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巍峨庄严的朝堂之上,静谧得落针可闻,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章申,这位曾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面色凝重如霜,手缓缓抬起,拿起那支决定他命运的毛笔。
他的手,像是被岁月的重负压得微微颤抖,每一笔落下,都仿佛承载着一生的荣耀与无奈,那是对朝堂的眷恋,也是对权力落幕的不甘。
满朝文武大臣们屏气敛息,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一场盛大而又悲凉的谢幕演出。
一旁的宋锦文,神色平静如水,眼神却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静静地看着章申书写那份告老还乡的文书。
当章申写完最后一个字,那支毛笔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轻轻滑落。宋锦文毫不犹豫地点头批准,那轻轻的动作,却如同重锤,敲碎了章申最后的希望。
章申眼神空洞,犹如被抽去了灵魂,失魂落魄地接过文书。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去,背影佝偻,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心中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千古不变的铁律,只是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狼狈地退场,曾经的风光无限,如今都化作了无尽的嘲讽。
接下来的一个月,朝堂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章申昔日的门生故吏们纷纷上书请求罢官。
他们怀着对恩师的忠诚,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向宋锦文施压,试图改变他对章申的处置决定。
一时间,奏章如雪片般飞向御案,宋锦文却异常镇定从容,他深知这些人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场分而治之的大戏悄然拉开帷幕。
他首先将目光投向那些立场摇摆不定的官员,这些人就像墙头草,在权力的风中左右摇晃。
宋锦文或是许以高官厚禄,或是言辞恳切地安抚,手段用尽,终于成功拉拢了这批人,让他们成为自己阵营中的棋子。
而对于那些坚决不肯妥协的死硬派,宋锦文毫不留情,一纸辞官命令,将他们彻底踢出朝堂,自己罢官正好免得宋锦文去分辨章申的死党了。
反正朝廷官职有限,正好为自己信任的人腾出空位。
与此同时,今年的科举考试即将来临,对于这届考生来说,无疑是天赐良机。
众多职位空缺,他们只要有真才实学,便能在官场一展抱负,实现自己的凌云壮志。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继中书令章申告老还乡后,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枢密使也主动让出了权位。
这位老枢密使是东太后凌向栎派系之人,他的让位并非是为了施压,而是顺应时势,积极配合宋锦文的施政方针,给新君留出足够的空间安插亲信。
面对这两个重要职位的空缺,宋锦文迅速做出决定,委任景莱担任中书令,童德高担任枢密使。
这个任命一出,朝堂瞬间炸开了锅。景莱为官多年,人望不错,众人虽有微词,倒也勉强接受。
可童德高呢?一个宦官,一条阉狗!竟然要主导中枢!
枢密使素有武丞相的别名,一些脾气火爆的武将当场就破口大骂,认为这是对武将的侮辱,是对朝廷的亵渎。
宋锦文早就料到会有这般场景,他精心策划了一场好戏。
在童德高即将就任枢密使的前一天,他召集西府元帅董志道入京汇报工作,并特意安排童德高出面迎接。
董志道,在武将中威望极高,堪称军中之魂。他曾带领军队南征北战,差一点就将西华国彻底剿灭,威名远扬,令敌人闻风丧胆。
那一天,安木王朝稍有地位的武将们都早早来到道路两旁,整齐排列,等待着董志道的到来。
董志道身着耀眼的金甲,骑着一匹矫健的汗血宝马,威风凛凛地朝着汴梁城门口缓缓行进。阳光洒在他的盔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战神下凡。
当他抵达城门时,一眼便看到了身着紫袍、微笑出城相迎的童德高。
董志道赶忙翻身下马,快步向前,满脸笑容地说道:“哎呀,原来是童老弟啊!许久未见,听闻老弟不日便要入主中枢,担任枢密使之职,愚兄打心眼里高兴!”
在场的武将们见状,心中皆是一惊。他们中不少人知道童德高曾在董志道的军队中担任监军,虽有传闻他立下赫赫军功,封了节度使,但仍有部分人不服。
可此刻,亲眼看到董志道对童德高如此亲切,眼神中满是欣赏与赞誉,他们心里明白,这位童公公怕是真有过人之处。
毕竟,董志道性格孤傲,能得到他的认可,绝非易事。这场风波,或许就此平息 ,而朝堂的格局,也将在宋锦文的掌控下,悄然发生改变。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宋锦文的时代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