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纷飞,花香醉人,一望无际的花海仿若人间仙境。
云琅却无心欣赏,因为旁边坐了头情绪莫测的大妖。
她脑子不停转动。
这头大妖就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像再看一个负心汉。
但现在她就是个小孩样啊,个子才到它腰间!
她以前肯定和这头大妖没有交集的,最多抢了它的香露,肯定没有感情债。
不是她就只能是原本的青玉剑蝶了。
但青玉剑蝶的魂魄早就没了,但竹子上挂着的青色珠子是放开识海后就有的,应该是属于青玉剑蝶的东西。
见它不开口,就幽幽的看着她,云琅觉得让它先开口确实是自己猖狂了。
“不知大王把小的捉过来有什么事,小的确实杀了您几个部下,也抢了您的香露,大王要是想杀我……”
“就怎样?”他语气随意,似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云琅狗腿一笑,“大王饶命,小的只是想活着而已!”
谁扼住了她命运的喉咙,谁就是她的祖宗。
节操是什么!骨气是什么!不存在的!
狻猊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意有所指又似毫不在意的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云琅眨眼,“小的该记得什么?”
狻猊的眼眸有一瞬间成了黑漆漆的一片,森然之意扑面而来,这让云琅胆寒。
感受到此刻的危险,竹子开始对树上那棵光球下手,疯狂过滤里头的信息。
狻猊靠近她,“让我看看,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要我了!”
神魂被拉扯的感觉传来,云琅大骇,它要将她的魂魄扯出来。
“我的好徒儿,再次见面,你就这样对你师傅。”云琅眼中都是怒意。
她心脏砰砰直跳,刚才脑海中闪过的画面让她灵机一动。
果然,这头狻猊停手了。
眼中露出了似喜似悲的神情。
随即它一把抱住她,抱的死紧。
“我就知道师傅不会抛弃我的!”
云琅想把她推开,却推不动,怒从心中起,“给我起来!”
她刚才的魂都要吓没了,它别想占她便宜。
本以为它不会听她的,没想到它竟然克制的松开了手。
觑她面色,它颇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师傅,你先前为什么不认我?”
云琅:老子是真不认识你,现在依然也不认识你!
她小脸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想着要怎么回答才不会被看破。
意外之喜来了,这人自说自话,已经给它想好了借口。
狻猊脸上有痛苦,“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不该不听师傅的话,靠造杀孽获取香火之力。”
云琅不动声色的听着,端足了‘师傅’的架子,面上淡淡的,还十分应景的出现了对它的一丝厌弃。
“你这些年做了什么我都清楚了!”云琅淡淡道。
这丝厌弃刺痛了狻猊的心,它双眼通红,像一头受伤的兽,哪还有先前一丝丝佛性!
“可是师傅,我不这么做你能回来吗?”
云琅绷着泛起疼痛的脑海,直视它的双眼,语气冰冷,“我死前就说过以后你不是我的徒弟,也没想过再活下来,你让我活,问过你师傅我吗!”
狻猊眼眶通红,声音沙哑,“所以您醒了后一直待在绯夜那,都不愿意去看我一眼?”
“不知悔改!”
云琅摇了摇头,一副失望到底的模样,小脸绷的紧紧的不再看它一眼。
她快受不住了,“竹子啊慢点传,头要爆了。”
竹子也觉这会性命之忧已经没了,放缓传画面的速度,“我这不是怕你被它弄死么!”
云琅无语叹气,“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扒拉出来,你想坑死我是不是。”
竹子抖了抖叶子,也有些羞愧,“当初我也没想到还有这么重要的信息。”
它提取记忆光球纯粹是为了好玩,挂在它身上好看。
“她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装作融合你的身体,待我反扑时她不过是象征性的挣扎,它就没想活下去,我说咋这么容易得手呢!”
云琅缓了缓后,头部舒服了不少。
狻猊坐在一旁对她流着深情的泪水。
“师傅,这片花是我特意为你而种,我知你最喜无忧无虑在金翼花田里飞舞,以后,你可以尽情的在这里飞。”
这是想把她软禁在这?
云琅皱了皱眉,将脑袋扭到一旁,梳理画面中的信息。
恰巧她接收完一段画面。
不客气道:“为师记得,为师的那片金翼花田里被你杀的人与妖兽的血填满了。”
她眼中都是冷意,直直的看着它,“为师现在看到花田就想吐。”
狻猊眼泪戛然而止,一挥手间,毁了一片花海。
云琅的心在可惜,这么美的地方,瞬间被它弄的不成样子。
妈的,暴殄天物啊!
见她死死瞪着它,它阴郁的笑了笑,轻轻摸着她的脸颊,“我就知道你是口是心非。”
“就像师傅你明明喜欢徒儿,就不愿意承认!”
这头狻猊实在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她敢对天发誓青玉剑尊不喜欢它!刚收它为徒时也不过是不忍它误入歧途,心中怜惜,从始至终都只把它和绯夜一样当做弟子,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云琅将它的手扒拉下来,深吸一口气道:“你早就不是我的弟子了,也更不可能有其他任何关系!”
狻猊捏紧拳头,双眼泛红,浑身颤抖。
云琅都以为它要求爱不得暴起打人时,这兽忽然变得很卑微。
他跪坐在她身前,视线与她齐平,眼眶发红,尽是卑微,“师傅,我求你,我可以为了你不再用香火修行!我可以以后都做善事,为以前做的恶赎罪,但我唯一所求,只有你而已!”
“你就不能成全我吗!”
成全是不可能成全的。
她还有她家叶寒呢!
况且她本来就不是青玉剑尊。
得知了青玉剑尊的过往,要是她活着,她也肯定她不会成全它!
但眼前这个和狰不同。
狰只是偶尔神经病发作,喜欢虐杀虎豹然后生食,这是它骨子里的天性,改不了的。
而这头狻猊,初见身上一股佛性,这是侵染修习香火久了。但它本性里的狂暴嗜杀却还在。
对它师傅青玉剑尊更是偏执到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