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这次来江南呢,就是来收商税的,给了你们三个多月的时间了,你们就给咱家弄回来这么几个三瓜两枣?”
魏忠贤端坐在大厅,和孙承宗并坐主位,看着眼前的账本,兰花指数了数几位官员!
“十税一,这是皇上定下的旨意,懿安皇后也多次写信给咱家,让咱家协助孙阁老来江南收取商税,整顿江南吏治。这都快四个月了,你们收的税还不够这一行人的人吃马嚼的。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历来都说江南富有,但是朝廷怎么从来没有从江南多收到一分的税?”
“苏州的织机声,咱家在南京都能听得到,为啥不交税?”
“扬州的盐味,咱家还在北京的时候,就能品到,咋一年只有不到三百万两?成化年间,可是每年一千五百万两?银子都去哪了?”
“松江府,现在每年能收取田赋的土地居然只有七十万亩,其他的地呢,长翅膀飞了?”
“启禀孙阁老,魏公公:下官们几经查访,因为之前制盐成本比较低,而且运河畅通,所以每年的税后都比较高。成化之后尤其是万历期间,运河失修,原来的盐场也枯竭,近来加上运河沿线民变时有发生,盐工增多,所以盐税这几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启禀孙阁老,魏公公:太祖曾亲自定下轻商税的政策,所以商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南京户部的相关官员站出来解释。
“指望你们收商税和盐税,吃屎都等不上热乎的,一群废物。还是自己来吧!”
“不过咱家先把话撂这,如果咱家能收到银子,那就说明你们没有用心为皇上为朝廷办事。咱家到时候可是要参你们一本的。”
魏忠贤觉得要亲自出手了。
之前北京来信说步子慢一点,证据扎实一点,刚收到北京来信,现在终于可以动手了。
自己堂堂九千岁,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哪次不都是直接上去就干?
谋划,那是书生才干的事情!
咱家这样没卵子的,直接干就是了。
“孙阁老,咱家去趟扬州半个月的时间,你是一起还是留在南京?”
“本阁就留在南京整顿南京的守军吧,公公此去扬州,还是要另外带上五百勇卫军随行比较好。”
孙承宗这几个月在南京和魏忠贤接触多了起来,慢慢的也改变了自己的一些固有的想法。
“好,宜早不宜迟,咱家这就出发!”
带上一千东厂番子和二个营的勇卫军六百人,一群人浩浩荡荡向着扬州急速前行。
在镇江渡过长江,上了岸就是扬州。
扬州自古多繁华,此时更是繁华的顶峰!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街道上摩肩接踵,两旁的店铺里人声嘈杂。
怎么看,都是一幅盛世的景象。
安排好随行队伍,魏忠贤直接来到扬州知府衙门。
“下官参见魏公公!”
“下官参见九千岁!”
“参见魏公公!”
不同的人不同的称呼,漕运督抚方岳汞是从一品大员,所以不用自称下官。
漕运督抚方岳贡带着众多漕运官员和本地官员在府衙大门口迎接魏忠贤(作者没找到崇祯元年的漕运总督的史料,所以把后面的总督提了过来)。
方岳贡是典型的东林党人,李自成攻入北京以后,方岳贡自缢殉国。
“以后谁再喊本公九千岁,咱家撕烂了他的嘴!”
魏忠贤这个时候可不敢说自己是九千岁,那是找死,现在可不是天启当朝。
盐商之所以能够迅速崛起,这是因为食盐作为人们生活必需品,需求量极大,通过食盐贸易获得的利润惊人,因而盐商在聚敛财富的效率、规模以及稳定性上都远远超过了其他行业的商贾。盐商虽名为商人,实则是有着官商的性质,享有一定的特权。
“婿作盐商十五年,不属州县属天子”
“小儿贩盐卤,不入州县征”,说明盐商的地位是其他行业的商人难以匹敌的。
明朝的漕运总督在淮安任职期间,不仅管理漕运事务,还兼巡抚凤阳之职,因此也被称为漕抚?。漕运总督是中央政府派出的统管全国漕运事务的高级官员,品级为从一品或正二品。
“都进去吧,咱家此次前来,是受皇命来查核盐税,望各位大人全力支持。”
魏忠贤大剌剌的走在最前面。
“咱家来之前,懿安皇后说了,支持不尽全力,就是全力反对。咱家觉得懿安皇后说话就是有道理,你们觉得呢?”
“咱家没读过书,啊,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之前在北京还有人出谋划策,这次咱家就带了东厂的番子和勇卫军的将士。”
“万历三十年,全国生产食盐一千一百二十万担,但是去年一年,全国盐税还不到二百万两,咱家今天过来就是请教各位大人,这是什么原因,咱家也好向皇上和娘娘交差不是?”
“刘大人,你去把盐商都请来和咱家喝喝茶呢?正好方大人也一起聊聊!”
魏忠贤对扬州知府刘铎说道。
“草民参见魏公公!参见方大人!”
几名盐商的代表不一会,就集体来到了知府衙门,面对主座的二位抱拳行礼。
“大胆,见了本公和方大人居然不行跪拜大礼,先拉出去每个人杖责二十!”
“公公,他们都有官身或者功名在身!”
刘铎赶紧站起来,劝谏。他平时收了盐商太多的银子,这个时候需要站出来维护金主。
“刘大人,五品及以下官员,面见一品大员,大明律是怎么勘定的?你给咱家说来听听!”
操,这玩意早就没人注意了。但是桌底下没有四两,上了秤却是万斤重。
“方大人是朝廷一品大员(从一品是一品)。请问刘大人,咱家说的是也不是呀?”
“既然有官绅和功名,为啥自称草民?这么明显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每人再加二十。”
魏忠贤翘着兰花指,理了理垂下来的白发。
五彪没了,但是自己也可以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