引兽，可要赶在他们合围前。\"
令狐冲将长剑递回萧凡手中时，剑穗上的银铃轻响。
他袖中还藏着两柄从弟子那里要来的短刀，目光扫过竹寨里瑟缩的小门派弟子们，轻声道：\"我带他们去东边竹楼，用你教的'叠浪诀'布障。
那些淬毒短箭伤不了人，但能拖慢他们脚步。\"
灰衣少年攥着萧凡衣角的手突然收紧，少年的手指因紧张而发白：\"萧少侠，上个月苍梧山的人来我们村子，说要收'镇邪税'，阿爹不肯，他们就......\"他喉结动了动，突然拔高声音，\"他们把阿爹吊在村口槐树上，说这是'邪祟示警'！\"
竹寨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噎声。
萧凡摸了摸少年发顶，掌心的温度让少年肩头一颤。
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脑海中炸开：【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能量感知精度提升20%。
目标首领实力：先天大圆满（武侠位面），擅长掌法\"苍梧镇邪\"，内力属性：金雷双系。】
\"来了。\"田伯光的刀突然出鞘三寸，刀鸣惊飞了竹梢上的夜枭。
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三十道身影如夜鬼般从密林中浮出。
为首者着玄色云纹大氅，腰间玉佩在阴影里泛着幽蓝光芒——正是苍梧山独有的\"镇邪玉\"。
他面容清癯，左眉骨有道寸许长的刀疤，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萧凡：\"好个胆大包天的小子，敢动我苍梧山的猎物？\"
\"猎物？\"萧凡踏前半步，剑尖挑起地上一截烧焦的箭杆，\"用淬毒短箭射手无寸铁的山民，这就是苍梧山的'镇邪'？\"
\"镇邪？\"首领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小娃娃懂什么？
这方圆百里的山精野怪，哪次不是我苍梧山用血祭镇住的？
他们交两斗米、三坛酒，换个平安，已是大善。\"他目光扫过竹寨里的人群，\"倒是你，带着华山派的剑，学了半吊子的功夫，就敢管闲事？\"
系统面板突然闪烁红光：【检测到目标首领释放杀意，建议立即启动防御技能。】
萧凡的瞳孔微缩——他分明看见首领脚下的青石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金雷属性的内力如毒蛇般窜向地面。
几乎是本能地，他旋身挥剑，令狐冲的长剑与地面相撞，爆起的气浪掀翻了三具木凳。
而在这刹那，他的意识已浸入系统空间，快速滑动技能栏：【初级复制已激活，可复制目标最近使用的3种技能。】
\"冲哥，带他们上竹楼！\"萧凡反手将少年推给令狐冲，\"伯光兄，兽王快到了，按计划！\"
田伯光应了声，刀鞘在腰间酒葫芦上一磕，葫芦口喷出酒线，他顺着酒线跃上竹寨围栏，长笑一声：\"大虫儿！
爷爷在这儿！\"那声音混着内力扩散，竟比兽王的嘶吼更响三分。
远处传来山石滚落的轰鸣，兽王显然被激怒了。
首领的目光终于认真起来：\"有点门道。\"他抬手轻挥，身后二十名手下呈雁阵散开，其中五人提着淬毒短箭朝竹楼方向包抄，剩下十五人则持钢刀逼向萧凡。
\"叠浪诀，起！\"令狐冲的声音从竹楼传来。
二十余名小门派弟子手拉手围成圈，指尖泛着淡青色光芒——那是萧凡昨日教他们的基础吐纳术，此刻竟真的在竹楼外布起了一层微光屏障。
淬毒短箭射在屏障上，发出\"噗噗\"闷响，却再难前进半寸。
\"好小子。\"首领的刀疤一跳，\"连外门杂役的功夫都教？\"他突然欺身而上，双掌裹挟着金雷之气拍向萧凡胸口，\"让你看看苍梧山的真本事！\"
掌风未至，萧凡已觉胸口发闷。
他脚尖点地向后疾退，却见首领的影子如附骨之疽般贴来。
千钧一发之际，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成功复制\"苍梧镇邪掌\"第一式\"雷裂\"，当前熟练度30%。】
萧凡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掌势竟与首领如出一辙——但方向相反。
两掌相击的刹那，金雷之力在两人之间炸开，萧凡被震得连退七步，掌心火辣辣地疼，却也看清了首领招式的破绽：每招收势时，左腕会不自觉地向外翻半寸。
\"原来这掌法是从'大金刚掌'改的。\"萧凡抹了抹嘴角的血，眼中却泛起精光，\"难怪要留这破绽。\"
战斗在竹寨里全面展开。
田伯光的快刀专挑对手手腕，刀背磕在骨节上发出脆响，十招内必夺一人兵器；令狐冲的长剑则如灵蛇，在屏障边缘游走，每当有手下试图攀爬竹楼，他便刺出一剑，专挑对方脚筋——这是萧凡教他的\"点到为止\"，既制敌又不伤性命。
小门派的弟子们起初还缩在屏障后发抖，直到看见十五岁的小师妹举着烧火棍冲出去，一棍敲在持短箭者的膝弯上。
那少年人清脆的吆喝声像是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人：\"阿爹说过，要学萧少侠！\"于是竹楼里的木凳、菜刀、甚至捣米的石杵都飞了出来，砸得苍梧山手下抱头鼠窜。
\"废物！\"首领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他双掌连挥，\"雷裂金破镇邪\"三式连环，萧凡的复制技能熟练度竟在实战中疯狂飙升——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熟练度提升至50%】【70%】【90%】。
当首领再次拍出\"镇邪\"式时，萧凡没有退，反而迎了上去。
两掌相交的瞬间，萧凡的掌力突然变柔，顺着首领的劲道引向左侧山涧。
首领收势不及，踉跄着向前冲了两步，左腕不受控制地外翻——正是萧凡观察到的破绽！
他旋身挥剑，剑脊重重敲在首领腕间\"太渊穴\"上。
\"咔嚓！\"
首领的闷哼混着骨骼错位的声响。
他后退三步，捂着发颤的左手，眼中终于有了惧意：\"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来告诉你，\"萧凡抹去嘴角血迹，剑尖挑起首领腰间的镇邪玉，\"苍梧山的镇邪，该换换人了。\"
就在此时，系统面板突然闪烁起刺目的红光。
萧凡心头一紧，抬头正看见首领右手悄悄探入怀中。
那是个巴掌大的檀木盒，盒盖开启的瞬间，一道幽绿光芒冲天而起，在夜空里凝成一只青面獠牙的鬼首，发出刺耳的尖啸。
\"这是......\"萧凡的瞳孔骤缩。
首领捂着左手后退，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小娃娃，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救他们？\"他指腹抹过盒沿，幽绿光芒更盛，\"苍梧山的镇邪，从来不是靠人。\"
山风突然变了方向。
竹寨外的兽王嘶吼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沉闷、更古老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地底下缓缓苏醒。
鬼首尖啸撕裂夜幕的刹那，萧凡的系统面板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警告！
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等级超出武侠位面常规范畴！
建议立即规避！】他瞳孔映着幽绿光芒，看见首领嘴角的笑意像毒蛇吐信——原来这老匹夫从一开始便留着杀招，先前的\"苍梧镇邪掌\"不过是引他入瓮的诱饵。
\"小心！\"令狐冲的惊呼混着竹楼屏障碎裂的脆响。
那道幽绿气浪如实质般席卷而来，撞在叠浪诀的微光屏障上，竟像热刀割黄油般将其熔出蛛网裂纹。
十五岁小师妹举着的烧火棍\"当啷\"落地，她被气浪掀得撞在竹墙上，额角渗出鲜血；田伯光的快刀刚格开一名手下的钢刀，气浪已到近前，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在青石板上，刀背深深陷入石缝才勉强稳住身形。
萧凡感觉有千万根细针同时扎进耳膜，喉头一甜，腥热的血沫溅在剑刃上。
他强行提气稳住身形，却见首领的左手不知何时已恢复，正按在檀木盒上念念有词。
鬼首的绿芒愈发浓郁，连月光都被染成了诡异的青灰，山涧方向的震动更剧烈了，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缝，泥土里渗出暗褐色的黏液，散发着腐臭。
\"这是...冥渊鬼玺！\"田伯光突然嘶吼，刀疤在绿光中泛着青，\"老子当年在漠北见过魔教余孽用过！
用活人血祭养百年，能召唤地底下的...地底下的——\"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因为所有人都听见了。
那是骨骼摩擦的声响，从地底深处传来，像是无数具骸骨被巨手揉捏。
竹寨中央的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树根处的泥土簌簌掉落，露出一截白骨——不是兽骨，是人的，腕骨上还套着半枚生锈的铜镯，与灰衣少年脖颈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阿娘的镯子...\"少年踉跄着扑过去，却被萧凡一把拽回怀里。
此时幽绿气浪已完全成型，化作一道绿色洪流朝着众人碾压而来。
萧凡咬碎舌尖，血腥味激得他灵台清明，反手将少年塞进令狐冲怀里：\"带他们往后山跑！\"
\"萧兄弟！\"田伯光挥刀斩开扑来的两名手下，刀尖指向萧凡，\"老子给你断后！\"
但首领的笑声已盖过了一切。
他右手按在鬼首眉心，绿芒顺着他的手臂窜入经脉，原本清癯的面容变得肿胀，眼白完全被绿色占据：\"跑？
这方圆十里都是鬼玺的域场！
你们的血，你们的魂，都将成为祭品——\"他突然暴喝一声，鬼首大张的獠牙中射出一道绿芒，直取萧凡咽喉！
萧凡旋身挥剑，剑刃与绿芒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系统提示疯狂闪烁：【复制失败！
目标能量属性未知！】他只觉虎口震裂，长剑\"当啷\"落地，绿芒擦着脖颈划过，在肩头灼出一个焦黑的血洞。
剧痛让他踉跄两步，却看见令狐冲正用身体护着缩成一团的山民，田伯光的快刀已卷了刃，仍在与五名手下死战——那些手下的眼睛，不知何时也泛起了幽绿。
\"原来...那些'山精野怪'的传说...\"萧凡捂着流血的肩头，突然明白过来。
苍梧山哪里是在镇邪？
他们分明是在养邪！
用山民的血祭喂养这鬼玺，再用\"邪祟\"为借口索要更多祭品。
而此刻，被喂养百年的邪物终于要破土而出了。
地底的震动达到了顶点。
老槐树轰然倒塌，露出下面一个黑黢黢的大洞，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鬼首的尖啸变成了某种古老的咒语，首领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蚯蚓在爬动。
萧凡勉强拾起长剑，却感觉体内的内力正在被某种力量抽离——不是系统的吸收，是掠夺，疯狂的、不可抗拒的掠夺。
\"萧少侠！\"灰衣少年突然挣脱令狐冲的怀抱，从怀里掏出半块碎玉。
那是先前萧凡挑落的镇邪玉，此刻在绿光中竟泛起微弱的金光。
少年将碎玉塞进萧凡掌心：\"阿爹说...这玉是当年...当年有个白胡子爷爷给的，说能...能镇邪...\"
萧凡的指尖刚触到碎玉，系统突然发出蜂鸣。
【检测到镇邪玉残留先天高手气息，触发能量共鸣！
剩余可吸收能量：10%】他来不及细想，将碎玉按在肩头伤口上。
金光与绿光在掌心纠缠，他感觉有一股热流顺着经脉窜入丹田，勉强止住了内力的流失。
但这只是杯水车薪。
鬼首的獠牙再次张开，这次射出的绿芒更粗更亮，直逼众人面门。
萧凡看着田伯光染血的刀，令狐冲颤抖的手，山民们绝望的眼，突然明白所谓\"绝境\"，不过是命运在逼他迈出那一步——那一步，是系统从未提示过的，是他一直藏在心底的，对\"巅峰\"的渴望。
绿芒已到眼前。
萧凡的瞳孔里映着众人的倒影，突然咧嘴一笑。
他松开按在伤口上的碎玉，任鲜血滴落，却将右手按在胸口——那里，系统核心的光团正在剧烈震颤。
\"系统，\"他在心里低喝，\"吸收所有可转化能量，给我...破！\"
回应他的，是系统面板刺目的白光。
而在这白光中，地底传来一声足以震碎星辰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