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程会言定好的茶楼,她们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到,就是为了能先和律师沟通一下具体事宜。
许律师听几个女孩子七嘴八舌讲述事情的起因经过,悄悄抬眼瞥了一眼端坐一旁的雒景洲,没说自己早些时候就已经知晓了事件原委。
许律师已经提前拟订了一份协议,在余有薇到来之前,又删改了一些内容,补充了一些细节,然后借用前台的打印机将协议打印出来,一式两份。
余有薇被服务员带进包厢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又很快被她掩饰了过去。
也是,毕竟她有前科在,对方谨慎一些也是无可厚非的。
待余有薇坐定,许律师拟好的协议推到她面前,“余女士,这是我根据当事人的诉求初步拟订的协议,还请您先过目,如有补充或其他意见,我们再行商议。另外,我建议余女士能联系律师一道做个见证,以免以后不必要的纠纷。”
余有薇接过协议,一目十行扫了几眼,“不用了,你们提出的诉求我都同意,没有任何异议。”
其实刘紫悦的诉求很简单,登报道歉三天,主流社交软件道歉声明置顶一个月。
“没问题,我会尽快安排,道歉声明会先发给你们确认,直到你们满意我再公布出去。”
说完正准备在协议上签字,不小心扫到了赔偿金额,余有薇签字的手顿住了。
“许律师,5万的赔偿金额会不会太少了,我愿意将赔偿提到10万,算是我的诚意,我是真心实意想补偿刘老师。”
“是这样的余女士,一切要以我的当事人意愿为主,我充分尊重她的决定。”
余有薇没有再说什么,爽快地在协议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等双方都签好了字,全程不过几分钟时间,包厢里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蓓蓓现在怎么样了?”
刘紫悦还是忍不住关切地问了一句,余有薇正把协议往自己手提袋里面塞,闻言露了点淡笑。
“谢谢刘老师关心,蓓蓓挺好的,等我和她爸打完离婚官司,我就陪她一起出国。”
说完,看到刘紫悦室友不太友善的眼神,余有薇识相地起身和她们告别,离开了包厢。
等余有薇走出门,邢菲菲一个大喘气,“艾玛可憋死我了,我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我还担心她突然发疯和我们同归于尽呢,没想到她突然转换了风格,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说到底,这是她老公惹出来的事,本来她矛头就指错了人,现在是她终于看清楚了事情本质。”程会言弹了弹协议,将它郑重地递到了刘紫悦手上。
“鱼丸,我说过了,我们会赢的。”
“我只希望未来蓓蓓一切都好,除了我之外,她也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哎,还真是挺可惜的,马上就要考试了,没想到自己的亲爸不做人,白白耽误了她。”
包厢里此起彼伏的叹气声中,雒景洲轻轻咳了一声,成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刘紫悦才想起来要道谢,她不好意思地冲雒景洲和许律师鞠了一躬,“雒同学,许律师,真的非常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你是程会言的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举手之劳而已。”
于是其他几人的视线通通看向程会言,程会言目不斜视,“哪里哪里,是雒景洲同学特别乐于助人,和我关系不大的。”
聂敏和付小西看着面前磊落大方的雒景洲,是越看越顺眼。
“哎呀,言言,人家都把功劳送你了,你就接着呗,要不是你在中间牵线,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得到解决。”
“对呀对呀,许律师都提前准备得这么充分了,肯定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了呗,谁会平白无故对一个陌生人这么上心,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看到聂敏和付小西两人脸上分明写着“从了他吧”几个字,程会言真是百口莫辩。
幸好刘紫悦临时决定要请他们吃饭,话题被她转移了过去,程会言才堪堪逃过一劫。
“室长,你说要不要叫辅导员一起?最近她因为我的事也着急上火的,而且后面因为官司的事,肯定经常要请假。”
“那我问问辅导员,看她愿不愿意来。”
出包厢的时候,程会言和雒景洲落到最后,“雒景洲,今天的事麻烦你了,谢谢你。”
雒景洲挑了挑眉,“只是道个谢?这么敷衍?”
程会言瞪了他一眼,“那你还想怎样?”
雒景洲凑近一步,“至少请我喝杯咖啡吧。”
程会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从归云峰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刻意疏远冷淡他。
“下次吧。”
“好,我等你安排。”
雒景洲并没有不依不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触到了程会言的逆鳞。
总之程会言现在面对他,好像又打开了防护甲,让他靠近不得。
刘紫悦提告之后,又陆续有女孩子站出来控诉文光明的恶行;同时余有薇也提起了离婚诉讼,公司也接到了文光明吃回扣的举报,由于数额巨大,集团专门派了调查组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文光明感觉自己仿佛被无数双手拉扯着,根本无法应对眼前的局面。
曾经那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现在的他走到哪里都会遭人唾弃和打骂,人们对他指指点点,口中还不停地发出鄙夷的话语。
然而,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渐渐地,一切都开始回归正常的轨道。
在那充满青春气息的 602 寝室里,室友们依然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过着每一天。
清晨,她们会一同迎着朝阳前往图书馆,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傍晚时分,大家又会一起迈着坚定的步伐去操场上跑步打卡,挥洒着汗水,享受运动带来的快乐与活力。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又充实的一天天过去。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五,因为一条消息的到来,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收到消息的一瞬间,程会言反复确认了几次,自己是真的没有看错,幸运姐她回来了!
虽然只回来短短一周,还是因为工作,但程会言还是高兴得无以复加。
程会言捂着快要笑烂的脸,打开衣柜,开始挑选起明天要穿的衣服了。
猛然想起之前幸运姐还送了她一对耳环,是去利路比的时候,在一个小镇上偶然发现的工艺品,她直觉程会言一定会喜欢。
这对耳环一直被程会言珍藏着,她将盒子拿出来,轻轻摩挲着。
要不,明天就带着幸运姐送的这对耳环去见她吧。
程会言拿了睡衣,一路跳着华尔兹转去了浴室。
聂敏和邢菲菲对视一眼,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于是程会言一出来,就收到了来自聂敏和邢菲菲的拷问。
“言言,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
“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兴奋过,是不是要去约会呀?是哪家的小哥哥?”
程会言丝毫不为所动,神神秘秘答道:“嘿嘿,这是个秘密,总之是要去见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男的女的啊?”
“你别介呀,跟我们说说呗!”
程会言已经贴好面膜,利落翻上床躺平,对室友的询问充耳不闻。
到了第二天一早,程会言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椅子上已经坐了一个人,聂敏睁着她的熊猫眼,一脸哀怨,“终于等到你……”
程会言翻了个白眼,“聂大小姐,你不至于吧,一晚上不睡就为了逮我?”
“人家好奇嘛~”
“你好奇我也不告诉你!”程会言将她提溜起来,“一边儿待着去,我要洗漱化妆了。”
聂敏只好委委屈屈地坐回了对面自己的椅子上,看程会言像只小蜜蜂一样忙碌。
看到程会言画好妆,换了衣服,聂敏捏紧拳头,哼,打扮得这么漂亮,还瞒着她,肯定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骗出去了!
直到程会言拿出何幸运送的耳环,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聂敏双目圆睁,瞳孔震惊。
“你你你放下放下,给我住手!”
程会言被聂敏按住了戴另一只耳环的手,不满地嘟囔,“你干什么嘛,我一会儿要迟到了~”
“你冷静一点,你就打算带着这个出去约会?”
“昂~不行吗?这是她送我的礼物,我戴着去见她,她肯定很高兴。”
“什么?这是他送你的礼物?!”聂敏后退两步,一脸的不可置信。
程会言要去见的野小子,审美跟她一样迷吗?
不对,程会言戴的这对耳环,审美已经不能用迷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猎奇了!
造型是一个乱糟糟的鸟窝,里面还卧着一只不知道是鸟儿还是母鸡的,关键是还不是抽象或者卡通的那种,特别特别写实的一只母鸡,聂敏甚至还从它的眼神里读出了嘲讽之意。
“言言,你是真喜欢还是你装的?”
程会言美滋滋地戴好耳环,还拿镜子左右照了照,“怎么了,这不挺好的么,纯手工的嘞,多么有艺术感!”
不,妈妈不允许!
对着程会言的背影尔康手,聂敏脸上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聂敏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程会言这次要去约会的那个男孩子,除了有着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审美之外,其他方面可千万不要再有什么过于猎奇的地方了。
不然,以她这颗脆弱的小心脏,怕是真的承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