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一打开,整个筵席场内弥漫起迷人芳香,那香气馥郁浓烈,直沁人心脾。
众人刚品过烈酒,再闻这迷人芬芳,直感觉飘飘欲仙,仿佛此刻身处万花从中,陶醉在迷人花香里。
“这便是世子殿下的贺礼?难道是香脂香粉?”
“不对,寻常脂粉哪会有这般芳泽?能溢散得这么远?距离数丈之遥,仍能嗅到那馥郁芬芳?”
“难怪世子方才说‘芳花永驻,芳泽万里’,这贺礼果真有此奇效!”
惊叹之下,众人大是稀,一时间,夸赞惊叹声不断。
而收到贺礼的平王妃已是两眼放光,竟顾不得矜持,快步走出席去,从呆愣的平王手中夺过瓷瓶,细细把玩品嗅。
“毅儿,你所赠贺礼是为何物?缘何此物闻之颇类香粉,却比寻常脂粉浓烈芳醇?”
看她那满面红光,以及抱着香水爱不释手模样,显然这份贺礼最合她心意。
宁毅一直昂首抱臂,闻言更是得意地轻哼一声,快步走上前去;
“母妃,此物名为香露,乃是孩儿托人精心调配而成。此物芳香宜人,只需涂一点在身上,管保叫你一整日都神清气爽、芳香四溢!”
说着,他又从托盘上取出个小瓶,打开抹了一点在平王妃身上:“母妃且试试看!”
这又一瓶香水打开,现场立刻又换了股清新气味,那芳香较先前稍淡雅些,却更空灵清幽。
王妃细细品嗅身上散发的香气,直感觉精神一振,头脑似都清醒了许多。
周遭宾客也纷纷点头:“这素净香气倒更合王妃气质,浓而不烈,香而不腻……”
王妃喜得眉开眼笑,不由端手轻迈莲步,在这筵上稍走了两步。
每过之处,宾客纷纷闭眼品嗅,陶醉在迷人芬芳里。
“好,好,毅儿这份贺礼,为娘甚是欢喜!”
眼看这香水迷倒众宾客,平王妃喜不自禁。
身为女人,哪一个不幻想自己如鲜花般芳香迷人,哪一个不希望自己受众人追捧艳羡。而此刻宴中众宾客惊叹连连,众女眷艳羡渴盼,正是这香水的最大价值。
香水登场,犹如刚刚那烈酒一般,很快又引发席间一场热议。
男子们倒无甚在意,可近在陆逸旁边的那些女眷们,对这香水可是稀罕得紧。
“要说还是王妃命好,生了个宝贝世子,给她娘赠了如此厚礼……”
“要是我儿也赠我如此珍宝,怕是睡觉都笑醒了!”
“也不知世子那香露如何制成,不知市面上可有贩售。若能买一瓶,便是再高的价钱我也愿意!”
妇人们议论不休,言语中对这香水颇为神往。
她们自没留意,近旁桌案边的清秀年轻人,此刻正掩嘴偷笑。
“别急,别急,将兜里银两备好,过两日锦绣阁便有出售!”
暗下自顾自偷乐,陆逸心道今日这场盛宴可来得太值。烈酒和香水都已闪亮登场,且在这宴会上引发不小的讨论。可想而知,日后靠其变现,该不会太难。
正自偷笑间,那平王妃已将贺礼收下,郑重道谢:
“妾身一介女流,侥得王爷厚爱,今日收到如此厚礼,实在感激不尽。”
说着,她端起酒杯,微一躬身:“且以此酒,多谢诸位厚爱,望大家今日畅享盛宴!”
想来,这敬献贺礼的环节已然结束,接下来便该是宾客们各自欢饮了。
众人早等了畅饮烈酒,当下期待不已。
却是不料,此刻又有人突然站起身来。
户部尚书杜攸德起身举杯,温笑开口:
“王妃莫怪,今日得逢盛宴,恭遇诸位贵客,见识诸多珍宝。然而却有一位贵客尚未得见,叫下官备感遗憾。”
“不知王爷王妃可否准允,让这位贵客现身,与诸位一见。一来叫我登场瞻仰高人风范,二来也叫赴宴的族中晚辈们学习年轻翘楚典范,以资上进。”
他这话说得大是怪异,照说今日贵客悉数登场,方才献礼时也都各自亮相,似乎没有遗漏。
平王蹙眉:“却不知杜尚书所言高人,指的哪位?”
杜攸德幽幽一笑,捋须道:“早听闻王爷与道隐先生素有交情,今日王妃生辰,道隐先生不光亲赴盛宴,还带来佳酿美酒,更将嫡传弟子也带了来。”
“听闻那位弟子年轻有为,乃人中龙凤。”
“何不将他请出,叫我等见识见识,究竟何等人中翘楚,方能入得先生门庭。”
人群里,陆逸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原本没打算太过高调,怎老有人把自己往前推。
先前是那崔恕,现在又是这杜攸德,想必这和那杜子敬脱不了干系。
陆逸甚至怀疑,徐府之所以收到请帖,说不得也是崔、杜、陆几家人背后的设计。
“道隐高徒?”
宴会中央的平王大是迷惑,扭头朝道隐老头看了眼,这才好奇道:“却是不知那位高徒座席何在?”
杜攸德笑着捋须:“此事下官也不甚清楚,只听说先前世子殿下亲口承认,这才大感纳罕。”
平王忙又回头看那宁毅:“毅儿,怎么回事?”
宁毅这才讪笑着出列:“实不相瞒,今日我那师弟的确来了,只是母妃生辰大宴,不好喊他过来搅扰。”
平王轻”哦”一声,正自沉吟,却听杜攸德又道:“道隐先生乃化外高人,他的高徒自非凡俗,既来赴宴,我等岂能不见?”
话说到这份上,平王再不好回绝,便微一点头:“毅儿,还不快将他请来!”
宁毅心下暗道不妙,刚刚陆逸还叮嘱说要低调,没想这会儿要当众现眼。再看这杜尚书莫名挑事,怕是非存善心。
正自犹豫间,却听堂下传来一声清吟:
“不劳烦世子殿下了,后生晚辈陆逸,见过平王,王妃,诸位贵客!”
筵席里走出个清逸身影,步履沉稳,气态安闲。
真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这陆逸名号一报,席上数人几乎是同时脸色倏变。
那平王、王妃二人略有惊异,道隐先生一脸莫名,甚至连高居次席的当朝右相顾言之,脸上也现出玩味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