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可能有点夸张,但韩哥绝对没把“飞瀑连珠琴”当成好东西。
不然也不会随便扔在储藏室,弄得上面都是灰,还有几道划痕。
至于为什么韩哥将这么一个宝贝当成垃圾一样放在储藏室……何仁觉得韩哥肯定是懂古琴的,但是懂得不多。
原因很简单,这把“飞瀑连珠琴”和传统的古琴不太一样,很容易被认成是赝品。
除了何仁刚才说的变化以外,琴头更圆,长度不到120公分,但肩宽却达到了20公分,尾宽15公分。
只从这一点来看,很多古琴爱好者就觉得是赝品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另一把“飞瀑连珠琴”,也就是何仁口中的母琴有好几次成交记录,最近的一次是在去年。
而从储藏室里那把“飞瀑连珠琴”上的灰尘来看,起码有两三年没动过地方了,韩哥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还是那句话,鉴宝是一个大家来找茬的游戏,所以说懂一点,但是不多的人更容易打眼,因为他们找到一个所谓的“漏洞”,就会全盘否认,而且异常坚决。
这就是本末倒置,鉴宝找漏洞是没问题的,但是漏洞找出来还要交叉验证。
比如这把“飞瀑连珠琴”,谁规定朱权只能做一把了?人家是制琴大师欸,多做几把怎么了?
而且用的木头、工艺甚至上面的字体形神都和另一把一模一样,就不多考虑一下其他可能性?
不考虑也好,大家都这么爱研究,何仁上哪捡漏去?
徐青杰觉得特没劲,这特么买套房子还能让何仁捡个漏?上哪说理去?
“老何,你必须得请我吃饭,大鱼大肉!”
何仁撇了撇嘴,“你丫天天大鱼大肉,还有没有点别的追求?”
“别的追求……”徐青杰摸了摸下巴,“要不,会所嫩模?”
“靠!”
何仁翻了个白眼,“还是大鱼大肉吧,叫上张诺他们,我们去大董吃烤鸭去。”
徐青杰伸了个懒腰,“你叫人吧,我去联系包厢。”
何仁点点头,刚要打电话,然后突然想起了安保问题,“老徐,古韵轩里那几个保安借我用用,我得让他们给我设计一套安保系统。”
徐青杰摆摆手,“等装修的时候,我把他们一起叫过来,你这把古琴,就放在这?”
看着一米多长的古琴,何仁也有点犯难了,“算了,先叫辆车,送回家吧。”
正准备打电话呢,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何仁一看名字,愣了一下,居然是许久没有联系的魏瑞祥。
“魏老板,别来无恙啊。”
“何……理事,别来无恙。”
何仁暗自叹了口气,人到了一定的位置,是真不太好交朋友。
自己在成为何理事之前,魏瑞祥和他的联系很紧密,恨不得什么事都招呼自己一声。
何仁也看得清楚,魏瑞祥是觉得他有前途,想要提前烧烧自己的冷灶。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雪中送炭肯定比锦上添花要强。
可当何仁成了何理事之后,魏瑞祥却不怎么联系何仁了,何仁也看得明白,身份和地位高了,魏瑞祥就不太好多联系了,就算联系,也要用在真正有事的时候。
要不怎么古代人喜欢称孤道寡,总喜欢说一句高处不胜寒呢。
何仁的位置虽然不算太高,但对比一个古玩街的店老板来说,还是高上太多了……
何仁觉得魏瑞祥是个不错的人,自己和人家交往,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还是想继续和魏瑞祥交朋友的。
所以何仁直接改了称呼,“魏哥,咱们之间的交往很纯粹,我很喜欢,也很舒服,别想太多,有事就说。”
魏瑞祥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何老弟,谢谢你。”
何仁觉得有点不是滋味,“魏哥,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唉……”魏瑞祥长叹一声,“何老弟,我好像打眼了。”
“好像?”
何仁眉头一皱,什么叫好像打眼了?古董可没有模棱两可,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整个好像出来……
何仁突然闪过一丝明悟,“魏哥,你花了不少钱?”
“唉……”魏瑞祥又叹了口气,“两千多万。”
“嘶~”
何仁倒抽了一口凉气,魏瑞祥虽然也有点小钱,但跟何仁肯定是没法比,两千多万,差不多是魏瑞祥所有的流动资金了,能花这么多钱买一件东西,看来东西应该不错,起码表面上没有什么问题。
“魏哥,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下这么大本钱?”
“是一幅画……”魏瑞祥说到这里,似乎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何老弟,你有没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面谈?”
何仁还没说话,徐青杰已经拿着电话走了过来,“老何,包厢订好了,走吧。”
魏瑞祥听到了徐青杰的声音,连忙说道,“是徐少吧?你们要去吃饭?那你们先忙,反正我这也不急于一时,人已经找不到了。”
何仁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魏哥,这样吧,你先回家等着,我们吃完饭直接去你家里。”
魏瑞祥连忙答应,挂断了电话。
徐青杰也听出有问题,“老魏?他出事了?”
何仁点点头,“应该是买到赝品了。”
“不是,他不是让你去鉴定吗?东西你都没看见,就知道是赝品了?”
何仁两手一摊,“卖家人都找不到了,你说是不是赝品?”
徐青杰也沉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估计十有八九……
何仁还是给张诺他们打了个电话,事已至此,着急是没有用的,饭还是要吃,然后再去魏瑞祥家看看到底怎么个事。
不过有了这件事,大家就没心情细嚼慢咽了,匆匆吃完了饭,就上了徐青杰的商务车,一行五人,直奔魏瑞祥的家而去。
魏瑞祥的家在北三环附近,也是个高档小区,给魏瑞祥打了个电话,何仁一行才得以进去,安保做得还不错。
开到魏瑞祥家楼下,何仁就看到魏瑞祥在门口迎接,不过他整个人的状态不是太好,胡子拉碴,显然好几天没有刮过,头发也冒油了,衣服也皱皱巴巴,这可和平时看见的魏瑞祥完全不一样。
可见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何仁也没废话,跟着魏瑞祥上楼,一进门就直接开口道,“魏哥,把东西拿出来吧。”
魏瑞祥沉默片刻,才指了指长条案,何仁这才发现上面有一幅铺开的画轴,走近一看,何仁跟徐青杰都懵逼了,这幅画他们见过!
正是前两天在黑市拍卖会上看见的那幅《岱庙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