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晶陨铁是林凡目前能接接触到的，最适合改造灵犀的锻材。
她觉得，这事儿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凌逸尘差点又爆了。
之前拍卖会虽然是他灵虚宫拔了头筹，但众所周知，他们实际上是被长天门故意坑了一把，花费了不少冤枉钱。
尽管原本那是他们给长天门设下的圈套……但愿赌服输，斗大的面子还是要自己的荷包给撑起来。
结果前脚才提了一个物超所值的玄晶陨铁，后脚剩下的灵石就全给沈修远拿走了。
这还不算！
那个劈断断霄剑的罪魁祸首竟然厚颜无耻地说要给自己修复断剑。代价就是玄晶陨铁……
凌逸尘此刻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故意弄断他的剑，目的就是冲着那玄晶陨铁而来。
合着他来了一趟津阳府，灵石都送出去了，啥也没捞到，本命法器还断成两截，差点连小命都搭进去……
慢着！
断霄剑怎么说也是金丹上品法器……怎么可能被区区炼气一剑劈断？
彼时断剑太过突然，再加上神魂受到重创，凌逸尘整个人都处于震惊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现在回想起来，林凡那招，分明是拔刀式。
凌逸尘的目光落到熬狠腰后露出的刀柄上，却听他饶有兴趣地问林凡：
“你是怎么把他的剑劈断的？”
这也是长天门众人都好奇的问题。要不是两个金丹修士在场，他们怕是早就问了出来。连外面的杜星宇都竖起耳朵靠在门框上。
“器物在锻造过程中，不管如何熔炼，其本身都保留……”林凡思索片刻说道，“纹路？见过石头和木头的纹路吗？锻材经过熔炼重组，原有的纹路被打乱并重新排序，但内里的纹路始终存在。只是这些纹路被后续的锻造过程覆盖住了。肉眼难见罢了。”
林凡从弟子令中摸出一把匕首。
那是一把用蓝星现代大马士革钢工艺锻造而成的匕首，寒光闪烁，纹路如流水行云般优美。
此等精湛的花纹立刻吸引了众人目光，就连凌逸尘也不由得挺直了身躯。
穆靖靖刚伸出手，匕首就被熬狠眼疾手快地抢在手中。
“纹路?!果然是纹路……”他将匕首拿到眼前反复翻转，“怎么会出现这样神奇的纹路？”
他伸出拇指轻触刀锋。
刹那间，一滴血珠渗了出来。血珠顺着刀刃缓缓滑落，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最终被熬狠精准地接住，舔舐干净。
然而匕首依然光洁如新，仿佛从未沾染过一丝血迹。
“锻造技法而已。”林凡将匕首从熬狠手中取回匕首，随手递给了跃跃欲试的穆靖靖，“我发现，仙门中绝大部分法器，因为锻造技法不同，并不能呈现出这种肉眼可见的纹路。但实际上，它们是存在的。”
“你是说……”凌逸尘面色凝重地转向林凡，“你刚好劈中我断霄剑横向的纹路，所以它们才断了？”
“不是刚好。”林凡淡淡回他，“我就是冲着纹路劈的。”
其实，雷公石最大的优势还是自带雷电属性。这些雷电组成的元素阵列也会加强剑本身的强度。
但林凡之前一抹之下，雷公石的电全被她收走了。断霄剑顿时变成了一柄普通的长剑，在她眼中尽是破绽。
凌逸尘拿出自己的断霄剑，左右手各持一截，凑近了仔细端详，却怎么也看不出林凡所说的纹路。
“你的剑上，类似断纹不止一处，我这未加阵符的普通匕首都能断开你这剑身，属实算不上什么好剑”林凡又道。
“怎么可能？！”凌逸尘不信。“我这剑，可是灵虚宫内首屈一指的元婴高炼器师锻造的！”
为了央求那位长老出手，凌逸尘不知送出多少财物，才得此一柄宝剑，怎么能被说得如此不堪？！
“你剑都断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熬狠是不惯着他，指使穆靖靖道。“来来来，师妹，你拿匕首再给他来一下，让大家看看，灵虚宫首屈一指的炼器师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凌逸尘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心中忐忑、不甘又有些怀疑，最终还是举起断刃：“法器对砍有损我认，但你要说普通匕首也能断我的法器，我是断断不信的。你来。”
穆靖靖看向林凡：“怎么砍？”
她看不到林凡说的纹路。
林凡手指在断霄剑上轻轻划过：“这里。”
穆靖靖点头，手握匕首，问凌逸尘：“你要不要把丹药先拿出来备着。万一等下你再吐血昏死过去，我们也好救一救你。”
凌逸尘现在就是个纸老虎，穆靖靖生怕他一个没撑住，那就没人牵制熬狠了。
凌逸尘听了她的话才想吐血。
“放心吧！”他咬着牙恨恨道，“之前那一下已经切断我跟剑的联系了，你现在就是把它切成铁削，于我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那就好。”穆靖靖手起刀落。
“啪”的一声脆响，断霄剑又一次断开。
凌逸尘傻了。
穆靖靖却看着毫发无损的匕首笑道：“厉害厉害，没加阵符就这么锋利，要是加了……林凡，这么好的匕首，你怎么不加阵符呢？”
“只是练手之作，”林凡看着匕首又被转到沈修远郁斯年手里，实话实说，“就是想试试这炼制法子能不能成功，所以只炼了匕首。”
“这是你炼的？！”熬狠也惊讶极了，看林凡淡定点头，又看向失魂落魄的凌逸尘，“灵虚宫的炼器师比不上我们幽夜宗就罢了，结果却连林凡这样初涉仙门的小弟子都不如，啧……”
他突然拔出腰刀，“噌”地一声，吓得对面本在聚精会神看匕首的几人一个激灵。
“林凡，”熬狠将刀举到林凡面前，“你看我这刀如何？”
“好刀。”林凡瞄了一眼，不走心地评价。
“哎~”熬狠不放过她，将刀硬塞进她手里，“你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嘛！”
奶狼撒娇，众人心中却全是他金丹高的余威。
林凡收到沈修远的眼神，低头看起了刀。
熬狠的刀与断霄剑不同，锻材不自带属性，而是锻造中加入符文附入灵力属性。
万物皆有属性，法器也有无形。
比如断霄剑，锻材是自带雷属性的土属性雷公石。
理论上，雷跟土是相互克制的。雷能削弱或者改变土的性质。土也能反制，减轻雷的影响。
这也是为什么，断霄剑的雷总是时有时无，接触不良般的，根本不受凌逸尘调控。
当然，如果凌逸尘本身是雷灵根的话，就好了。
但他不是，他是木灵根。他的灵根对火属性有助益。
就像沈修远，同是木灵根，在炼丹时，他的灵根对煅烧的灵火有增长作用。
但木生火，火生土。
凌逸尘的灵根对土属性的雷公石并无助益，反过来还会克制它。
而雷公石上最大的雷电属性，又跟他的木灵根属于绝缘关系……
所以，若只是以普通手段将雷公石锻造成剑形，而忽视其中属性，不加任何干预的话，对凌逸尘来说，这断霄剑其实于他不利，还不如早早断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