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扶摇没好气道：“那也是你先骗他。”
“师尊偏心。”他别过头不悦道。
陆扶摇无奈地对赵澜道：“先不要置气了，两位师兄之死尚有端倪，先找到那只鬼的踪迹再说。”
侏儒鬼干什么不好，偷了玉衡跟穆秋的身体，不就是逼她去找，然后一步步对付她吗？
回到了圣宸宫，龙床上的白舞卿紧闭着双眼，脸色愈发苍白，陆扶摇走过去给她把了一下脉，便发现她的脉象十分虚弱。
“……”陆扶摇摇了摇头。
萧清屿眼中眸光微闪，不容置疑道：“救她，你是天灵山的人，你一定有办法的。”
陆扶摇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她眼睁睁看着两个师兄死在自己面前，如今面对朋友的恳求，也没办法帮助他，她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做不到。”
她不是神，她没办法把人起死回生。
运筹帷幄的萧清屿像是失去了精神支柱，脚下瘫软了一瞬，愣怔道：“不，天灵山代表着人族的希望，你连天下第一剑都能掌控，你怎么可能做不到？”
可是强大，不代表能够掌控别人的生死。
面对他的质问，云念在一旁道：“我师尊又没有义务帮你。”
“别说了。”陆扶摇复杂地抬头，阻止了云念的说辞，忽然又看向小徒弟赵澜：“阿澜你先出去。”
赵澜摸不着头脑：“师尊？”
“出去。”
“……是。”
“我虽然没办法救她，但还有一线生机。”等赵澜离开后，陆扶摇忽然道。
萧清屿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紧紧注视着她：“你说，只要能救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陆扶摇微微皱了皱眉，很不情愿地说出这个办法：“你可知众神之巅。”
游戏里，那是没有开放的地图，传说那是神族的地盘，可是在云念毁灭世界的时候都没有开启，所以陆扶摇也不确定那里有什么。
众神之巅是神族的栖息之地。
“那里很危险。”云念阻止道。
的确很危险，因为只有一些企图发横财的亡命之徒去过那里，但从此渺无音讯，传说神族厌恶外人打扰，对于侵犯者更是绝不姑息。
“我虽然不是神，但也已经摸到了飞升的瓶颈。”陆扶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神心在她这里，希望那些神族能给她点面子吧，“你们先去玄羽宫找高莹若要一些固元丹，稳住她的病情，我们一起再去众神之巅找解药。”
萧清屿看了看床上痛苦的白舞卿，定定道：“好，不管是众神之巅还是刀山火海，朕都要去。”
云念布满陆扶摇居然为了萧清屿豁出自己的性命，整个人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打开门，赵澜复杂地看着陆扶摇：“师尊……”
为什么他们说话不让自己听？
陆扶摇一改之前和风细雨的神情，不冷不热的对他说：“阿澜，你先回天灵山。”
赵澜愣了下：“师尊不与弟子一起走吗？”
陆扶摇：“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
赵澜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云念，难以置信道：“师尊为什么你一回来就让我走？你难道要跟着云师兄吗？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赵澜你听着，这里不需要你，为师离开的这些日子你也毫无长进，我看你真的是懈怠了，居然都忘了自己的目标了。”陆扶摇冷冷地看着他，盛气凌人道：“回去闭关三个月，好好长点记性，也省的为师操那么多心。”
画面凝滞了。
赵澜僵硬地看着她，眼底有憋闷的神色闪过，其实她走的这些日子，是他修行那么多年进步最快的时候，因为他想要出人头地继承陆扶摇的遗愿保护苍生。
可现在他不明白为什么陆扶摇要把他所有的努力都否认贬低，更是狠狠斥责了他一番，这让他整个人都心灰意冷。
他真的有那么差劲吗？他难道只会给陆扶摇拖后腿？
“……弟子明白了，弟子今日就会回去，不过弟子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赵澜顿了良久，问道。
“说吧。”
“师尊是原谅了云师兄吗？”他将目光放到了她身旁的云念身上。
如今两个人站在一起，颇有当年师徒的盛景。
陆扶摇被问住了，片刻，徐徐道：“没有。”云念蜷缩了一下手，垂眸不语。
除非穆秋跟玉衡真的死有余辜，云念还是她的敌人。
听到这句话，赵澜松了口气，最后深深地朝她行了一礼，落寞地走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这不是师尊的性格。”等赵澜走远了，云念问道。
陆扶摇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如今穆秋跟玉衡都不在，自己也要去众神之巅，以自己的炮灰体质，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天灵山能指望的，只有赵澜了。
若真到了那个地步，希望赵澜能够支撑下去。
“这是在保护他。”陆扶摇沉重地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保护你自己？”云念不悦地说道：“众神之巅有去无回，你怎能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他？”
陆扶摇分外无语道：“那是因为皇帝也救过为师一命。”
闻言云念不解地看着她，陆扶摇漫步走向了浮华宫，此刻一些侍卫正在搜索蛛丝马迹，她看向夜空一处角落，正是黑衣人藏匿之地：“这个人，不止一次想要杀为师。”
联想到之前的话，他瞬间明白了过来：“那师尊你？”
“就在司天典狱大乱那天，你离开后他就射中了为师一箭。”
云念仿佛触及到了真相：“所以……之后你都在养病？”
陆扶摇轻轻点头：“天机散的毒再加上那一箭，我本无生机，但萧清屿把本该留给皇后的还魂丹给了我，这才让我死里逃生。可是活下来后我的身体依旧很虚弱，最后只能靠着各大掌门渡灵了数月才勉强下了床。”
“……”云念突然感觉到了喜悦之情在心头蔓延开，原来她没有抛弃自己，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个误会罢了。
静默了一会儿，陆扶摇转头就看见他百感交集的脸色，陆扶摇被吓到了：“你怎么了？”
云念抬起漂亮的脸蛋，腼腆道：“师尊我能抱抱你吗？”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