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女心经,单数行功乃“阴进”,双数则为“阳退”。
龙武此刻所练,正是“阳退”功夫,可随时停下修炼,但小龙女所练“阴进”,却必须一气呵成,中途不能有丝毫停顿。
此刻,小龙女用功正值紧要关头,对外界脚步声与说话声全然不闻,仿佛置身于另一方天地。
龙武却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心中一凛,已然猜到来人恐怕是全真教的弟子,眼中闪过一道冷冽寒光,如出鞘利剑,锋芒毕露。
如今小龙女不着寸缕,这般模样,岂能让外人窥见分毫?
龙武心念电转,瞬间做出决断,他将丹田之气逼出体外,深吸缓吐,循环三次,当即停止练功。
只听那二人渐行渐近,言语间火药味渐浓,竟是在互相争辩,声音也越来越大,毫无顾忌。
龙武迅速穿好衣裳,身形一动,脚尖轻点,整个人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来人正是全真教的尹志平与赵志敬,两人皆是面色不善,目光交锋,似有深仇大恨。
赵志敬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与挑衅:“尹师弟,此事你再抵赖也是无用,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自欺欺人?”
“若是再不承认,我这便去禀告丘师伯,让他老人家来查究这件事情,等丘师伯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看你还要如何狡辩!”
尹志平脸色铁青,强压怒火,反唇相讥:“赵志敬,难道我当真不知你那点龌龊心思?你不就是想将我取而代之,做这第三代弟子的首座,将来好继承我全真教的掌门之位吗?”
“你苦苦相逼,难道我看不出你这狼子野心?”
赵志敬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尹志平,你休要血口喷人!你不守清规,犯了我全真教的大戒,罪无可恕,怎能再做这首座弟子?你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尹志平怒极反笑,声调陡然提高:“我犯了何等大戒?你倒是说清楚,讲明白!”
赵志敬大声喝道,如晴天霹雳:“全真教第四条戒律,淫戒!你敢说没有触犯过吗?”
“你不会不知道,触犯者罪该万死!”
尹志平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又强自镇定下来。
月光洒在他脸上,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嘶哑,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出:
“什么……淫戒?”
这四个字,每一个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剜着他的心。
说话间,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赵志敬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继续步步紧逼:
“尹志平,你别装了!自从你见了活死人墓中那个清丽绝俗的小龙女,整个人就如同丢了魂一般,成天神不守舍,魂不附体,跟个傻子似的!”
“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想入非非?你敢说你没有幻想过将她拥入怀中,尽情地享受那份温柔与甜蜜?”
赵志敬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仿佛要将尹志平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欲望彻底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全真教,修的是心,养的是性,最忌讳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男女之情!”
“你心里这么想,难道不是已经犯了淫戒吗?你还有脸狡辩?”
赵志敬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尹志平的心上,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他紧咬牙关,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知道,赵志敬这是在故意激怒他,想让他失去理智,露出破绽。
可是,他无法忍受赵志敬如此肆意地践踏他的尊严,侮辱他的感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荡的心情,一字一顿地说道:
“赵志敬,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尹志平行的正,坐得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背教规的事情!”
“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手中的长剑不留情面!”
尹志平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威严与决绝,让赵志敬不禁心中一凛。
他知道,尹志平这是真的动怒了。
可是,他并不害怕,因为他早有准备。
赵志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寒意渗入骨髓,
“你心中所思,我自然无从得知,
但你夜半时分,梦呓连连,难道还不许旁人听见么?
你在一张张白纸上,如痴如醉,一遍又一遍地书写着‘小龙女’三个字,难道还不许旁人瞧见么?”
他字字诛心,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尹志平的心脏。
尹志平身形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向后踉跄了两步,脸色瞬间煞白,如同一张被抽空了所有生机的白纸。
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紧咬牙关,嘴唇因用力而泛白,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赵志敬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白纸,在尹志平眼前得意洋洋地扬了扬。
“这是不是你的笔迹?要不要咱们一起,将它交给掌教马师伯,还有你那师尊丘师伯,让他们来辨认辨认?”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挑衅与威胁,仿佛已经看到了尹志平身败名裂的下场。尹志平再也无法忍受这无休止的羞辱与折磨,
“噌”的一声,长剑出鞘,寒光闪烁,带着无尽的怒火,直刺赵志敬的咽喉。
赵志敬早有防备,身形一侧,轻巧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同时将那张写满“小龙女”名字的白纸,小心翼翼地塞入怀中,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怎么,恼羞成怒,想要杀我灭口么?
只怕你还没这个本事!”尹志平双目赤红,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言不发,手中长剑舞动如风,剑气纵横。
一连三剑
剑剑狠辣,
剑剑夺命,
直逼赵志敬而去。
然而,赵志敬武功不弱,如同鬼魅一般,在剑光中穿梭自如,竟是毫发无损地避开了尹志平所有攻击。
直到第四剑,“铮”的一声脆响,赵志敬也拔出了长剑,两剑相交,火花四溅,两人在山坳上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
这两人都是全真教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一个是丘处机的首徒。
一个是王处一的首徒。
两人武功本在伯仲之间,难分高下。
尹志平此刻心中充满了愤怒与屈辱,
他咬紧牙关,每一剑都用尽全力,招招狠辣,誓要将赵志敬斩于剑下。
而赵志敬则是一边与尹志平缠斗,一边不时地用言语刺激着他,试图激怒尹志平,让他露出破绽。
“尹志平,你这伪君子,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净是男盗女娼,你还有脸活着?”
“你以为你隐藏得很好吗?你那点龌龊心思,早就被我看穿了!”
“小龙女,小龙女,你叫得再多遍,她也不会知道有你尹志平这个自作多情的人!”
赵志敬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尹志平的心上,让他痛不欲生。
尹志平怒吼连连,剑法却渐渐乱了章法,破绽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