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生辰宴,香水声名大噪。
无论宫廷、市井,妇人们争相议论,对这宝贝极是眼红。
对妇人而言,遍施粉黛不过争宠献媚,搏自家男人多看两眼。有这香水添香增色,自然能风情大展、魅力剧增。
对这香水,众妇望眼欲穿,却碍那香水唯王妃独有,心里酸楚得紧。
“若我也能得这宝贝,便是花费再多银钱也舍得!”
贵妇们不缺银子,缺的正是能增长魅力的宝贝。
而恰在这时,京中一家脂粉铺子,打出了贩售香露的旗号。
锦绣阁外,丫鬟小厮们贴出布告,扯着嗓子叫嚷:
“本店自明日起,有香露贩售。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这一声呼喊,简直喊到了贵妇人的心窝子里去。
当消息传开,整个京城沸腾了。
有人兴奋,有人好奇,更多人持着怀疑态度,保持观望。
但无论心态如何,这些贵妇人绝不肯错过大好机会。
于是乎,第二天天不亮,锦绣阁外已大排长龙。
前来排队的,自然都是各公卿王侯家中奴仆,他们自是受府中夫人之命,前来抢购香露。
到了开张时分,锦绣阁如约开门,果真有店铺伙计出来搭话。
“诸位想必都是来买那香露的,咱店中已备好了货,只等诸位下单付款。”
“不过这香露数量不多,咱可得有言在先,每人最多只许购买两瓶,售磬即止。若是抢不上的,还请明日赶早!”
接着大门打开,柜台处已新开了个“香露专售”的窗口。
那窗口被柜台牢牢围住,其后柜架上陈列着一排排小瓷瓶。
老掌柜独坐其中,此刻正取了一小瓷瓶,打开用手轻轻扇舞。
掌风一扇,香气溢散,整个锦绣阁里顿时芬芳宜人。
众仆从彻底疯狂了,登时欢天喜地起来:
“当真不假,果真是那香露!”
“也不知这锦绣阁哪来的手段,竟将那宝贝给制了出来。”
“莫不是……他们和那世子殿下暗有勾连?”
且不管这香露从何而来,现下摆在面前,这时再不掏钱抢购,那不傻么?
没瞧见后头买主已发了疯般挤来,想要争抢购买。
恰在这时,老掌柜高举双手,朗声宣布:
“不论品类,每瓶纹银三十两!”
买主们听来一惊,寻常脂粉撑死了一两银子,便是那上好行货,也不过二三两银。这香露一下子翻了十番,可真算是抢钱了。
可虽觉昂贵,又无人敢犹豫迟滞,因为那老掌柜很快又道:
“今日备货一百瓶,售完即止!”
队伍中倒也有人迟疑,想先回去问问自家主人,可一看身后等着的小百号人,他们又打消了主意。
这要一回去,怕是再买不上了。
三五十两银子,说多也多,可对王侯公卿府上,倒不至于伤筋动骨。
联想到自家夫人渴望这香水的疯狂模样,奴仆们不敢怠慢,立马掏出银袋:
“买,我要两瓶!”
“给我两瓶,六十两拿去!”
一时间银光灿灿,那老掌柜数钱数得眉开眼笑。
只不到一刻钟,一百瓶香露就已售磬。
而此刻,门口排队的人非但未减少,反而较先前更多了。
得知消息赶来抢购之人,眼看那柜台“香露售磬”招牌,急得抓耳挠腮,直恨没能早到一步。
可急也无用,店铺没货可卖,任你再怎么吵嚷也无济于事。
“诸位莫急,明日小店多备些货,诸位请早当能买上!”
老掌柜一声声告饶,排队众人垂丧而归。
众人告退之时,却没瞧见,此刻近在街市对面,正有一辆马车停靠,车窗露出个小缝,一个窈窕少女探头看得正热闹。
“好耶好耶,咱们的香露大受追捧,不到一刻钟便进账三千两!”
车窗合上,徐妙琳已眉开眼笑,摇头晃脑比着大拇指:“逸儿果真厉害,这一手香露堪称起死回生,救活了锦绣阁!”
一旁的徐夫人韩氏也凤眼含春:“有这香露,我锦绣阁定能一扫颓势,彻底把控京中脂粉行市。逸儿真乃我徐府大贵人,是我孤儿寡母大恩人!”
被这母女连番夸赞,陆逸嘴角已忍不住飞扬起来,但大老爷们的有腔调,得能沉得住气,是以他仍连连摆手,轻笑道:
“舅母说的哪里话,侄儿本就是徐家人,为徐府出力理所应当!”
徐妙琳仍忍不住探头朝锦绣阁望,一脸不知足道:“只可惜一日只能卖一百瓶香露,单看门口顾客数量,便是卖他三五百瓶,也定能瞬间售空。”
陆逸笑着摇头:“不必急着挣那快钱,咱的香露卖的就是个稀缺。要是人人都买得着,怕就不值这么高的售价了!”
当然还有另外个因素,当下酒精产量不高,还得省着点供应烈酒。
韩氏显然对陆逸的计划很是欣赏,当下不住点头:“靠平王妃给咱这香炉冠上了贵人特享的名头,哪家妇人不想和王妃享受同等待遇?可越是她们抓心挠肺地想要购入,咱就越得将这香露攥紧了。物以稀为贵,若是滥大街都是,怕也没这么值钱了。”
韩妙琳听得摇头晃脑:“娘亲就老向着逸儿,合着他说什么,你就应和什么!”
韩氏脸一红,嗔怨道:“死妮子,看娘回去不收拾你!”
母女俩打闹一阵,这才想起车中还坐了个男人,忙又红着脸告罪:“逸儿,这香露畅销已成定局,日后锦绣阁就依照你的计划,每日只发买一百瓶上下?”
陆逸思忖道:“照这节奏售卖便是,当是能大赚一笔。只是锦绣阁得派专人看护,千万莫要有心之人搅了咱的买卖。”
“有心之人?”
徐氏母女一惊,忙又蹙眉朝窗外看:“逸儿说的是那彩凤轩?”
彩凤轩就近在锦绣阁隔壁几步之遥,这是那崔恕打压徐家的工具。
陆逸回想生辰宴上崔恕的嘴脸,沉声道:“我看那姓崔的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得还会再寻衅报复。指不定要暗中使坏,捣乱我们的香露买卖。”
“他敢!”
徐妙琳秀眉一蹙,龇牙咧嘴挺胸便道:“他若真敢来,我定要打断他的蛤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