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犯贱
“总是有人愿意玩追悔莫及的戏码，这么多年来还真是一模一样。”秦寻雪话里的意思莫明。
但鹂雀却知道秦寻雪并不仅仅是在说“痛失所爱”的域外之主，还在说如今还没和秦夫人和好的秦明远。
秦夫人有个好听的名字，吴清墨。她被父母娇养着长大，与秦明远成婚后却鲜少有人再唤她的名字，连这个名字都是秦寻雪后来从旁人嘴里得知的。
秦明远和秦夫人是联姻，但两人琴瑟和鸣，倒是一段佳话。后来……后来物是人非，秦明远倒是念起了秦夫人的好，秦夫人却早早心冷，不再和秦明远说话。这些年秦夫人替秦寻雪料理着箜阁，手上势力渐长，秦寻雪和秦夫人的关系也得到了修复，甚至想让秦夫人再去寻些年轻貌美的面首。
——自然是被秦明远阻拦。他早早便官复原职，只是秦寻雪依旧不肯私下见他，不肯与他谈论政事以外之事。
秦寻雪蹙眉，显然是想到了些不太好的事。她不再言语，只是撑着头合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鹂雀不过问天家事，尽职尽责地将黎乌与域主相见之事细细说来：“只是黎乌拒绝了。小姐说过，要给那孩子自由，不必强逼着他做选择，于是那孩子便遵从本心，把域主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跟着我，学了些不入流的话。”
说到最后，鹂雀失笑。她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当初玄清帝迎照仪公主入宫，也不是没有失宠的时候，人人落井下石，鹂雀站在主子面前一个一个骂回去，后来还要照仪公主一个一个赔礼道歉。
许是想起了过去的时光，鹂雀的眉眼温和了不少：“黎乌说，比起回到域外做什么少主，他还是喜欢跟在我后头学医术。他是个懂感恩的好孩子，我确实喜欢他。”
被姜皇后身边的大太监磋磨了好些年，黎乌却依旧是个懂感恩的性子。他被他的娘亲教养得很好，懂感恩，明事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知道自己该恨谁。
“但那孩子还是想问问小姐的意思，若是小姐需要他回域外，他便会跟着域主回去。”
听到这里，秦寻雪睁开了眼，语气淡淡：“不过是个孩子，我自然是护得住的。”
在鹂雀扬起的笑脸中，秦寻雪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语气无奈：“是谁将黎乌的存在告诉了陛下，陛下写信来哭诉我在外头养了别的孩子，是不是不要他了。云夏说齐不齐哭了好一阵子，那段日子忧思成疾，我当真成了罪人。”
鹂雀望天：“许是雀枝报上消息的时候说漏了嘴，又许是黑骑卫告诉了陛下此事。”
秦寻雪笑了笑，没有揭穿她。
秦寻雪将那点药尽数喝光，皱着眉咬了两口糕点才缓过神来。
鹂雀赶忙道：“下次我让人少放些黄连。”
秦寻雪似笑非笑地看过去，没揭穿鹂雀的纰漏。
她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周明帝如今的身子怎么样了？”
她把鹂雀安排在太医院里做太医令，可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存活。周明帝虽然同意了周泽年让鹂雀进入太医院的事，但这些年鹂雀兢兢业业，自己坐上了太医令的位置，还调养好了一些周明帝的旧疾，虽然周明帝依旧没信任鹂雀，但也没有太防备鹂雀了。
鹂雀正色道：“周明帝如今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后宫中的妃子们地身子还没调理好。”
鹂雀虽不解为何秦寻雪要她替周明帝和后宫众人调理身子，但她兢兢业业，倒是意外得到了众人的信任。
秦寻雪微笑：“那不打紧。开始给他们下点药吧。要鲜花着锦的那种。”
鹂雀不敢吭声。
“不是要你做坏事。”秦寻雪看着好笑，“都给我调过那么多毒药了，怎么还是一副过于仁慈的性子。”
说仁慈也不准确，鹂雀只是保留着一点医师的操守，但不多。
鹂雀轻咳一声，很快转变了立场：“那要不要对皇子公主们也……”
秦寻雪靠在软榻上，轻笑一声：“不必，他们啊……自有人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