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心说,她生病了。
突然间打了萧祈渊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看到那些血迹的时候,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
震惊恐慌的差点忘了呼吸!
赶来医院的路上,她醒过来一下,小手抓着他的衣服,很用力很用的,手指都泛着青白,一张小脸痛苦不堪,咬着唇,像是疼的喘不上来气。
他看的时候,心口的心疼密密匝匝的蔓延出来,瞬间侵袭了全身偿。
她说,萧祈渊,你一定要,一定要加倍对我好,对我更好……不然我找不到理由……
牙齿紧咬着唇瓣,血珠沿着齿痕慢慢渗出来,他惊了下,急忙掰开她的嘴,堵住了她没说完的话。
那时候,他才明白,她对他说觉得痛苦的时候心里究竟是有多痛苦。
她心里其实是有一点恨他的。
可比起恨,她更爱他,所以舍不得,放不下,无处宣泄,无处诉说,憋在心里,才会觉得痛苦不堪。
医生说,病因是因为她体质比较差,又吃了避孕药的产生的副作用,导致出血,不过好在不严重,但以后要好好调养身体,不然受孕很难。
明明前一天晚上她还跟他说孩子的事,一直说,一直在说…..
手指摸了摸口袋,寻到烟盒抽出一支,才蓦然想起这里是医院,他的女人还在床上躺着。
她最受不得烟味,闻着了,肯定要皱着鼻子不高兴的。
她是怎么说的……
萧祈渊,你身上有味儿,不要你抱,不要你亲……
那个时候,有点嫌弃他,但娇嗔生动,透着呆萌的小可爱,不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睡着,没有一丝鲜活的迹象。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她那样的模样了。
看了看指间夹着的香烟,慢慢放回烟盒里重新装回口袋,他最近烟~瘾越来越大了……这样可不好,她不喜欢。
“乖,要是很累多睡一会也没关系,我在这里陪着你……”手掌缓缓摩挲着女人苍白的小脸,男人脸上淡淡的,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溢满心疼,嗓音温柔近乎低喃:“我会更疼你宠你爱你,让你有理由,舍不得推开我,好么?”
那是她没说完的话,因为他的好,或者因为有孩子牵绊,有一个理由让自己舍不得推开他。
她脸色很白,带着一种惨淡的苍白色,小脸上几乎可以看见细小的血管和脉络,她的睡姿一向端正,安安静静的模样,不会皱眉,也不会撇嘴,温温婉婉的样子很像初见时,她给他的感觉,一个标标准准的名媛千金。
可接触了才知道,她不想表面的那样,更多时候她比较符合她这个年纪小女孩的形象,会生气,会炸毛,就像他养的小野猫,偶尔也会慵懒,娇嗔的冲他撒娇,使唤他。
她给他念过一段书,他不许她再看的那几本,可她很喜欢又买了回来。
那里面有一句话,她给他重复念过三遍:
当我开始爱你,就会退下一切伪装,慢慢变成最真实的那个自己。
而她,早已经是最真实的模样
……
乔晚心意识渐渐恢复的时候,大概是在傍晚,其实时间不算太晚,就是外面天气一直不怎么好,乌云密布,显得阴阴沉沉的。
萧祈渊正在把粥盛出来,晚心动了动脑袋,看向窗外,起风了,树叶一片片打着旋儿往下飘落,看上去有一种萧瑟的美感。
“要下雨了吗?”
房间里开着灯,可外面还没天黑。
“醒了么?”男人放下手里的碗,习惯性的俯身亲了亲她的唇,一手从被子伸到退下,一手插过腋下,把她往上提了一点,问她:“想坐起来么?”
晚心看了看他,有点迷茫,出声问他:“萧祈渊,你是不是想抱我啊?”
明明这个床都有自动升降的,只要动手按下按钮就可以了。
男人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勾唇笑了笑,点头:“嗯,想抱抱你!”
他果真依言抱了她,紧紧地那种,却用很温柔,没有一点弄疼她,晚心听到他的心跳的扑通扑通,强健而有力,每一下都特别清晰。
“饿了么?”
他抱了好大一会,才松开,拿了枕头放在她背后,让她靠着床头坐起来。
手上还输着药液,他一直注意着,小心的避开不碰到那些输液管,也托着她的手防止她乱动。
勺子送到唇边,晚心还有些不习惯的怔了下,然后才慢慢张开嘴,看着眼前男人的大掌,一点一点将勺子舀着的白粥含进嘴里。
简简单单的白粥,没什么味道,但米粒的清香完全散发了出来,吸进嘴里就化开了,顺着喉咙流下去,暖暖的很舒服。
是他煮的。
“医生说,你要吃点清淡的,先忍忍,等回家了就可以吃些别的东西了。”
“哦!”晚心点了点头:“粥也挺好的,你做什么都好吃,我等下还要一碗。”
男人有些宠溺的,有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此时一副遗忘所有只一心惦记食物的小馋样儿,心里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反倒又沉重了很多。
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有提及她生病的原因。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萧祈渊?”
手臂被拽住,摇了摇,萧祈渊猛地回神,看了看她:“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叫你都没听见。”女人冲他撇嘴:“我说等下我还想再吃一碗,你怎不回答?”
“嗯!好。”
他一点头,女人很开心似的眉开眼笑,忽然扑过来亲住了他的唇角,覆在上面,还是不太懂亲吻的,像吸果冻一样,甚至还咬了下他的唇腹。
含笑的嗓清脆惊喜:“萧祈渊,你这么居家的好男人,我真是赚到了!”
全能战神,什么都会,什么都好,比大白都好!
“我说,你们两在医院里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当我是死的是不是?”
椅子被踢翻很大的一声响动,晚心惊了下,抬头看去才发现对面的小型客厅里,陆淮之躺在里面。
晚心惊奇了下,下意识问答:“陆总,你怎么在这?”
对面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朝这边走过来的同时还不忘瞪她一眼:“劳资才不想来,你当劳资愿意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啊,晦气!”
“淮之!”男人冷漠的声线。
陆淮之撇了撇嘴,没好气的瞪眼:“特么,你也就会冲我横!”
一大早的,刚出差飞到目的地,就收到消息说他昏倒住院了,不清不楚的,他以为是肺炎美好,一时忘了问清楚,转身定了机票回程。
特么已赶到医院才搞明白,不是他住院,是她老婆住院。
别人老婆生病,他着急的往回赶,真他妈像个笑话!
这不,来了,男人脸正眼也没给一个,他气不过特意留下膈应他来着,没想到,乔晚心一醒,这两人,恩恩爱爱缠缠绵绵的倒把他个膈应了!
“我说,您两位是闹哪样儿啊?一天一个轮流着进医院,把这当自己家了?”
“淮之!”男人声音凝了霜,冷冷硬硬的,脸色也不太好,抿唇的弧度都是冷的:“你先回去!”
“回不回去话都要挑明了说!”陆淮之也有点生气了:“祈渊你也别瞪我,我一开始也提醒过你,还有乔晚心,你们现在什么关系?用的着总是为了一个楚梓明闹矛盾?就这么点破事,没完没了,说白了,根本就是你不爱祈渊,贪慕他的……”
“淮之!”男人阴森寒冷的脸有点可怕,咬牙的声线一字一顿:“我叫你别说了,出去!”
气氛忽然间转变,沉寂的有点恐怖,两个男人相互对峙着,陆淮之豁出去了似的,梗着红彤彤的脖子,满脸的怒气腾腾,晚心抬眼看着,甚至都能看到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浓浓黑雾。
“萧祈渊~”晚心拉了拉男人的手,语气很软的小声道:“你别这样。”小手紧接着又推了下他:“你送陆总出去吧,我等你回来吃饭。”
“谁要他送!”暴躁生气的声音,抽了她一眼:“狗牙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劳资才不要他送!”
说完转身就气冲冲的走了!
晚心急忙推了推萧祈渊:“你快去啊!”
男人这才出去,晚心看着缓缓关好的门,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粥碗,慢慢喂给自己。
他们之间,应该有话说,可能要一会儿才会回来。
而门外,陆淮之瞪着眼没开口。
萧祈渊从门缝看了看里面自己吃东西的女人,眼里闪过很深的挣扎,半饷,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
很小的一张,掌心那么大,陆淮之瞅了一眼,惊讶叫道:“这张照片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