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静默了。
宋锦婳并不是个细心的人……这种细节,她自己都忘记了。
“是不是乱学玄门的术法,给你脑子弄坏了?”宋景辰立即追问,“还是说……治病会让你记忆慢慢变差?”
宋锦婳还担心他怀疑自己不是原主。
没想到……他居然给她找好了理由。
虚惊一场。
宋锦婳立即抬手锤了锤脑子:“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对祖父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呢?”
宋父立即一脸担忧:“这可怎么办?你还是别看那些书了,你大哥的腿也已经可以行走了。”
“好,听爹爹的。”宋锦婳现在都不用看了,反正驭雷术,驭鬼术已经够她用了。
她现在可是有三成功力的人了。
阎君肯定想不到!
想到自己三成功力,宋锦婳忍不住想笑。
宋母看她自顾自地笑着,忍不住一脸忧愁地看向了宋父和宋景辰。
他们关注到宋锦婳一个人一边喝粥,一边嘿嘿嘿的,都一脸担忧。
真给她脑子练坏了。
宋锦婳开心完,一抬头,看到爹娘,还有大哥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眨巴着眼睛问:“你们干嘛这副表情看我?”
“你看起来脑子坏得不轻……不要再练了,回头把书都给大哥,大哥帮你收着。”宋景辰觉得她再练下去,都要变成痴傻儿了。
“没练了,但那是太子殿下给我的书,你还是别看了。”宋锦婳觉得《神交秘术》不适合大哥这样的正人君子看。
而且他要是知道自己还看这种书,不得念叨死她?
宋景辰皱眉。
宋锦婳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又拿了一个,声音含糊地说:“我去墨王府了!”
宋景辰刚要说她一个女孩子家要矜持,别总往男方家里跑,谁知道她已经抓着银珠跑出了花厅。
金珠赶紧跟上。
宋锦婳一边跑,一边拿下嘴里的包子,跟跟过来的金珠说:“不是不带你,刚才就一只手,好在你精明。”
“我比银珠聪明。”金珠一本正经地说,“她才需要你拉。”
“本小姐也这么认为。”宋锦婳扭头,对着她坏笑。
银珠跺了跺脚:“小姐取笑我!”
宋锦婳啃了一口包子:“小姐今早还给你下跪了,你让小姐取笑一下可以吗?”
“可以啦!”银珠立即展露笑颜。
三人上了马车,宋锦婳啃完包子,银珠立即把随身携带的秀娟拿出来,然后给她擦手。
金珠拿出粉盒,弄出一些倒在她的手掌上,银珠用秀娟擦拭后,手上的油腻就没了。
“你们可真能干,离开你们,小姐我就真的废了。”宋锦婳拍拍手,感觉手掌清爽干净,舒服得很。
“小姐你是干大事儿的,奴婢们也只能做这些了。”银珠把帕子折起来。
宋锦婳靠在马车上,伸手把她的手拉着,轻轻捏了捏:“胡说,处处都做到细致,可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做不到的呢,你们可厉害了。”
这些丫头才十几岁,甚至在现代都不算成年,可是她们却什么都要做,也聪明,脑子灵光。
不然宋府这样的大府邸,都没有她们干活儿的份儿。
要知道现代十五六岁的姑娘,还无忧无虑读书呢。
“小姐尽会夸人,不过奴婢们不需要比谁厉害,只要伺候好小姐你就好了。”金珠在一旁说。
银珠跟着点头:“小姐到处跑,每天能安全回府,就是奴婢们最开心的事儿了。”
宋锦婳从未接触过这些小人物。
而且她以前一直都因为自身能力过强,这些小角色的想法,根本不在她的思考范畴之类。
可是真正跟他们接触,听到他们的心声,她说不出一种酸楚。
感动当然有。
可是更多的是酸楚。
这就是芸芸众生,其中之一的想法。
还有很多这样的人。
每天能吃饱饭,或者能过好每一天,就已经够了。
宋锦婳伸手拉过金珠的手,没有说话。
两个丫头坐在她的身边,规规矩矩的。
到了墨王府,宋锦婳带着她们进去。
老管家一看到她来,顿时笑眯了眼睛:“来找殿下呀?”
这墨王府,十几年都没有人上门,除了以前身体还算好的太子殿下,如今有姑娘来,带着两个小丫头,一路走走笑笑,倒也热闹了起来。
“是,管家伯伯帮我们喊一下,我在花厅等他。”宋锦婳笑着跟老管家说。
老管家立即派小厮去通知萧墨衍。
说起来,今天的殿下却少见地起迟了……以往这个时间,他已经起来有个把时辰了。
小厮在门外告诉萧墨衍,宋锦婳到访。
窝在被子里的萧墨衍身体都僵硬了。
昨晚梦到宋锦婳了……很神奇的梦,那是他第一次梦见,荒芜的地方,因为宋锦婳到来,变得不一样了。
梦里他居然还不是人,是一条黑龙……就那样……就那样。
他记得自己身体构造还变了。
醒来的时候,吓得他检查了好几遍,发现确实只有一个的时候,还猛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无法见宋锦婳了。
如果让宋锦婳知道,他春梦的对象是她,肯定会骂他登徒子,再也不理会他了。
“殿下?”门外的小厮还在敲门。
“知道了……”他出声,发现嗓子极度沙哑。
梦里喊的,怎么现实声音也哑了?
他只记得当时太舒服了,总是克制不住发出怪声音。
“殿下,您的身体不舒服吗?”小厮担忧起来。
“没有,本宫要沐浴,你去准备吧。”萧墨衍就算不敢见宋锦婳,可是她来府邸了,也不能把她丢在外面不见她。
更何况,他昨晚都做了对不起她的梦。
但是昨晚的梦境,感觉特别好,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神识还在飘……轻轻的,整个人通体舒服到了极致。
那是极乐。
萧墨衍发现自己居然又又又……回味起当时的感觉,不自觉羞红了耳根。
掀开被子,他下了床。
等沐浴完,他选择了一件淡蓝色的袍子,穿戴好后,他这才往花厅走去。
一路上,他的内心都忐忑不已。
梦境明明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