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一阵……”
夏南阳心说:好家伙,这到底是瞒了多久呢?
“哎呀,爸,”夏菲之前一门心思想先哄好爸妈,这会儿才注意到杨齐手上还拎着礼物呢,一一接过放好后,眼看爸爸问的问题让杨齐难堪,忙打断道,“你先让人坐下嘛!”
夏南阳一想也对:自己身为长辈,人家娃这第一次登门,要是一直这么冷着,也不是事儿。
这才呵呵笑着,让杨齐坐了下来。
对于这些,杨齐甚至都没往心里去。
使他如此“临危不惧”的,一是不错的物质基础;;二是自己早已把夏菲拿捏得死死的。
“嗯,那个……”
“爸,喝茶!”
“叔叔您说。”
夏南阳:“那个,你是做什么来的?”
杨齐:“做工程的,目前公司刚接了个小项目,就‘无村’那个。”
夏南阳对这些不熟悉,也没什么兴趣。
他将身子前倾,摸了摸茶杯,直接问出了自己关心的第一个问题:“哦,那你这,呵呵,一月能拿多少?”
“这个……”
这还真给杨齐问住了。
夏爸一看这情况,心想:好家伙,是不是工资太低,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但自己问的话,又不能不接,于是只好打个哈哈,说道:“没事,不方便说可以不说的,呵呵。”
“方便,怎么不方便,呵呵。”
对于爸爸上一个问题,夏菲还没缓过来呢,杨齐直接又给已经受过一次“内伤”的她又一记重击。
只见杨齐喝了一口夏菲刚端来的茶水,对夏菲爸爸说道:“主要是公司刚起步不久,账又不归我管,而且我这刚出差回来,还没来得及看卡里余额呢。”
“嘿,好家伙,小嘴巴巴儿的,挺能回避啊,”杨齐的回答直接给夏爸干蒙了,忍不住联想,“所以工资到底是多少呢?”
但人杨齐既然都说没来得及看,他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端起茶杯,老神在在的抿了一口,咂咂嘴,又想到个新的问题:“那你,现在住哪儿呀?”
夏爸这话问的也很有水平——直接问“有房吗”显得庸俗。
这样一问,只要杨齐一说地址,那杨齐有房没房,根据住的地段,那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杨齐看了眼一旁使劲朝自己给眼色的夏菲,似乎拿她完全没当回事儿:“住海亮芳华。”
夏南阳:“多少平啊?”
夏菲:“…………(内心oS:怎么还没完了这……)”
杨齐:“应该至少150吧?”
杨齐买房子都是让杜二强代劳的,他除了知道自己房子很大以外,具体多少平还真没注意过,于是就胡乱说了个数字。
夏南阳心里又泛起了嘀咕:连单位都没带,该不会是和人合租的吧?
“哦,呵呵,那也不小了,呵呵。”
他打算先放下这个问题,转念一想,又问,“那,对了,你俩——是,怎么过来的?”
说着,用手指了指窗户,然后朝自己身上比划了下距离,意思是,从市区到我家这么远,该不会是各种地铁公交来回倒腾吧?
夏菲简直都要崩溃了,心想人谁家准女婿第一次上门被这么盘问的?
忍不住就想打断爸爸:“爸,杨齐一路上挺累的,不然你让他喝口水再聊?”
夏南阳下意识心道:这败家女儿,还没过门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还有那会儿自己问杨齐问题时,老看她时不时给杨齐使眼色。
所以呢,夏菲这话,倒提醒了他:“那个,菲菲啊,你去看看你妈妈忙的咋样了?”
夏菲噘嘴道:“我妈,该忙忙呗,客栈的事我又不懂。”
“你这孩子!”
夏南阳狠狠瞪了一眼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女儿。
“哎呀爸,你这是干嘛……好好好,我去看我去看,我去看还不行吗……”
夏南阳看女儿光打雷不下雨,似乎没有出去的意思,他干脆直接站了起来,一把拉起女儿,像送客一样将夏菲“撵”了出去。
这下子,夏南阳似乎感觉清静多了。
“咳咳。”
咳了两声,想了一想,想起夏菲刚说一路上挺累,下意识以为他俩是坐车来的:“从市区来我家确实挺折腾,一路上路费也不少了,呵呵。”
杨齐始终憋着笑。
这一连串问题问下来,他始终没有说个具体、肯定的答案。
这下又听老头问这,笑了一笑,便答道:“嗯,不到40公里的话——”这货还伸出几根手指,实际上算的是油钱,在夏南阳看来看,好像是真的算倒车的车费呢。
夏南阳就盯着杨齐看,看他到底说出个什么。
只见杨齐有模有样地算了一下,这便说道:“大概不到40块钱吧?”
“完犊子,40块钱打车肯定不够啊,肯定是各种倒,再算上沿途吃点喝点,可不40多么?”
夏南阳在心里替杨齐“复核”完这40到底干嘛用的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40是有点多,但是吃点喝点,可不就这些么。”
杨齐:“没吃没喝,纯路费么。”
“这个死杨齐,到底在干什么?”
被“撵”在门外的夏菲看杨齐这家伙还不说实话,急得她直跳脚。
但她又不能随便进去,生怕爸爸对已经杨齐刻意营造了“坏印象”的基础上,直接不同意他俩的事儿了。
这么想着,也就只能在外面时而趴窗户上听着,时而在客厅外附近瞎晃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边素芬终于忙完后,便火急火燎地来到了客厅外。
她一看女儿在门外急得的那样子,还以为她怎么了呢,就上前问道:“菲呀,你这是?”
“啊,妈,我,没事,呵呵。”
边素芬看女儿着急的样子,不觉神情紧张了几分:“你没事看你这眉头皱得,都要拧到一起去了,咋了,跟妈妈说,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
夏菲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见女儿不说话,边素芬还以为真被自己说中了呢,三步并两步就进了客厅。
刚一进屋,边素芬差点要被弥漫在客厅里的、烟雾和浓浓的酒味给熏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只见一老一少两个男的,不知什么时候排排坐着,你勾着我的肩头,我揽着你的熊腰,一边对吹着啤酒,一边烟头对烟头点着烟。
彼此嘴里还含糊其辞地喊着什么“老哥啊,菲菲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保管让菲菲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日子……”
或者是,“老弟啊,你前面那一套差点都要给哥整傻了,我寻思我女儿眼光咋能那么差呢,呵呵,现在才知道,你小子这是展示自己的幽默细胞呢……”
两人一个脸红脖子粗,一个大着舌头,你一言我一语的,简直就像多年未见的兄弟那般。
这场面,准丈母娘边素芬不暴走就见鬼了。
“夏!南!阳!”
“额嘶!”
夏菲被母亲多年未见过的“狮吼”吼得,身子抖了一抖,心知“大事不妙”,也赶紧奔客厅而去。
“这……”
看到眼前的场景,夏菲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只好这么傻愣愣站着。
站着站着,突然又傻眼了。
只见“突然”恢复正常的杨齐,嘻嘻笑着跟母亲没说两句,就给妈妈哄得满面春风的。
想上前问两句,一时间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而夏南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