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恭敬又带着几分讨好的话语,太后早就听得耳朵生茧。
她厌烦地摆了摆手,没再理会,没好气地说:“就知道拿这些话来搪塞哀家,当哀家是三岁小孩哄呢!”
女官吓得连忙跪地。
终究,萧景煜的身影还是没在眼前出现。
太后的脸色愈发阴沉,她“嚯”地站起身,冷冷下令:“摆驾御书房!哀家倒要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御书房外,林德元老远瞧见太后的仪仗,脸色骤变。
他慌慌张张地一路小跑冲进御书房,连通报的规矩都顾不上,气喘吁吁道:“皇上,太后来了!”
此时,萧景煜正全神贯注地批阅奏折,听闻此言,握着朱笔的手顿住。
他眉头瞬间拧紧,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这个时候来,真是添乱。”
他稍作思忖,抬眼看向林德元,语气冷淡:“你去告诉太后,就说朕政务缠身,让她在外殿稍等片刻,朕随后就到。”
林德元哪敢耽搁,忙不迭地跑出去。
他的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弓着腰对太后说道:“太后,皇上说他政务繁忙,还请您在外殿稍候片刻,处理完手头的事,即刻就来向您请安。”
说着,又赶忙吩咐小太监上了点心茶水。
太后坐在雕花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眼睛死死盯着御书房的门。
一柱香的时间悄然流逝,可扇门依旧紧闭,萧景煜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砰!”太后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都跟着跳了跳。
她“噌”地站起身,怒目圆睁,大声吼道:“萧景煜,他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母后吗!去,给哀家把他叫出来,今天要是不给哀家个说法,这事儿没完!”
太后话音刚落,帘幕轻动,萧景煜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走了出来。
身上的明黄龙袍随着他的步子微微摆动,每一步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更衬得他气质不凡。
萧景煜走到太后身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母后突然前来,所为何事?”
太后冷哼一声:“现在哀家请不动你了,所以只能自己前来了。”
萧景煜没搭话,自顾自的坐下。
太后猛地站起身,眉头紧皱,眼中满是质问:“哀家问你,为何要杖责景荣?他可是你的亲兄弟,你下手怎么就这么狠!”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几分怒气。
萧景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反问道:“母后当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太后眉头拧紧,心中的怒火更盛:“哀家只知道,荣儿被你打了!”
王府传来的消息,根本没说原因。
“你倒是说说,景荣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能让你下此狠手?”她双手紧握成拳,语气愈发激动。
萧景荣自然不会把自己买官卖官的丑事告诉母后。
太后认定是萧景煜故意找茬,满心都是对儿子的心疼。
“无论因为什么,你也不该打荣儿!”太后提高了音量,几近怒吼,“他从小就被哀家宠着,哪经得起你这般责罚!”
萧景煜不慌不忙,伸手从袖口中拿起一叠书信,重重地放在太后面前,冷声道:“母后,您还是自己看看吧。看完,您就知道儿臣为何要这么做了。”
太后看着那叠书信,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拿起书信打开。
只看了一眼,脸上的愤怒瞬间被震惊所取代,眼睛瞪得滚圆,喃喃道:“买官卖官,他怎么敢的!”
震惊之余,太后的眼神中又浮现出一丝怀疑。
她猛地抬头看向萧景煜,质问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诬陷?荣儿向来乖巧,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
她的眼神里满是对萧景煜的不信任。
萧景煜剑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他直视着太后,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母后,您若有话不妨直说,是不是觉得是朕故意陷害他的!”
太后手中的佛珠微微一顿。
她虽未言语,但紧绷的嘴角和微微眯起的眼睛,已然表明她心中所想,确实是这个意思。
只是这一次,面对盛怒的萧景煜,她竟莫名地有些发怵,不敢像以往那般与他针锋相对。
毕竟,自己儿子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荣儿真干的出这样的事情。
太后轻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
她语气放缓,却仍带着几分埋怨:“就算是他做的,可你们毕竟是亲兄弟,又何必要下如此狠手!”
萧景煜冷笑一声,双手负于身后:“母后,这话可就不对了,律法在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一个王爷!”
太后闻言,眉头皱得紧,忍不住反驳道:“可他毕竟是皇室血脉,有些事何必如此较真。”
萧景煜神色一凛:“母后,若皇室都不遵律法,又如何让天下百姓信服?”
太后脸色微微一变,一时语塞,片刻后才道:“就算要罚,也不必打得那么重,他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萧景煜冷笑一声:“母后,按照咱们萧国的律例,他犯下的过错当斩。朕只是打了他三十棍,已经是念及兄弟情分,手下留情了。”
太后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将手中的书信握紧。
她收敛怒意:“那就多谢皇上的不杀之恩了!”
萧景煜神色平静:“母后能明白就好。也希望母后日后多多管教皇弟,莫要让他再做出任何违反律法之事。否则,朕定不会轻饶!”
她低垂着眼帘,嘴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心中暗自思忖:“好你个萧景煜,如今翅膀硬了,再也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表面上,她却温顺地点头:“皇上放心,哀家自会好好教导他。只是你皇弟年纪尚小,有些贪玩任性,还望皇上念及手足之情,多担待些。”
萧景煜微微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皇弟已然成年,早已不是不懂事的孩童。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即便是皇室宗亲也不能例外。若他再肆意妄为,国法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