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脸,扬名?”
受宁毅邀约,陆逸犹豫起来。
离开陆府时,自己拟定的发展路线,是先挣钱,而后扬名,他并非贪图名利之辈,但在这时代想要自保,就非得积攒名望。
若真能出席筵会,既能捞取声名,又能和平王府攀上交情,未必是件坏事。
可细一思索,他终是摇头:“还是算了吧,我本闲散之人,无名无分地,何必凑那热闹。”
欲速则不达,自己还未安身立命,太早跑去现眼未必是好事。
那些官员都是谄上欺下之辈,自己一个脱离家族的浪荡子弟,跑过去未必受人看得起。说不得撞见那杜家或陆家的人,还要惹出麻烦来。
“你怕个什么,你是本世子请去的贵客,谁会瞧你不起?”
宁毅倒极是热情:“又或者,你也随我一起,拜了那糟老头儿做师傅。如此一来,你是道隐老头的徒弟,本世子的师弟,谁都要高看你一眼。”
“拜师?”
陆逸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可是若能拜了道隐为师,也算有了个响亮的名头,于日后发展有万般好处。
“这事……那道隐先生不知会否答应……”
陆逸纠结片刻,试探道。
“这个嘛……该是没甚问题的……大不了你拿千日醉诱他,若是不肯收你,便断了他的酒粮!”
宁毅拍着胸脯作保:“再加上本师兄替你作保,引你入门,想那糟老头儿不敢推辞!”
看他一脸渴盼,陆逸翻了个白眼:“世子年纪……怕未必大过我吧!”
“唔……”
宁毅脸色一白,忙是摆手:“这师兄师弟的,可不能只算年岁的。我早你十多年入门,当然算是师兄的!”
看他那急切模样,似乎拉陆逸入师门,就是为了占这一句“师兄”的便宜。
陆逸苦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这次筵席过了,你我再前去寻先生商量。”
宁毅一愣:“那你确定不去参加那生辰筵席了?”
陆逸点头:“毕竟是为了推广烈酒和香水,若我再出面,怕是意图太过明显,反而招了王爷的反感。”
行商经贾是为利,出席筵席是为名,一次将这名利都捞齐了,只怕招人厌恶。别的不说,那平王爷知晓内幕,指不定会怪陆逸这晚辈功利心太重的。
根基还没扎牢,先猥琐发育一阵。
再说陆逸这几天还要忙着准备香水,帮那徐府挽回危局,实在抽不出身去准备赴宴。
“好吧,你既不愿露脸,我也不勉强。事实我也不爱凑那热闹,若非是我母妃生辰,我才懒得与那些朝臣世家们敷衍……”
宁毅摆了摆手:“不过你放心,那千日醉和香水,我定会叫它们扬名京城。届时你可要好好筹谋,如何靠这两件宝贝发家致富,回头也好孝敬我这师兄!”
还未拉陆逸入门,他早以师兄自居。
一下午念叨好多遍师兄,宁毅终是得意扬扬,满载而归。
……
次日一早,陆逸将制好的香水样品带上,再次出发前往徐府。
二次登门,不必再投帖敲门,径自将马车赶到府中。
下车到了前院,陆逸让下人前去知会,自己则信步往正堂迈去。
刚走了没两步,便又听见徐妙琳那响亮娇艳的喝叫声:“不是说过了吗,你我之事不必再提,崔公子还是请回吧!”
那崔恕又来了?陆逸眉头一皱,赶忙加快步伐。
刚一走到厅堂门口,果真见眼前一片绿,那矮胖绿蛤蟆崔恕又跑来了。
“琳妹子何故这般固执?你我本是天作之合,与我崔府结亲又能助你徐家摆脱困境,何乐而不为?”
崔恕的声音听来还是那么奸猾可憎,叫人一听便生厌恶。
徐妙琳脸上的不耐烦已十分明显:“我已说得清清楚楚了,你我之事绝无可能!”
她将话说得这么干脆,倒也难得。毕竟崔家势大,而徐府当下境况不很乐观。
遭她如此决然回绝,崔恕的声音登时冷了:“琳妹子,你可得想想清楚,徐府当下境况,可不容你任性。”
这已是十分直白的威胁了,徐妙琳登时咬牙:“崔公子,你干了什么……”
不待她将话说完,陆逸的声音已自崔恕背后响起:“徐府的事,自有本公子解决,就不劳外人费心了。”
清朗嗓音传遍厅堂,陆逸踏着正步走了进去,经过那崔恕身边毫无留顿,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又是你小子!”
一见陆逸,崔恕眼里怒意更盛,他立时咬牙厉喝:“姓陆的,老子已派人将你查了个底掉。你不过被陆家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有何资格在本公子面前说话?”
他大手一挥,驱使下人般怒声喝道:“还不快滚,别在这里碍眼!”
看来上次一面,陆逸已给这崔恕留了恶念,是以他才派人详查陆逸底细。
陆逸冷笑:“该滚的人,怕不是你吧?我乃徐府自家人,出入徐府何须你来管教?倒是你这外人,无故擅闯私宅,便是我将你打出去,你崔府也挑不出毛病吧?”
崔恕口唇抽动,看来已然暴怒。
这时候,他倒没工夫再去理会徐妙琳,只将惨遭拒绝的怒火,一股脑全瞪向了陆逸。
“小子,你当真要与我崔家作对?”
“你可想好了,不说这徐府,便是那赶你出门的陆家,也未必是我崔府对手!”
他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只可惜空会放狠话,绝不敢真在这里动手的。
经这段时日锻炼,陆逸的身子已厚实不少,比崔恕活活高了一头有余,真动起手来几乎可以碾压。
但即便不动手,陆逸也有法子压他一头。
当下陆逸冷哼一声,不无讥嘲道:“动辄便把家门往外报,怎么崔公子是离不开父母了吗?没了崔府做靠山,怕是连丧家之犬都不如吧?”
“呼嗤~”
崔恕脸已通红,呼嗤喘着粗气,凝眸怒视陆逸良久,终是狠狠一跺脚:“琳妹子,看来你是指望这姓陆的搭救你了。你可得想好了,当真要为了这丧家犬,开罪我崔府?”
徐妙琳眉头一皱,脸色顿又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