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听说齐国公府近来发生了一件大事,府中一名唤作昙云的女使,被郡主下令打死了,这事在汴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已经流言四起了。”小蝶忙将听到的消息告诉卫恕意。
“郡主娘娘脾气不好,性子又急,不过为此打死个女使,确实有些严重,你可知郡主是为了什么吗?”
“齐国公府刚买了几个女使,昙云原本只是府中一名普通的女使,但因容貌与咱们姑娘有几分相似,便被小公爷一眼看中,选到书房伺候了。”
因平宁郡主看不上明兰,齐衡心中一直郁郁寡欢,昙云的出现,仿佛让他找到了一丝慰藉。
昙云虽出身低微,但性情温婉,心思又细腻。
她见齐衡时常独自坐在书房中,神情落寞,便时常劝慰他。
齐衡心情不好时,常常不吃饭,府中众人劝了多次也无用,唯有昙云的话,他还能听进去几分。
“公子,身子要紧,多少吃一些吧。”齐衡虽不言语,但总会默默接过碗筷,勉强吃上几口。
然而,昙云的出现,却引起了郡主的不满。
郡主本就对齐衡的婚事耿耿于怀,觉得儿子因明兰之事一直郁郁寡欢,心中早已对盛家有了芥蒂。
如今见齐衡对一个与明兰相似的女使如此上心,心中便更是恼怒。
她认为昙云不过是借着与明兰相似的容貌,故意接近齐衡,一定是企图攀附权贵的女子。
一日,郡主终于找到了机会。
她以昙云“行为不端、意图勾引主子”为由,命人将她押到正厅,准备严加惩处。
昙云本就柔弱,此时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
她连连磕头,声音颤抖地说道:“请郡主明鉴,奴婢对公子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只是见公子心情不好,才多劝了几句,绝无他意的!”
郡主冷笑一声,厉声说道:“放肆,你一个低贱的女使,竟然也敢妄图攀附主子?我齐国公府断容不下你这样的人,今日若不严惩,日后国公府岂不是乱了规矩?”
说罢,便命人将昙云拖出去狠狠杖责。
齐衡得知此事,连忙赶到正厅去,见昙云已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心中既惊讶又生气。
他连忙上前去拦住行刑的家丁,沉声说道:“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再这么打下去,非要出人命了。”
郡主见齐衡赶来,脸色更加阴沉,冷冷说道:“衡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区区一个低贱的女使,也值得你如此维护吗?”
齐衡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恭敬地说道:“母亲,昙云她并无过错,她每日尽心伺候,任劳任怨,她犯了什么错,母亲要如此对她?还请母亲饶她一命吧。”
郡主冷哼一声,说道:“她故意接近你,分明是别有用心的,行事不端,意图攀附权贵,今日若不严惩,日后府中岂不是乱了规矩?我还怎么服众?”
齐衡闻言,心中既无奈又愤怒。
他知道母亲对明兰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如今见昙云与明兰相似,便开始迁怒于她。
齐衡沉声说道:“母亲,昙云她并无过错,您若执意要罚,便罚儿子吧!”
说着,齐衡突然跪了下来。
郡主见齐衡如此维护昙云,心中更加恼怒,厉声说道:“衡儿,你今日为了一个低贱的女使,竟然敢公然顶撞我?这就是你读的圣贤书么?今日我非要打死她不可!”
说罢,便命人继续行刑。
齐衡见母亲态度坚决,心中既痛又无奈。
他欲上前去阻止行刑的家丁,平宁郡主一个眼神,便来了几个家丁将齐衡死死拉住。
他眼睁睁看着昙云被打得奄奄一息,却无能为力。
最终,昙云因伤势过重,而不治而亡了。
昙云的死,让齐衡心中更加痛苦。
他独自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三日未出门,神情落寞,眼中满是自责与悔恨。
他喃喃自语:“昙云,是我害了你……若我不将你选到书房伺候,你也不会遭此横祸……都是我的错……”
郡主见齐衡整日郁郁寡欢,心中也有些许后悔,但面上却不肯低头。
她命人将昙云的尸体草草安葬,并严禁府中众人再提及此事。
然而,昙云的死却在汴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一时之间流言四起。
有人说昙云是因勾引齐衡而被郡主打死,也有人说她是被冤枉的,只因与盛家姑娘长相相似才遭此横祸。
明兰听到此事后,心中既震惊又难过。
她虽与那女使昙云素未谋面,但听闻她因与自己长相相似而遭此横祸,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阿娘,昙云的事,我总觉得心中有愧。若小公爷他不喜欢我,也就不会选昙云去伺候,或许她也不会……”
见明兰神色黯然,心中伤感,宋婉凝便轻声安慰:“明兰,此事与你无关,昙云之死,是郡主太过偏执所致,她对小公爷的事太敏感,你并没有错,不必自责。”
明兰略带哀伤的说道:“此事虽说与我并无直接关联,可追根究底,若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她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终究还是我害了她!只愿那可怜的昙云姑娘,在九泉之下能够得以安息。”
从这以后,原本就生性内敛的齐衡,在家里更是变得愈发沉默寡言起来。
他终日把自己紧锁在书房之中,仿佛要与世隔绝一般,甚至都不愿意跟旁人多说一句话。
除了每日雷打不动地坐在书桌前翻阅书籍之外,他几乎已经不再迈出房门一步。
郡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日渐消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懊悔之意。
然而,即便她有再多的悔恨和自责,也是于事无补,根本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
昙云的香消玉殒,就这样成为了齐国公府上一道无形的界限。
府中的下人人人自危,谁也不敢轻易去提及或是触碰这个话题。
“齐国公府一向由郡主主事,今日是个女使,明日还不知道是谁?明兰是断不能入这样的家庭,还好明兰对小公爷并无此心……”宋婉凝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