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楚博雅门口发现的血娃娃是个意外,毕竟原着里没有这个剧情。
却没想到这只是个恐怖的开头。
风雨把血娃娃2.0带回梅花司,熬了一夜,又带着浓浓的黑眼圈和副指挥使晏云山回来了。
能让晏云山这个副指挥使亲自出动,只怕这个案子简单不了了。
果不其然,等闻笙听完晏云山的汇报,差点把手里的胭脂给扔出去:“多少?345个死婴??!”
晏云山严肃道:“是的。”
夭寿啊!已经成人形的胎儿那得是五个月了啊!
345个成人形的胎儿被引产,还是在生产力这么落后的时代,简直无法想象那些女子受到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但结局基本上可以预测。
要么终身落下病根,要么只怕是一尸两命了。
“死婴案并非是我们的主要任务,只是在办案的过程中这些死婴藏不住被我们挖了出来。虽说我们一直有安排暗线调查,但自那之后线索便断了。”
这个闻笙有所耳闻。
梅花司虽说只要是皇帝的命令,什么案子都能查,但是也仅限于皇帝之命,办案过程中触到了别的任务,除非皇帝下令彻查,他们才会把重要等级提上去,否则便会视情况而定,有的案子可能会等到很久之后才解决。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出现此等血娃娃,这个案子需要重启调查,再加上全能教一事,希望殿下能协助梅花司办案。”
闻笙点点头:“这是自然。”
这么邪门的东西,不怪她又往全能教上按,实在是除了他们这种热衷下蛊的异教,闻笙想不出还有谁能弄出来。
闻笙:“对了,你们最近不是在查张家吗?仔细查查张知宇那几个院子的美人。”
晏云山了然点头。
张家引火上身,昨天自皇令后,梅花司便迅速出动刀卫,直接把张知宇带走了。
平日里再倚老卖老,张泽铭却实实在在不敢和梅花司硬刚,毕竟他们是有梅花令的。
只留下张家人以泪洗面。
张知宇是他们嫡系唯一的男丁,平日里可谓是当成祖宗哄着,否则也不会出现张泽铭忍不了儿子名声被毁然后跑去告御状。
如今这唯一的男丁被梅花司带走了,无异于天雷劈了老张家的祖坟。
当然闻朝也被刀卫纳入监视了,现在还没到他,需要等到张知宇被调查完之后。
闻笙怀疑张家借机报复,更怀疑张家和全能教有关。今天晏云山又提到了那345个死婴,脑海中乱七八糟的点逐渐连成了线。
死婴案发生于她皇帝老哥刚登基时肃清朝堂的时候,梅花司屠了太子党左丞相府,也是此案后,大燕丞相不分左右,由当初力挺势微的闻封的右丞相林如光一人在朝。
左丞相诸多罪名暂且不提,但他妻妾成群,那埋了好几个院子的血娃娃便足以说明这个府里的人多少都有些疯魔了。
但如果说,这些人都和全能教有关呢?
或者再大胆一点,左丞相被下了蛊呢?
这种血娃娃在闻笙看来,更像是一种仪式,类似入教的敲门砖,展示虔诚的仪式。
他们一直不知道民众是如何入教的,而全能教又是如何筛选教众的,仅从王家村获取的信息来说,他们被洗脑的很成功,但是如何入教的至今依旧没有头绪。
“派人去王家村。”
闻笙心脏跳得飞快,总感觉脑子里像蒙了层膜,而她奋力挣扎就差一点点就捅破了。
“率先筛查有孩子、有身孕的人家。”
风雨立刻领命。
闻笙把自己的猜想说完,晏云山便立刻会意了,当即也抱拳离开。
京城怕是要被翻个底朝天了。
闻笙握紧了拳头,大脑仿佛被冲了顶似的,嗡嗡作响。
倘若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她忽然不太敢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万一整个京城几乎所有的百姓都被洗了脑呢?
毕竟如果前左丞相也是全能教的一员,那么大燕至少在先帝时期就已经被渗透到了权力中心了。
如果想要拔除异教的钉子,无异于血洗整个京城。
闻笙烦躁的闭上眼睛,靠在椅子里。
书里面大燕覆灭的如此轻易,这样看也未必是作者发了疯胡写——一个被异教渗透的国家,这个异教还很可能来自反派敌国,那不就相当于从思想层面的内部瓦解吗?
他们筹谋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大燕从上到下全部变成被洗脑的异教教众,然后好一网打尽啊!
想到这里闻笙瞬间躺不住了,睁开双眼忽然又坐了起来。
“不行!!”
绝对不行!
原着里大燕覆灭就在一年后的冬天,本以为她避免和亲把自己嫁了出去,完成系统任务增加生命值她就能活下来——前提是大燕还在啊!
否则她一个亡国公主,还有什么活头?想想历史上被俘虏的皇室……闻笙表情更加狰狞了,那简直是屈辱至极啊!
杀千刀的全能教!杀千刀的阜歌!
一股戾气在胸腔里来回横撞,搅得闻笙心神不宁。
不发泄一下,她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琳琅,更衣!”
她找不出来全能教的人,牢里面不关着一批吗?
梅花司的人审不出来,那就让她来审审!
-
昭狱内。
在梅花司的昭狱,除了皇帝,其他人刷脸是不管用的。
好在闻笙有plus版梅花令,出示令牌畅然通行。
这次她特意把芙蓉从宣王府调回来,琳琅胆子太小了,昭狱不太适合她跟着。
而一直想戴罪立功的芙蓉果然非常稳定,全程面不改色,不仅伺候闻笙伺候的到位,连进了昭狱都比其他人要淡定许多。
昭狱关押犯人的位置在地下,环境阴冷,还泛着淡淡的血腥气。
闻笙此行要见的是上清道长和庄家人。
上清道长被关押在最里面,此时他已不再是闻笙初见他时那般意气风发,整个人瘦骨嶙峋,像张纸片似的。衣裳还算干净,可以窥见血迹,是从伤口渗出来的。
刀卫应该怕他死掉,个人卫生这方面做得还是不错的。
听到动静是朝自己来的,上清一点反应也没有,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头顶,嘴巴在不停的开合,不知道念叨些什么。
闻笙见状皱眉,问道:“他这是怎么了?被逼疯了?”
带路的刀卫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看了眼神色疯癫的上清,回道:“回殿下,他一直这样。”
从醒来后发现自己被梅花司抓了,整个人就处于这种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的状态。
闻笙记得他先前是提供过一些信息的,应该是个怕死的,况且能坐到道长的位置,他心理承受能力不该这么脆弱。
念及至此,闻笙忽而道:“你们都退下,本宫单独和他说话。”
那刀卫没有任何疑问,抱拳就走了。
芙蓉本有些担心,却见闻笙眸色幽幽,仔细辨别了半晌,她垂下头,也安静地离开了。
此时这里便只剩下闻笙和上清了。
闻笙这才慢悠悠道:“道长,不记得我了吗?”
上清虚无的视线掠过她,仿佛根本没听进耳。
“我的蛊虫,还在呢。”
闻笙撩起眼皮,对上上清空茫的视线,微微一笑:“这几日我接触了几个人,体内的蛊虫有些躁动。道长,只要你能帮我解了蛊虫,我可以救你。”
空茫的视线倏然定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