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文胖子就端着一个果盘回来了。
赵姐让钱哥别乱说话,然后上前和文胖子讨价还价,没多久,两人以一百一十万的价格成交。
何仁暗自心惊,在四合院开古董店就是赚钱,直接就是拍卖价成交,还不用交手续费……
不过赵姐也不算亏,她要得急,价钱还不能太贵,已经算不错了。
文胖子对何仁刮目相看,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挑出来品质最好的瓷器,眼力不错。
而且他能得到赵姐的认可,看起来还和张翰宇关系不错,这个年轻人不一般呐,他生出了结交的心思。
看何仁在博古架前看了半天,文胖子主动出击,“何专家对白瓷感兴趣?”
“文老板,能将这件白瓷盘子能匀给我吗?”
何仁答非所问,文胖子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笑着摆了摆手,“这件白瓷我看不好,是一个朋友在这寄卖的,他开价三十万。”
何仁眉头皱起,“不能讲价?”
文胖子摇了摇头,“不是小号的东西,不能讲价。”
“哦……”何仁话锋一转,指了指旁边一件掐丝珐琅的执壶问道,“那这件呢?”
“何专家眼光果然犀利。”文胖子也是捧了一句,才说道,“这也是开门到代的物件……二十五万。”
何仁心脏怦怦直跳,不过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文老板,这件总不是你朋友寄卖的吧?”
文胖子笑了,“不好意思,这也是寄卖的。”
“两件一起,五十万如何?”
文胖子假装犹豫片刻,一拍大腿,“就依何专家,五十万,我去拿合同。”
文胖子再次离开,赵姐凑了过来,她以后少不了要和喜欢古董玉器的老家伙打交道,认识一个何仁这样的鉴宝专家对她大有裨益,她要维系一下关系。
“何老弟,钱总刚从国外回来,说话太直……”
何仁摆了摆手,“赵姐,我没生气,我只是帮您看看,最后还是要您拿主意。”
赵姐没有继续解释,而是笑道,“下个月姐的新电影首映,何老弟记得要来捧场。”
“一定,一定。”
赵姐嫣然一笑,“一会儿一起吃个夜宵,我已经定好位置了,千万要给姐这个面子,就当给你赔罪了。”
何仁觉得麻烦,“真不用……”
赵姐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么定了,大老爷们,别磨磨唧唧的。”
这话直接给何仁的托词堵了回去,恰好文胖子拿着三份合同回来,赵姐一怔,“这是……”
“何专家相中了两件瓷器。”
赵姐又笑了,“恭喜何老弟了。”
三人签完合同,交完钱,文胖子将两个锦盒交给何仁,何仁把装白瓷的盒子交给了张诺,自己则是捧着那件掐丝珐琅的执壶,小心地离开了四合院。
这次何仁他们去的就是私人会所了,要会员卡的那种。
进了包厢,张翰宇迫不及待地问道,“何老弟,你也出手了?捡漏了?”
何仁微微点头,刚要说话,钱哥又开始了,“在文胖子那也能捡漏,他可是出了名的奸商!”
何仁眉头皱了起来,他倒不是觉得钱哥蠢,只是觉得这小子说话怎么和徐青杰差不多?
都特么挺欠揍的!
可能是二代的通病吧……
遇到这样的人,何仁忍不住要撅一下他,没等赵姐拦住钱哥,何仁就笑道,“奸商只是奸,并不代表他的眼力好。”
何仁示意张诺把锦盒打开,“比如这件白瓷,我说是盘子,他就没有反驳。”
钱哥一怔,“这不就是一个盘子吗?顶多是一个像花瓣的盘子而已。”
何仁乐了,“这可不是盘子,这叫盏托,也叫茶船。起源于南朝,是怕茶杯太热烫手而研究出来的。”
正好桌子上有三才碗,何仁把上面的碗拿了起来,放在盏托上,“喏,就是这么用的。当然,这个全名叫白釉花口出筋盏托,内凹的部分就叫筋,像不像一朵盛开的花?中间这一圈高棱就是托,也是花心,茶盏就可以放在这里。”
众人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张翰宇问道,“何老弟,这是什么年代的?”
“嗯……应该是唐代白瓷,距离现在一千三百来年吧。”
“啊?”
众人都惊了,尤其是赵姐,虽说那个元代的龙泉窑大罐也不错,但哪有一千三百年的盏托更好?
“何老弟,你能确定吗?”
何仁一个战术后仰,“确定啊。这个盏托胎色纯白,施釉均匀,光泽度好,釉色白中泛青,积釉处有水绿色,釉层中还有很细的小棕眼,这都是唐代邢窑细瓷的特征。”
何仁这段像是贯口的介绍给大家都说傻了,半晌,钱哥才弱弱地说道,“白瓷不是德化的最好吗?唐朝就有了?”
“白瓷在隋唐时期就很成熟了。”何仁喝了口茶,“那时的瓷器以青瓷和白瓷这种单色釉为主。一般来说南方产青瓷,北方产白瓷,也叫‘南青北白’。”
“烧制白瓷的窑口叫邢窑,始于北朝,衰于五代,终于元代,巅峰期是唐代,那时邢窑烧制的白瓷,有‘天下无贵贱而通之’的美誉。”
“邢瓷又分粗细两种,细瓷比较难,工艺也很复杂,一般来说都是供给皇家贵族使用。”
见钱哥还要说话,何仁立刻如来神掌,“如果还不相信,可以去故宫看看,里面就有邢窑白瓷。”
此话一出,钱哥就沉默了,人家把故宫都搬出来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姐还是比较激动的,故宫才有的东西,送礼肯定倍儿有面子,“何老弟,这种瓷器一定很贵吧?”
“真不算贵。”何仁摇了摇头,“市场上的邢窑细瓷比不上宋代五大名窑精品,而且这只是一个盏托,并不成套,也就一百万出头吧。”
赵姐签合同的时候可是看到了何仁的出价,才三十万,转眼间就赚了七十万,比二三线明星的商演出场费还高。
人家商演还要唱歌跳舞什么的,何仁只是看了两眼,这来钱也太容易了……
“一百五十万,我要了。”
赵姐脸色剧变,没想到钱哥这个家伙今天竟给自己添乱,回头要好好收拾他才行,刚想打圆场,何仁就直接把盏托递到了钱哥面前,“成交。”
见众人一脸讶异,何仁乐了,拍了拍自己怀里的锦盒,“我刚才说捡漏,不是说邢窑盏托,是这个人都是一惊,“还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