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白珠如果死了……”
总管身旁站着的狱卒唯唯诺诺地垂下头,小声嘀咕。
傅贺臣敏锐地听到了这一句话,他的语气低沉:“你说什么?”
那狱卒没想到傅贺臣会听到自己不经意间小声说出口的话,于是道:“没有没有!小的说指挥官您一定可以找到白珠的!”
傅贺臣如今正在气头上,心里的情绪迫使他想要抓住这个点不放,“可是我刚刚听见……你说白珠死了?”
“哪有!”
狱卒听见这话,他出于心虚,急忙跪在了地上,“我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晦气的话,我怎么可能违背指挥官的意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之前给白珠守门的狱卒吧?”
“是……”
傅贺臣手中拳头猛然握紧,道:“那你为什么看见她被人带走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狱卒闻言,他害怕地朝着傅贺臣磕了三个头,道:“小的……小的以为……她是被拉去干活了……”
“你是忘了规则吗?”
傅贺臣气不打一处来,“凡是入狱人等,三天之内不能安排活干,而现在,你违反了规则。”
狱卒闻言,他往地上磕了几个头,道:“对不起,指挥官,是小的疏忽了!”
“你这个职位不能要了。”
傅贺臣声音冷冷的,“把他带下去,免去职位,并且三年内不能在帝国领土内参加其他工作。”
“小的工作会饿死的啊!指挥官!小的知道错了!你就放了小的一码吧!”
傅贺臣没有说话。
随后,傅贺臣身边带来的几名士兵将狱卒拖了下去。
傅贺臣看着满地的残片,眉头紧蹙,他看向身旁站着不动的总管,大声呵斥:“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人?!”
“指挥官,保证三天之内为您将白珠找回来!”
傅贺臣点头,他走出监狱,可没走几步,他的头部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眩晕感。
傅贺臣捂住头额。
下一秒,那一只沾染血色的瞳眸再一次取代了他的左眼。
傅贺臣急忙躲去车上,不让任何人靠近车门,将自己反锁到了车内。
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本能的兽性想要毁灭周围的一切事物。
他奋力伸手捶打着车门,发病后产生的兽性驱使着他想要出去,可是门如今被车钥匙死死锁上,他怎么打都是无济于事的。
受伤的只有他存有旧伤的指背。
由于没有白珠的缓解,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体感温度忽冷忽热,神经系统发生错乱。
他猛地将自己的脑袋砸在方向盘上,额头上的伤疤渗出血滴,沿着他并不光滑的皮肤一直滑落至下颚。
痛感冲击着头脑,四肢肌力减退。
他用最原始强硬的方法阻止了自己发疯似的毁坏,他需要让自己昏迷过去,才能够有效缓解痛苦。
由于头部失血过多,他眼前一黑,瘫倒在了车辆的座椅上。
在昏迷梦里,他又梦见了那个大雪天。
他还是躺在茫茫雪地里,浑身没有了力气,连起身都是一件难事。
好饿……
“快把这个面包吃了吧。”
那个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傅贺臣看见白珠将面包递到了他的嘴边,温柔地笑道:“你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的。”
这一次,傅贺臣不再对白珠的穿着而感到疑惑。
那个时候的白珠还是贵族小姐,身份高贵,穿着自然华丽。
傅贺臣狼吞虎咽地将面包咽进了肚子里。
“我身上有些东西,你或许可以拿去当钱。”
白珠见傅贺臣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躺在雪地里,看上去怪可怜的,于是解下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金色玫瑰项链,将它塞至傅贺臣手里。
玫瑰项链……
“咚咚咚!”
傅贺臣从梦中醒来,发现此刻车窗被人不断敲击。
傅贺臣抬起头,头额处的刺痛使他意识清晰。
他望向窗户外,暮色已然四合。
穆杰因为担心车内的傅贺臣,于是疯狂敲击着车窗户,口中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傅贺臣这才想起来,他将自己锁在了车内。
少顷,他从衣服里面摸出车钥匙,可随同车钥匙一同被摸出的,还有一个玫瑰项链。
傅贺臣见状一愣。
这个项链他一直带在身边,早已是记不起来历。
只是带着久了,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习惯。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么岂不是说……这个项链和白珠有关……
傅贺臣凝望着手中的项链出神,不过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梦里的事物怎么能当真?他多半是疯了。
想到这里,傅贺臣调整好自己内心的情绪,旋即按动车钥匙,将车门推开。
“白珠找到了吗?”
傅贺臣开门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白珠的下落。
穆杰看见傅贺臣这一副模样,心想他刚刚必然是又发病了。
他的心里一时难受,于是道:“指挥官,您如今要不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
“我在问你话。”
傅贺臣蹙眉。
穆杰没有办法,只好道:“还没有,不过我们发现了线索。”
“说。”
“我们利用仪器扫描了一遍监狱四周出现的所有脚印,除却本该在监狱的所有人等,我们还发现了一位特殊的人物。”
穆杰说到这里,他微微抿了一下唇。
傅贺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发现了使者大人的脚印。”
穆杰垂眸。
傅贺臣仰头望天,看向头顶悬挂着的月亮,沉声道:“立即去使者的房屋,掘地三尺也要给我将白珠给找出来。”
月亮散发着淡淡的银灰,如一层薄薄的白纱,伴随着夜晚的静谧,投入了大地的环境。
白珠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月色,一颗浮躁的内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阿珠……”
这时,床榻上传来一声叫唤。
白珠转过头,行至床边,“你醒了?有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姜丽撑着自己狼狈的身躯,摇了摇头。
可是她的面色早已出卖了她。
“开门,是我。”
此刻,费格站在门外,敲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