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受伤最大的麻烦是,萧祈渊的日常生活状态。
吃饭吃药,甚至连喝口水都要喂,理由很简单,手疼不能动。
可…..伤的应该是左手吧?
而且,抱她的时候他好像也没说手疼什么的吧?
乔晚心知道他的目的,想想,对于萧祈渊,她的确不够好。
平常生活上都是她照顾她,忍让她,包容她偿。
她习惯了,理所当然的享受他给的一切,甚至都没有关心过他。
吃饭喂药这些都还好,做起来也不是很难,可到了晚上,他要洗澡换衣服,晚心就为难了。
偏偏萧祈渊跟没看见她脸上的窘迫似的,舒服惬意的靠着床头,偏头,笑眯眯的冲她招手:“宝贝儿,你怎么还不过来给我脱衣服。”
这话吧,说的一点也不流~氓还挺认真的,可听进耳朵里就总要那么一丝怪怪的。
尤其是,前缀的那句宝贝儿。
晚心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他,说了今天唯一一句表达不满的话:“萧祈渊,你以后能不能不这么叫我?”
总感觉跟他女儿似的,现在都这么叫了,那万一以后有了宝宝该怎么叫啊。
“我怎么叫了?”
男人微微勾着唇角,敛眉的模样像是没听懂她的意思,可一双契合瞳眸里掩藏的促狭却出卖了他。
晚心捏了捏身侧的手指:“萧祈渊,你知道的,不要故意问我。”
“哦?”挑眉扬唇,拉长了尾音,萧祈渊瞧着她,嗓音清润:“宝贝儿,我不知道!”
晚心:“……”这叫不知道?
萧祈渊拉了拉她的手,凝眸望着她的眸子,眼含期待的低笑道:“那你叫我一声老公,我以后就不叫你宝贝儿了,嗯?”
“这…..萧祈渊,这不能做交换条件。”
晚心抿着唇,哪还有这样的,什么事都能谈条件。
萧祈渊像是猜到她心里想的,牵唇幽幽道:“不讲条件你就会叫老公了?”抬眸瞧了她两秒,他又装模作样的的思忖道:“嗯…..是不能作交换条件,我本来就是老公,这样算来还是我吃亏了!”
这逻辑分析法,晚心也是醉了。
这事还是掀篇吧,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听习惯就好了,反正只要他不嫌把自己叫老。
“晚心!”男人抿唇,变脸似的,拧着眉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你是不是又在骂我老男人?”
晚心惊愕的看着他:“萧祈渊,你会不会太敏~感了?”
她的表情像是心里骂他老吗?
她只是在想,他那么叫她的时候自己会不会觉得老,没有骂他!
“你没有骂我?”
“没有!”晚心弯身拉着他起来,重复道:“真没有,萧公子,我保证没有骂你!”他是真的很介意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别,推搡着他进浴室,晚心亲了亲他的脸,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急忙钻出来,关上门,偷笑着催促他:“萧祈渊,你快点,快点洗啊!”
然后她赶紧找好他的睡衣,放到门柄上挂着,伸手拍了拍门,叫他:“萧祈渊,睡衣放这儿了,你洗好了自己穿上。”
一只手都可抱起她,洗换这点小事,他其实完全可以自理的,就是……
故意赖着她。
他不能洗淋浴,里面晚心在浴盆早已给他放好了洗澡水,还加了医生开的一些药液,对恢复伤势有好处。
掀开被子上床,晚心靠着床头看了好一会儿书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有点担心的叫了声:“萧祈渊。”
静悄悄的,没人应答。
晚心急忙下床,一边嘀咕着他别是出了什么事,一边快步走过去推开浴室的门。
看到里面男人的状态,她一惊。
“萧祈渊,你怎么还没洗呢?”
何止是没洗,他连衣服都没脱,刚才进去什么样,现在还保持着原样,不过是现在,双腿交叠斜靠着洗手台,垂眸,勾唇,浅笑着盯着浴室门的方向。
看见她进来,挑眉唇角上扬的弧度,笑容很深:“乖,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所幸,还不算太晚,水还是热的。”
闻言,晚心着实挺无奈的,诚然,若是换做别人说这番话,她都不会觉得奇怪,但如果对象是萧祈渊这种男人,那就不是奇怪而是怪异了。
不过好在,她对萧公子装嫩幼稚的行为言语已经产生了免疫。
走上去,晚心伸手试了下水温,打开水塞,放掉,他所谓的水还是热的,真的还是热的,只不过远远低于洗澡的适温。
男人一直站在身后淡笑着看她重新换好水把药液量好倒进水里,然后转身催促着他:“萧祈渊,你快洗吧!”
男人双臂一展大爷似的,语气傲娇:“手疼,给我脱衣服!”
晚心看他猛一展臂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叫道:“萧祈渊,你别乱动!”
这么运动,他是想把自己的伤口撕裂还是想多受点罪啊。
可一听到他后面的话,晚心就开始翻白眼了,还有点生气:“萧祈渊,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让我给你脱衣服故意不洗澡的?”
问完这话,乔晚心才意识到她问的简直就是废话!
“宝贝儿,手疼,一只手解不开!”说着,他还亲自给她演示了一下,证明他没有说谎,一只手是真的解不开纽扣。
晚心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萧祈渊,你别给我装!”
他这衬衫还是自己穿的呢?
穿的上,脱不下来,逗她呢?
特别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晚心真有种想替杂志社为他们的老板做期专访的想法,让他们彻底了解下自己的老板并不是传说的那样。
标题,她都想好了,萧公子的撩妹三件事。
洗澡,吃饭和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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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身后渐渐散热的药浴,晚心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伸出手,撇嘴不满道:“萧祈渊,你别闹了,等会水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
一连几天下来,晚心觉得生活进入了死循环。
照顾萧祈渊,陪着萧祈渊,看着萧祈渊!
萧公子舒服的享受着照顾,日子过的好不滋润,每天眯着狭长的眼眸,笑得跟只老狐狸一样。
对于照顾伤患的工作,晚心做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关于玉镯事件,萧祈渊那天晚上就已经跟她讲过了,倒是晚心特别惊讶。
从来没想过乔家和萧家会有这样的渊源,因为一个是在国内而另一个是盘踞在国外。
不过准确来说,是乔家和闵家的渊源,这样一来,萧祈渊好像更无辜了。
明明没他什么事,反倒受伤的是他。
上上辈的事,萧祈渊说来龙去脉还没有弄清楚,要她不要着急,也不要太担心,冷静处理。
晚心也知道那次的事她情绪太失控太不冷静了。
可她是真的没办法,爷爷真的是她最后的…..亲人了,她太害怕了……
爷爷出院后,知道萧祈渊受伤来看过两次。
以前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的,那天批评了她。
萧祈渊一直笑眯眯的坐在她身边,听着乔老数落她,偶尔还会赞同的附和两句。
于是,她要加倍的对现在这个坐在外面晒太阳的男人好!
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他,晚心照例要掀开她的衣服将查看伤势,然后给医生描述她的伤势恢复状况。
这是萧祈渊要求的,虽然医生每天早上都要过来检查和换药,虽然根本没有必要再打电话跟医生说,虽然她也不能理解他奇特的思维方式。
但,因为是萧祈渊要求的,她不得不做。
就如现在,日近黄昏,都快要吃晚饭了,他突发奇想的要晒太阳,她就只能任命的陪着他晒…..夕阳。
水杯给他就是个摆设,因为现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萧公子是不会自己喝水的,尽管医生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她,一周后可以稍微运动。
短短数日,晚心已经被消磨掉了所有的脾气,端起水杯喂他喝了几口。
佣人说晚饭做好了问现在要不要摆上。
晚心点了点头,扶着萧祈渊往回走。
忘了说,她的厨艺见长,如今除了能做一碗勉强能入他金口的面条之外,李婶还特意跑过来教她煮汤,补血,健身,反正只要是对伤势好的,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告诉她,后来逼迫的晚心不得不从网上搜了一大堆滋补汤,然后打印,装订成册,厚厚的一本!
每当这时,晚心都欲哭无泪的想说一句话:萧祈渊,下次你前往不要再救我了,求求你!
千万千万,不要再救她了,她心里真的宁愿受伤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