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兰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担忧?”明兰问道。
“是为我姐姐的事,明兰妹妹,你有所不知,那孙秀才一家就是个无赖,看我姐姐好脾气,总是欺负她。”
“每每发生口角,母亲便送两个铺子给他们,长此以往,便惯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品兰姐姐,你也别生气了,此事,祖母和大伯、大伯母她们肯定有办法的。”明兰劝品兰。
“好妹妹,等我姐姐这事处理好了,我带你和长榆好好出去玩几天。”品兰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听母亲说,你马球打的可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打马球,打捶丸,钓鱼,平日都是我一个人玩的。”
“好,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晚上,老太太让人去叫宋婉凝和明兰去她屋里一趟。
“你们两个先坐下,对于淑兰的事,你们大概都听了一耳朵,明儿,你觉得可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祖母,这……”明兰有些为难。
“无妨,明儿,你是怎么想的,不妨说说看,以后你也要嫁人,也可能会遇到这样的事,若是你,又该如何?”
明兰思考了一会,才慢慢开口:“祖母,听品兰姐姐说,那孙家对淑兰姐姐并不好,时常有口角发生,但每每都是大伯母陪送两个铺子,才得以平息。”
“人心不足,长此以往,那孙家知道有利,盛家为了面子肯定会妥协,哪里还会真的好好对待淑兰姐姐。只要撒泼耍赖,便能得铺子银钱,何乐而不为?”
“这一段姻缘,也是你大伯和大伯母看走了眼,才害了淑兰那孩子……”老太太沉思道。
“祖母,看样子,你是知道,当年为什么淑兰姐姐会嫁给孙家那样的人家了?”
“此事,我也是知道一些,孙家当年那么穷,我们盛家是商贾之家,门面、商铺、田产,不计其数,却将嫡长女嫁给这样一个人家,是图什么呢?”
“这么说,孙家当年是有过人之处的?”
“大房在宥阳是靠着经商发家的,但是说白了,就算再有钱,也处于最末流的商贾层,这些年,大房的生意能做的如此顺利,除了靠着你大伯的经商头脑,还有你父亲的多有照应。”
“寡母洗衣,童子中士,这样的家庭在谁眼里,都是一门绝好的亲事。”宋婉凝突然想到。
“祖母,我明白了,大伯父是希望自家也能出个文官,才与那十二岁就考中秀才的孙家结亲。”
“你说的不错,可你大伯母看中那孙秀才,全是因为‘一口气’。”
“您说这个,孙女就不懂了。”
“依老太太的意思,莫不是妯娌之间的计较?就为着争那一口气?”宋婉凝有些意外。
“你是如何猜到的?”老太太突然来了兴趣。
“听说,那李氏原是庶出,嫁入盛家做了正头娘子,遇到咱们出身官宦之家的大娘子,也会觉得自卑不自信吧?所以才为淑兰寻了这样一门亲事。”
“你说的不错,她确是与我那个媳妇不合,总觉得轻视了她,才极力促成这门婚事,将孙秀才当成救命稻草。”
“可是祖母,淑兰姐姐可是低嫁,还带了十分丰厚的嫁妆过去,又有不少店铺和银钱,可淑兰姐姐还是过的不好。”
“明儿,那是孙家母子泼皮无赖,又毫无下限,才会如此苛待你淑兰姐姐,这是你大伯母始料未及的事,且你淑兰姐姐性格柔弱,娘家又不好干预太多,才会成今日这般。”宋婉凝感慨道。
“女子未出嫁时,居于家中,尚有一方独立而自由的小天地,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之事,可以任性撒娇,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父母的疼爱与呵护。然而,一旦嫁人之后,这一切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是有幸所嫁良人,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也是一段佳。倘若不幸看走眼,选错了伴侣,待那时,即便心中懊悔万分,却也是为时已晚,必然酿成苦果。”
“淑兰姐姐,她就这么一步踏错......”明兰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和不忍。
“祖母,阿娘,咱们想想办法,帮帮淑兰姐姐吧!”明兰满脸焦急地提议道。
坐在一旁的祖母微微皱起眉头,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这还得要看你大伯他们是怎么个想法,毕竟这事儿关系到家族名声和利益,咱们虽是一家人,但有些话确实也不好轻易开口。”
老太太显然也是为此事感到烦恼。
而宋婉凝则面带愁容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老太太的看法。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明兰,轻声安慰道:“明儿莫急,咱们再从长计议,总会想到一个妥善的法子来帮助你淑兰姐姐的。”
待回到房间之后,宋婉凝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走到明兰身边,然后压低声音悄悄地对她说:“此事,倒也并非没有解决之法。”
听到这话,明兰眼睛一亮,满脸期待地望着宋婉凝,急切地问道:“阿娘,这么说,你有办法可以帮助淑兰姐姐?”
“听你品兰姐姐说起,那孙秀才,品行是恶劣至极,若咱们能够寻到他犯下的过错,这和离一事,咱们可就增添了几分把握。毕竟有凭有据,谅他也难以抵赖,届时定要让他乖乖就范,还你淑兰姐姐自由!”
“我明白了,阿娘,我这就去告诉品兰姐姐这个消息,让她找人去查。”
然而,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却被一只手轻轻拉住了衣角。
“不可,此事不可由你亲自去说。”
宋婉凝面色凝重,语气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还是我去安排人手处理比较妥当。而且,我需要找几个陌生的面孔来办事,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于是,心思缜密的宋婉凝当机立断地派了自己的心腹之人,当夜便去打探有关孙秀才的事。
转眼间便到了第二天,只见一名下人急匆匆地赶来禀报。
“已经查到了!”下人气喘吁吁地说道。
宋婉凝心中一喜,连忙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原来,这孙秀才当年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竟然胆大包天地作弊,却被人看见了,如今那人时常向孙秀才勒索钱财。”
下人压低声音,仿佛生怕旁人听到一般。
“我知道了,那人可愿意出来作证?”
“若有好处,那自然是愿意的。孙秀才那样的品性,哪有真心的朋友。”
“你将那人先好好安置,可能需要他出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