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将城郊的慈云寺完全包裹。
钱小六身穿灰色僧袍，光亮的头顶是特制的仿真头皮，随着他迈步的动作微微反光。
“法号法海，籍贯西域，师承少林寺……”
钱小六整理着宽大的袖口，心里嘀咕，“这身份编得，比我脸皮还厚，西域啥时候有少林寺分院了？业务拓展挺快啊？”
不过，这身打扮配上他先天境界自带的气息，还真有几分高僧的模样，只要忽略他那双不断扫视环境的眼睛。
寺庙大门敞开，门口站着两个知客僧，见到钱小六，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阿弥陀佛，师兄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钱小六学着他们的样子回礼，声音压低，带上几分刻意营造的沧桑：“阿弥陀佛，贫僧法海，自西域而来，途经宝刹，欲挂单歇息一晚，还望行个方便。”
他递上了那张足以乱真的戒牒。
知客僧接过戒牒，仔细查看，又抬头打量了钱小六几眼，没发现异常，便侧身让开：“原来是法海师兄，里面请，我这就去通报监院大师。”
“有劳。”钱小六迈步进入寺门。
寺内香火气味浓郁，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味，远处传来隐约的诵经声，一切看起来都相当祥和、庄严。
看起来倒也庄重，就是这香味……有点太浓了。
钱小六跟在引路的知客僧身后，表面上目不斜视，实际上眼角余光已经快速将周围环境收入眼底。
大雄宝殿内部辉煌，佛像肃穆，蒲团排列整齐，符合一个正常寺庙应有的布置。
但随着不断往里走，钱小六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这感觉……有点不对劲，透着一股子别扭和隐隐的不妥。
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从寺庙深处的某个方向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混杂在檀香味和诵经声中，形成一种怪异的氛围。
他体内的葵花内力似乎也感应到了这种不协调，运转微微一顿。
有情况！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后院区域，这里的僧人数量明显增加。
钱小六的目光扫过几个正在打扫庭院的僧人，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
这些和尚……动作过于僵硬刻板了。
一板一眼，步伐、动作幅度都几乎完全一致，眼神更是空洞无神。
喂喂喂，师兄，你扫把要撞柱子了！
拐弯啊！
钱小六心里默默吐槽，看着一个僧人机械地重复扫地动作，直到扫把头“梆”一声撞在廊柱上，他才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换了个方向继续。
这反应……明显不太灵光。
而且这种状态的僧人，越往后院深处走越多，尤其是在靠近一座看起来比较偏僻、甚至有些陈旧的佛堂附近时，遇到的僧人几乎都是如此。
他们对钱小六这个外来者完全无视，只是麻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或者悄无声息地在院子里移动。
空气里的那股阴冷气息，也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
钱小六放慢脚步，假装在看墙上的壁画，注意力则高度集中在那座偏僻佛堂上。
直觉告诉他，问题的根源就在里面。
一股淡淡的杀气和更强的精神压迫感，一波波地从佛堂方向扩散开来。
虽然很隐蔽，但对于精神力不弱，又修炼了《葵花宝典》的钱小六来说，这感觉异常清晰。
里面有高手，而且不止一个！
可能还在进行某种秘密活动。
钱小六眼神微动，思考着是直接闯入，还是先观察一下情况，忽然，脚边传来一声轻柔的猫叫。
“喵~”
一只通体乌黑，唯有四只爪子雪白，像是穿了白手套的猫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脚边，用一对碧绿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哟，遇到本地土着了。
钱小六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的“喵语精通”能力。
上次用这招还是在皇宫，没想到在这寺庙里也能派上用场。
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试探性地发出一声：“兄弟，这地方什么情况？”
黑猫歪了歪头，似乎有些疑惑，然后又叫了一声：“喵呜~你是谁？新来的？不对，你身上没鱼味儿！”
能沟通！
钱小六心中一喜，想从怀里掏点零食……他现在是高僧，没带零食。
只能继续用“喵语”交流：“我是路过的，感觉那边的房子里有点不对劲，你知道什么吗？回头请你吃小鱼干，管饱！”
黑猫绕着钱小六转了两圈，用鼻子嗅了嗅他的僧袍，确认什么。
过了一会儿，它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抬起一只雪白的爪子，指向偏僻佛堂后方的一片假山。
“喵！喵呜~那边，假山后面，坏和尚挖了个洞，经常有奇怪的东西进去，味道很难闻！本喵不靠近！”
假山后面有入口？
钱小六眼神一亮。
多谢指路！小鱼干算你一份！
他不再犹豫，趁周围那些僵尸僧人不注意，身形一动，悄无声息地绕过佛堂，来到假山后方。
假山造型普通，杂草丛生。
钱小六仔细观察，伸手在几块石头上摸索敲击。
其中一块岩石敲击时声音不同，带着空洞的回响。
他手指发力，在那块岩石的一个隐蔽凹槽处轻轻一按。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那块岩石向内侧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漆漆的向下延伸的台阶入口。
阴冷的气息和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味道，从洞口涌出。
钱小六嘴角勾起，闪身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