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两姐妹就捡好了一堆柴火,还有一些干草,三月的夜晚,在这四处漏风光是盖着一床薄被也是不足以取暖的,只有保持火不熄灭,才能保证晚上不感冒。
顾南歌一家独自远远地占了一个角落,因为她要给家人开小灶。
由于夏氏一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小姐,所以生火对她来说是很困难的,顾南衣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顾南歌却是会的,因为小时候去乡下外婆家玩耍,时常和小伙伴们烧火烤红薯。
“南依,去院里取些水来。”顾南歌把从家里带出来的小锅递给顾南衣。这是一个形状像高压锅带提手的小锅,用来烧水或者炖菜都可以,是顾南衣特别留意了的。
“好的,姐,我去去就来。”顾南衣接过小锅子,没有任何怨言的去了。
而顾南歌则把捡来干草铺在墙角,让爹娘坐下歇脚。又找来几块石头垒了一个简单的灶台。
顾家这里一家人气氛和谐,白家和刘家却是不一样的。
“云姨娘,你这是想冻死我们吗?捡半天捡了这么点柴火!”丁氏尖利的嗓音,在破庙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姐姐,不是妾不愿意捡多些柴火,实在是妾走不动了,周边也没有那么多柴火可捡,巧娘也还小...”
“你还狡辩!你带着刘巧娘再去捡一堆来!”丁氏厉声道。
“够了!这里不是府中,再这么闹腾,岂不让人看了笑话!”刘向阳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
“老爷,不怪姐姐,妾身再去捡些来。”那云姨娘拉着女儿又走了出去。
丁氏只好愤愤的坐下。
顾南歌听在耳里,却没有出声,自身难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那是人家的家事。
顾南歌接过顾南衣打来的水架好,又交代她看好火后又拿着破庙角落里捡来的破罐子走了出去。
她很纳闷,不是说阳平侯府妻妾不和吗?怎么闹腾起来的却不是他们?
顾南歌好奇的往侯府那群人望了过去,只见白青衍与侯夫人两人一起,有说有笑,捡来的柴火也没有分给他们。
而白尧带着一脸委屈的妾室和庶女在一起,唯独不见那白青轩,顾南歌估计他也是去捡柴火了。
她估计得没错,当她拿着刷洗好的瓦罐走进破庙的时候,刚好碰见了那白青轩抱了一摞柴火回来,甚至他还向她点头示意。
不过!顾南歌熟视无睹的走了过去,她没办法和害她的凶手的哥哥和平共处。但她却正好对上了白青衍炯炯有神的眼睛,但只一瞬间就移开了目光,各自若无其事的忙活自己的事情。但顾南歌不知道的是,她冷漠的行为,让那白青轩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阴郁。
“你们的晚饭!”官差把一个布包往破败的神像底座上一扔道:“一人一个,不许多拿!”说完就自顾自的走到了他们占用的角落,打开带来的折叠小桌子,开始喝酒吃肉。
夏氏站了起来,拍拍顾南歌的手:“歌儿,娘去领吃食。”
顾南歌点点头,她知道,夏氏需要觉得存在感。
夏氏取回四个杂面馒头,顾南歌用带着的碗装好后,又用破瓦罐盛了一些热水,把帕子打湿,让大家细细的擦了擦手,虽然条件不好,但卫生也很重要。接着又背着那些人悄悄的撕了些肉干丢到锅里煮着。
“这怎么吃!呜呜...娘!我不吃,我要吃桂花糕!”顾南歌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看到的是白青萝那个心思歹毒的人,这会儿却是状似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哭倒在那李姨娘的怀里。
“老爷!”李若云低低的喊了一句,就红了眼眶。
白尧最受不了李若云这柔柔弱弱的模样,随即站了起来向官差走去。
“差爷,不知能否换些吃食?”说完低了一小块银子过去。
“拿去!”官差又丢了一个小布袋给白尧。
白尧打开一看,是几个白面馒头,却不是肉,正想再开口,只听得官差头头忽然道:“白侯爷,见好就收的道理,想来您应该是懂得的,毕竟现在,您和普通的犯人没有区别。”
白尧一听,生生的闭住了嘴巴。转身走去,路过顾家时,你似乎闻到了一股肉食的香味儿。
“顾大人!”白尧拱手道,眼神却止不住的往小锅的方向瞟去。
“白侯爷!”顾渊站起来回了一礼。
顾南歌不动声色的挡住了白尧的视线,开什么玩笑,她的肉汤快好了,这是她用来给家人补充营养的,要是让姓白的知道了,肯定要讨要。
...
顾渊和白尧打着哈哈,就是不说请他喝点汤,一来二去,白尧也烦了,大声道:“顾大人,本侯记得你有一嫡子,怎的今日不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