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弱不禁风地样子,谁看了谁心疼,只是当事人,并不在乎。
“这样子,我怎么还能吃得下饭呢?如果那些村民指是公司人做的,只怕这一回,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拨通沈允墨的电话,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米安内心烦躁无比,在甲板上,待上一个不安的夜晚。
……
第二日清楚,游轮停在了码头上,米安很快到达了小域,着火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片废墟,看起来惨不忍睹,记者围堵着通道。
米安踮起脚,便看见被记者团团围在一起的沈允墨,录音笔,话筒,记者们蜂拥而至。
许多问题像石头一样猛砸下来。
“听说anne公司在拆迁海南小域的房屋之时,与村民发生冲突,恼羞成怒打伤了村民,做为anne公司的总裁,亲自到这里是不是却有此事?”
“这一次发生火灾,目击者证明,是anne公司的员工,anne公司派代表前来谈和,暗地里是不是不满村民,所以搞破坏?”
“anne公司很快就拿下这个计划,是不是真如传言中所说的,利用了其舅舅在官场的人脉关系?”
……
记者的问话层出不穷,这种情况不能随便回应,沈允墨不想提舅舅沈墨,记者向来八卦,又喜欢对沈氏的刨根问底。
他蹙眉,只好模棱两可道:“很抱歉,我也是刚从助理的口中知道这件事情,小域发生火灾,对此我表示同情,暂时不便回答你们的问题。”
余向南和几位保安试图从人群中,将沈允墨带走,但记者显然不想放过任何的机会。
“沈总亲自到小域,是否要对火灾这件事情有个交代?”
“到底是自然发生,还是人为的?”
“火灾现场捡到了anne公司的工作服,请问这件事情怎么解释?”
……
沈允墨铁着一张脸,余向南脸变得跟苦瓜一样,这项开发计划还未施行一个月,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样下去,不仅会损害公司的名誉,糟糕的话,便要承担民事责任。
沈允墨原本来到这里,是想和村长解释关于火灾的事情,没想到还没到门口,就被撵走,不仅如此,一大堆的记者像是早已经安排好了一样,团团围攻而来,沈允墨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一定有人下了圈套。
“沈总,赶紧上车、”
余向南拉开车门,准备进去,怎奈,记者们围堵上来,一个记者眼尖的发现米安,就冲了过去。
“沈总的夫人在这里!”
沈允墨刚上车,便有人大喊一声,转身去围堵米安,灯光咔嚓咔嚓地响着,灵依正在身,面对突入其来的状况,措手不及。
“赶紧逃。”
米安推了灵依一下,往人群多的地方逃。
怎想,海南小域的村民失去了家园,面对anne公司的人,便是心怀有恨,那些男女老少,原本就准备好一切报复的东西。
想要这些人在聚光灯下,被羞辱地无地自容。
因此,米安推开灵依之际,就被一个鸡蛋给扔中了。蛋黄湿露露地黏在头发上,灵依一愣。
“少夫人。”反回去拉她,可是更多的鸡蛋扔了过来。
“AN的人不要脸,滚出我们小域,滚出去。”
小孩大喊着,声音在海边回荡着,妇女们提着篮子一个劲的往这边扔,米安身边还跟着几个员工。
个个如老鼠般的逃窜,记者们,更加不放过这个机会,相机是咔嚓咔嚓的响着。
米安用手遮挡着,依然逃不过被砸的命运,灵依被砸地满脸都是,看样子是无比浪费。
但记者们把路堵得死死的,几人硬是冲都冲不出去。
“这下怎么办啊?”灵依的声音悲惨地传来,米安硬着头皮,将蛋壳拿下来。
这时却被人故意地撞了一下,本就虚弱地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顿时天旋地转,晕眩袭来。
脑袋被砸在土壤上,痛地她几乎说不出声音了。
真心的感到没脸见人了。
“让开!”
那个声音充满地威严和冷傲,冷冷地,直逼而来。
米安被衣服套住头,闷在里头,很难呼吸。等她以为自己要被闷死之际,衣服被拿开,沈允墨的脸近在咫尺。
“你是傻子吗?被砸了不懂逃走?”
怎么逃?她昨天到现在连饭都没有吃,哪里来的力气?说的倒是轻巧。
手里都是鸡蛋的粘液,她不由地叹一口气,沉默地不作声,没有丝毫的狼狈样子,眼神深谙的有道不尽的哀愁。
真没想到小域的村民这么彪悍。
工程难以进行,只怕也有一部分他们的原因。
看着米安的模样,事不关己,真让他感到气愤,以前,只要挑衅,她都会反驳。
而现在,她明显冷淡的态度,让他感觉自己真的被她忽视了。
轿车开到海边宾馆便停了下来,灵依急切地下车,有点洁癖地她,几乎是立马冲进了自己的屋里。
余向南看着灵依的背影,忍不住想笑,这个傲女人,自己在有生之年,总算看见她惹了一身骚。
米安几乎是被沈允墨扯下车,身子还没扶稳,就被他连拉带拽地塞进屋里。
他如此紧张,只怕自己这样子,被人笑话吧。
忍不住苦笑,沈允墨在浴室里放水,眸子却盯着她。
“是谁让你跑到现场的?”
眼底有责备,与他四目相对,她心虚道:“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公司有公司的安排,我不是让你在这里好好等着吗?为什么老是忤逆我?如果我不过来,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也许像烂泥一样,被狠狠地踩在地上。
米安听着他言语地责备,却倔强地扬起头。
“我知道我来给你带来了麻烦,这也不是我乐意看到的,但我只想……”
她突然阻止住自己的话,低下头,沉默地一言不发。
“你只想什么……?”
按掉开关,沈允墨的眼神直直地穿过她,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心思。她站起身子,走到浴室里,将他推了出去。
“没什么,没想什么。”
直到被她推到门外,沈允墨还有些发愣,如果他没有猜错地话,她是不是想说:我只想帮你的忙?
洗完澡,米安从浴室里走出来,抬眼,却发现,沈允墨坐在一旁,似乎在等着她。
“过来。”
穿着浴袍,头发湿露露地落着水滴,见他在屋里。对于刚才未说完,却能道破的话语,感到有些不自在。
走到他面前,被他一搂腰,强制性地坐在腿边,他的手不知何时出现了电吹风,眼眸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潮涌。
“我给你吹头发。”
用手掬起她的一缕湿发,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对于他的表现,她突然有些不自在,第一次,在毫无预备地情况下,道出了心声,甚至表明了立场。
怎么能不让敏锐地他发现,亦或者,感到些许的高兴?
“我自己来吧。”想要夺过电风吹,他唇角却含着笑意。
对于来之前,见到她与陈孝言的景象,似乎都已经抛之脑后。
其实,他不知,自己已爱她多深。
只要她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乐上好几天。甚至她的一眸一笑,都影响他一整天的心情。
“不许动。”下了命令,将她搂得更紧,修长的手指穿插在她黑亮的发丝里,爱不释手。
那暖暖的风,温柔的触摸,让她渐渐放松,轻轻靠在他怀里。
劳拉在门缝中,看到两人温煦的身影,紧紧地攥紧手指。拨通了电话:“我答应和你交易,但是,你必须搞定她。”
……
沈允墨召集了公司人员,在宾馆里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米安换完衣服,从窗外看到一个人躲在草丛里,将一个东西埋在了地上。
她探出身子,看着那个人做完这些动作,眼眸一惊,清楚地看到所埋的东西是代表anne公司的衣物。
赶忙打开门,去追。
但是那个男人跑地太快,追了很远,也没有追到他的身影。
重新回到原地,将那个男人所藏的衣物给挖出来,除了衣服,竟然还有一部手机。
该死的,到底是哪个人,竟然感陷害公司?
米安转念一想,能够在这里住的几乎是公司的员工,难道公司里有内奸?
内心一紧,准备立马打电话通知沈允墨,手指按在键盘上,突然间停了下来,此刻夜黑风高,她根本没看清人,如果现在就说出去,难免内贼会心有防备。
必须让内贼放下戒备,犹豫了一下,将手机放在一边,把衣物和那部手机包裹起来,藏在床底下。
“人到底跑哪里去了?”
米安第二日醒来后,发现宾馆里大部分人都没瞧见,灵依和余向南也不知死哪里去了?米安想到,昨日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估计开会完后,大家聚集在一起想办法。
但把她排除在外,心里倒是有些不舒服。
正要出门,却撞见劳拉。劳拉眼眸清冷地看着她,于是,慢条斯理地朝她走来,眼眸的神色意味不明。
正要出门,却撞见劳拉。
劳拉眼眸清冷地看着她,于是,慢条斯理地朝她走来,意味不明。
“米安,你怎么在这里?今天早上,你不是拿短信给允墨说,要在后山等他?”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米安侧过身子,决心不理会这个女人。
劳拉满脸怒气。“听说公司里出了内奸,你不想告诉我们也就罢了,为什么约了允墨去后山,自己却还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沈允墨去了后山?”米安的眼眸孤疑不定的看着她,希望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的猫腻。
劳拉愤怒地跺着脚,指着米安颤抖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昨天被鸡蛋砸了,就想得到公司人的同情。这下又想邀功,这里是海岛,你将他约到后山森林,那么危险的地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劳拉心急地招来酒店招待员。
“你给我备车,我要到后山森林去,有没有什么捷径可以很快到那里的?”
看着劳拉心急地模样,想起昨日那诡异地身影和埋下的衣物手机。
米安的心也有些急了,到底是哪个家伙将他约到后山,难道是那个内奸?
想来心里隐约地也不安起来。
“车子怎么还不来?急死人了。”劳拉东张西望地看着,米安这下放下戒心,没来得急多想,便朝着后山森林跑去。
“蠢女人,这一次你没那么走运。”劳拉冷冷地露出笑容,整理了长发傲慢地回到屋子。
米安狂跑下那弯弯曲曲的村庄小道,有好几次差点滚了下去。
突然,她看见那位在游轮上接待过她的经理,由于长得比较胖,印象到是挺深刻地。
没想到他也在这个海岛,她停住步子,擦了擦细汗,礼貌性地问了一句:“您好。”
“少夫人,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你这是准备去哪呢?”
“我想到后山森林,请问这里有没有比较短的路可以直接到达森林的?”
“这里人烟稀少,很少人到森林。如果旅客来游玩,都是组团来的,这条路走过去,到了山脚,必须饶了弯,如果那里出现一做小塔,爬到山顶,经过小道就可以到达了,只不过,你现在一个人,非常不安全,我不介意你去。”
米安想也没想,对他说了声谢谢,便直接朝着那条小道而去。
昨日出现衣物,今日沈允墨被约在森林,绝对不是偶然。
这到底是谁的阴谋,米安不敢想,加快步子,就往山上而去。
“好累,这是什么破地方啊?”
踏着莽莽的长草一路向上走,向着山腰那郁郁葱葱的树林走去。
这里空荡荡的,山脚下还遇到一些人家,现在只有一棵棵大树交错在一起,哪有还见什么人影。
内心越发的不安。
“沈允墨,沈允墨。”她扯开嗓子喊着,但四周这传来她袅袅的回音,没有任何人应答。
回头再望去,已经看不到原先那小塔的身影。这方的道路崎岖无比,越往上怕,就越陡。
就好像悬崖峭壁,只要稍微地探出走,好似自己身上倾坠下来一样,心中有种颤然恐怖之感。
她到底在做什么?
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为什么不事先给他电话?蹲坐一个石头边歇息,突然间发现自己有些傻。
关心则乱,果然是她现在的写照。
不过,哪里来的急她去后悔。
此刻,她已经看见不远处,一间破旧地小木屋,直径地朝前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顺着小道去到那个小木屋面前,原来真是一间破废了很久的房子,里面的木床与木椅早已沾上了一层层的尘埃。
她走到外面去,这所房子的周围开满了各种颜色野花,漂亮极了,难道这是以前的小花园?
突然间,她看到前面有一个身影,难道是他?慢慢地走过去,原来,只是一个老伯伯。
“姑娘,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乘着天还没有黑,赶紧回去吧。”年约五十的男人,朝着她一笑,神采飞扬。
“老伯伯,你有看见一个长得很高很俊的男人吗?”米安用手比划着,神情非常认真。
“你是我来这山里,看到的第一个人,最近下着雨,看不到落日余晖,一些组团的旅游人也不来这里了。山路太崎岖,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别再往前走了。前面有许多蛇虫鼠蚁,还是早点下山吧。”
好心相劝后,老伯伯拿着工具包,就往山下走了。
这里山木相间,哪里有沈允墨的身影,劳拉这个女人,本就不应该相信的,内心是无限的失落,懊悔。
劳拉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本就知道劳拉是个懂算计的女人,但不至于阴险。
黎城事件,她之所以选择了沉默,大部分是觉得这个女人甚是可怜。但想起今日,她骗自己到这里,她心里又恨又伤心。
摇了摇头,准备下山。
突然间,她看到两个男人走了过来,她定神一看,一个男人的身影很像昨晚看到的,惊讶地六神无主,立马躲了起来。
沈允墨回酒店之时,打开房门,就没发现米安的身影,顿时脸就沉了下来。
这女人昨天被鸡蛋砸,怎么还是这么不安分,昨天不是已经告诉她安安分分地等他回来了吗?
难道又插手他的事情了?
转身问了余向南。“米安去了哪里,怎么一回来就见不到人?”
“我走之前看她还在啊。”余向南探了探身体,确实没有米安的身影。
今早,沈允墨出去,没有告知米安,不过是去解决关于昨天扔鸡蛋的事件,回来不见米安的踪影,心里担心。
“问一下大堂的经理,米安去了哪里?”吩咐余向南,然后拨通了米安的电话,怎想,电话一直没有信号。
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让他担心。早知道,她这么不安分,就不应该带她来海南。
当初决定她来这里,也不过是想监视她而已,不想她在H市里和陈孝言有什么联系,这不过是男人的一点点小私心。
“沈总,大堂经理说少夫人只是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
将手机收起,沈允墨便大步走出去,这时撞到了原先在游轮里招呼过的一个经理,由于沈允墨长得俊美,倒是让记忆犹新。
“咦,你是不是沈总?”
那位经理经海多年,见识过无数的人,能够像沈允墨那样气势逼人,又高贵无比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向南,我先出去找找她,这女人向来不安分。”
沈允墨没准备搭理这个经理,那经理倒是拉了他一下,“沈总是去找夫人吗?我刚才还遇到她呢,她说她要去后山森林。”
“后山森林?”
“是啊,现在天色都晚了,不知道她下山了没有,我以为她是去找你了。”
这个女人没事跑到那里去干嘛?
“谢谢你了。”沈允墨紧张地道了一声谢。
坐车到了山脚,继续掏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号码,该死的女人,真的是疯了。
生气地绕过小山,便看到前方的一座塔,想也没想,便朝上而去。
此时,骄阳慢慢掩藏在一抹黑云底下,只是下午时分,天色已经过早地暗了下来。
穿过小道,前面豁然开朗,一片茂密的树林现于眼前。
四周搜罗着她的身影,仍然是一无所获。
他抬头看了看那片阴沉沉的天,似乎有一场大雨就在倾倒下来,他的心里更加焦急了,那双眸子散着担忧与愤怒的光环。
直到隐约地能够看见一间小屋,却听见一声尖叫。
“救命啊!”
这声音他听过无数次,正是米安的声音。该死的,他箭步地朝声音的源头冲了过去。
稀薄地天空阴暗无比,天上突然划过一束树枝形的电光,接着便是一个震耳的响雷,差点把整个天空震碎了。
那两个男人一直在追着米安,凶神恶煞,米安躲在树林中,吓得魂飞魄散,怎么都无法稳定心神。
她感觉到了前方那二双紧紧盯着她,然后露出冷笑的目光。
“原来你躲在这儿了。”
一个男人手拿着一把尖刀,露出狰狞地笑容。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米安无助地后退,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股冷气从脚心往上直冲。眼见男人看着她,话语间转移注意力后,她便朝前跑去。
“啊——”
一条横长出地面的树根绊倒了她,她重重地扑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
她还没爬起来,那二个男人已经跑到她跟前。
她瞪大了眸子盯着他们,动也不敢动,惊得两只眼睛一阵发黑,几滴冰冷的水珠跌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怎么不跑了?嗯?”男人冷笑地托起她的下巴,米安恶狠狠地盯着他,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告诫自己,绝对不能怕。
“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的?你们是不是小域的纵火犯?”
两个男人一听,哈哈地大笑起来。
“纵火犯?老子们没事去放火做什么,享受你这娇美人才是我们最想要做的。”
捉住米安的手,就准备强吻。
雇主吩咐,一定要毁了这个女人。
“沈允墨,沈允墨!”米安哭喊着,竭斯底里撕叫了一声。
“放开他。”一声怒吼。
两个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还没看清来人,就被狠狠地挨了一拳,整个人退到了几米远之外。
另一个男人早已倒在地上呻吟。
米安双眼迷蒙地看着来人,惊喜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他。
“没事了,没事。”看着她的模样,内心无比心疼的抱住。
男人朝这边冲了过来,便挨了沈允墨二拳,接着一个45度的飞腿,将他踢飞倒在一旁,他挣扎地站起来,狼狈地跑了。
另外一个,被沈允墨重重地打中头部,有些不堪一击,鼻子甚至也流出了血液。
“不要打……不要打。”这个受重伤的男人吐了一口血,开口求饶。
“说,是谁指使你来的?”沈允墨一双黑眸盯着他,充血的眸子一眨眼似乎就要将对方的眼珠啄去。
“允墨,他可能跟火灾的事情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