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女人大概都会有这样的思念。
会茫然,会无从,会有一千种他不在身边不通电话的猜测。
他什么都没说,在婚礼将近的重要日子里离开,会控制不住的去想比婚礼更重要的事究竟是什么?
但有时也会强迫自己不去想,什么都不要去想。
婚礼倒计时的第三天,萧祈渊来了电话。
深更半夜,乔晚心翻来覆去一直没怎么睡着,所以起床头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他看到上面的名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接通电话还有点不敢相信,惊叫了声:“萧祈渊?搀”
手机里男人徐徐淡淡的笑声传来,乔晚心才意识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尴尬的红了下脸,掩饰情绪激动般撅嘴提高了嗓音:“萧祈渊,你去哪了?”说起来,她有点委屈,又有点小情绪,小声不满道:“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都两三天了,电话也不知道打一个,还以为你消失了……”
无线电另一端,男人身长如玉的侧立在房间偌大的落地窗前,视线落在远处花田鲜红热烈的颜色上,雕刻般俊美的五官染着浅淡而温柔的笑意。
女人喋喋不休的表达着不满,抱怨,委屈,他捏着电话,一动不动,嘴角抿着漂亮的弧度,认真耐心的倾听。
终于等她发泄完所有的小情绪,听到她细细浅浅的呼吸声,萧祈渊才动了动身子,双腿交叠斜倚在窗边,唇畔笑弧加深,声线绵长儿性~感,低低徐徐道:“想我了么?”
她所有的委屈在他听来都表达了一个主题,她想他了,可想听她说,听她说想他。
“晚心,我想你了,你呢,想我了么?”
乔晚心握着手机的手都不由的颤了下,贝齿轻咬着下唇瓣不说话。
都怪这无线电波的信号太好了,他喉骨咕哝声音徐徐懒懒的,低沉中透着沙哑的性~感,好听的要命!
清浅的笑声后,男人的嗓音再次响起:“晚心,乖,说句你想我,我想听你说。”
压制着心头无法控制的一股情绪,这个时候,特别想听听她的声音。
“萧祈渊~”乔晚心抿着唇,犹豫了很久,声音小小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问完后,很长的一段沉默,听不到任何声音,后来男人开了口。
“不知道。”垂眸,萧祈渊望着远处,心头掠过一丝异样,他的确实不知道。
乔晚心一听就着急了:“你不会婚礼的时候都赶不回来吧?”
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
工作还是私事?
还是私事可能性大些吧,因为他经常翘班,不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老板。
可这些她下意识的不想问,也不想知道。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以前总是萧祈渊问这句话,逼着她回答,现在轮到自己才知道,不说话,不回答着的会让人着急。
“晚心”顿了顿,声音再次传来:“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只要乖乖在家等我就好。”
婚礼一直都是他想要的,他也筹划了很久。
“那好吧,萧祈渊……”乔晚心欲言又止:“如果你有很重要的事赶不及的话……可以延迟,但你要记得跟我说。”
“不会!”萧祈渊给了他肯定的答案,对于她的在意,他心里很高兴,弯唇笑了笑,打趣道:“我可不舍不得萧太太做见不得人萧太太。”
听他那痞笑语气,还有心思笑她呢,晚心羞恼的低叫了他一句:“萧祈渊!”
“宝贝儿,我在呢。”男人唇畔笑意加深:“再叫一声,我喜欢听。”
没个正行!乔晚心心里恼了他一句,却是紧抿着唇瓣不在发出声音了。
“呵呵~”喉骨缓缓溢出几声轻笑,脑海回想起小女人此时的模样,萧祈渊扬眉,压低声音,语气极为暧~昧:“乖,回去叫给我听,我就喜欢听你的叫声,尤其是在……”
“流~氓!”他一说出那两个字,乔晚心就出口大骂了一声,霎时间两颊就跟烧着般红的要沁出血珠来。
他说,床上。
不要脸!不要脸!
“乖~”身后开门的声音响起,萧祈渊转身看了看来人,淡淡收回目光,对着电话继续道:“晚心,说声你想我,我想听你说。”
萧祈渊这种男人呢,执着起来没完没了。
缄默了一小会儿,晚心拍拍胸口,启唇。
“我想你……”
娇软的嗓音小的蚊吶般飘进男人的耳朵,萧祈渊一愣,随即愉悦开怀的笑出声。
乔晚心在说出口的瞬间,立刻就挂断了通话,捧着脸飞快的钻到被窝里。
男人最后的笑声,她当然也没听见。
电话收回口袋,萧祈渊的脸上的笑意瞬间就退了下去,清俊的面庞,面无表情的,让人很难看出他此时的情绪。
陆淮之随意的坐在沙发里,两脚翘起搭在面前的茶几上。
两人谁也没先开口。
陆淮之爱热闹喧嚣的人,压抑的气氛他受不了,脚跟一下一下没什么规律的敲着,弄出点响声,不然安安静静的,他还真想扭头就走。
“没消息?”
心里有点燥,萧祈渊伸手摸了摸口袋,寻摸出烟盒,捻了支,点燃,夹在两指间抽了一口,浅薄的烟雾鼻息间缓缓吐出,心间那股燥感不仅没消失,反之更甚。
“没消息!”简单的回答,陆淮之一脸疲累的往后一靠,仰躺在沙发的靠背上,脖子露出来,喉结动了又动,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那就继续查。”清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线,萧祈渊直立起身,仍是身高影长的伫立在窗前。
“祈渊。”眯着眼,陆淮之想了又想,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收到消息,他立刻就飞到国外,他跟过来,陪着他没日没夜的带人找,能派出去的人也都派了出去了,可这么大个地方,想要找一个人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祈渊,你总要跟我说说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说完他又接着道:“有时候看你这样胆颤心惊的,真特么怕你再一脚陷下去,爬都爬不上来。”
感情的事,他懂的只有肤浅的皮毛,把妹睡女人他在行,可要说真心实意的爱一个女人,他做不到。
可能是兄弟这么久,动了心爱上个人不容易,可偏偏爱上的那个呢不爱他,一路下来情路坎坷艰难,最终落得个……
一场爱情角逐般伤害过多,一路见证过,他心底对爱情这东西存在一种惶恐的敬畏,能不触碰绝不沾染。
流连花丛,逍遥度日的多快活!
等了足足一分钟,原以为男人不会回答了,陆淮之起身正要走,男人的声音就开口了。
淡淡的嗓音无端透露着落寞的感伤:“淮之,我放不下她......”
他还在承认心里放不下!
陆淮之一听当场就火了,语气极其烦躁:“妈的萧祈渊,你刚自己老婆调~完情,现在却告诉劳资你还放不下一个死了的女人!”
隔着青白的烟雾,男人的眼神飘渺迷离,呢喃道:“不,淮之,她还没死!她还没死。”
既然有人看到,就证明她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祈渊,你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来的消息只说有人可能看到她了,可你要知道,那个人不一定就是她,毕竟当年你也是经历那场爆炸的人之一,应该比谁都清楚,那样大规模的一场爆炸,大火烧了整整一天,什么都没留下,根本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
一支烟燃到尽头,男人却浑然不知的放到唇间狠狠吸了一口。
陆淮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祈渊,已经找了三天三夜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或许真的是那个人看错了,再说,就算还活着,你找到她又能怎样?抛却乔晚心和言宸,你觉得你们之间还有可能能吗?”
深陷在偏执执念的人,演变成严重的心理疾病,经历一次难道还不够?
既然已经不可能了,那究竟还要执迷不悔到什么时候!
可除了有心无力的提醒,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重重叹了口气,陆淮之看了他一眼,语气沉重:“祈渊,作为兄弟,我不想看你重蹈覆辙,还有几天你要想清楚。”
陆淮之走了。
巨大的关门声后,空间一下子静了,沉寂的有些空虚可怕。
萧祈渊扔下指间的烟头,碾息,缓缓走到沙发坐下,脑中来来回回只有他走前留下的那句话:
“祈渊,回国吧,你老婆还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