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庄园的甬道处,盛以珩闲适地抽着烟,他依靠着车门抬眼看向了平宁庄园的楼顶装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垂下眼眸,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他现在像个心虚的贼生怕被人发现是他送傅函蕊来的。
盛以珩甚至想到傅函蕊刚才仓皇下车时猫着腰的滑稽样子,他觉得既好笑又可悲,他就那么拿不出手吗?
让她对他瞬间弃之如敝履,让她瞬间就和他划清了界限。
傅函蕊走出了好远才说,“盛以珩,以后在别人面前遇到你不许说你认识我。”
盛以珩吐了烟圈,他拿出手机打给了盛谨言,“爸,晚上家里什么安排?”
若是盛谨言此时说到傅家吃饭聚餐,他现在就把车开上去。
结果,盛谨言轻飘飘地说,“你快回来吧,你秦伯伯他们都等你呢,咱家马上要开饭了。”
盛以珩,“......”
他顿了顿,“哦,小兔和兆琛回去了吗?”
抛砖引玉。
盛谨言,“没有,傅辰今天请方远时一家还有他海城过来的侄女吃饭,哦,说是她侄女的养父母不打算回国定居了,想让她侄女去国外嫁人。”
盛以珩的烟掉在了地上,“傅叔的侄女,是叫傅函蕊那个吗?”
“嗯,听傅辰说他堂姐和姐夫在国外给他侄女物色了个对象,让她过去结婚,都老大不小的了,”盛谨言又说,“所以今晚上是傅辰家这是家宴,都是直系亲属,再有就是他得为他表弟林景澈说好话,咱家没人过去,我也没让兆琛和小兔回来。”
盛以珩倒吸一口冷气,“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心空了一下。
傅函蕊的身家丰厚,生意也做得大,但她的身世还是比较可怜的,盛以珩隐隐约约地听过一些。
比如,傅函蕊的生父叫傅星,是傅辰的私生子哥哥,他死于癌症但作恶多端,死前为了报复傅辰和傅家不择手段,直到他快死了才幡然悔悟。
但傅辰没有和他和解,倒是南艺接手了他留给傅函蕊的公司代为打理,傅函蕊大学毕业后,南艺才一点一点地把她爸傅星留给她的产业交给她打理。
比如,傅函蕊的生母叫南池,是一个被执行死刑的女明星,她参与了谋杀,爆炸等案子害死了很多人。
比如,傅函蕊的养父母其实是傅辰的堂姐和姐夫,傅允和周晋,两人离婚后又破镜重圆给了傅函蕊温暖。
其实,傅函蕊在这个世界上有对她好的亲人,但她早就没有至亲了。
盛以珩多么希望他能成为她的至亲至爱,给她一个家。
陈君寒载着傅司瑜开车过来的时候,看到盛以珩正倚着车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将车停下按下车窗,“二哥,你也过来吃饭吗?怎么不上去啊?”
盛以珩一看竟然是陈君寒。
他脸色促狭,“呃,我在公司过来的,本打算接小兔和兆琛去我家吃饭,后来我爸说晚上傅叔邀请方叔叔一家做客,我就明白了。”
盛以珩摆了摆手,“我就不上去了,家里人也等我聚餐呢!”
陈君寒不疑有他,“好,路上小心。”
说完,他起步往前开去。
盛以珩也拉门上车走了,他怕再遇见旁人不好解释。
傅兆琛抱着傅明煊和盛以若腻歪,就见陈君寒领着傅司瑜进了门,而家里的两个佣人则搬了好几个大箱子。
傅兆琛哂笑,他偏头低声,“你瞅瞅陈君寒和秦司远两人巴结爸妈的样子,我就没看他俩空手来过。”
盛以若白了傅兆琛一眼,“说得好像你多出息似的,你不也没空手去过我家吗?”
傅兆琛,“......”
他梗着脖子嘴硬,“我和他们一样吗?我那是真孝顺,咱俩已经结婚了,我不是为了讨好而孝顺咱爸妈,他俩明显就是讨好,虚心假意。”
盛以若被傅兆琛逗笑了,她接过孩子,“你可真不要脸!”
傅兆琛不依不饶地拉住盛以若,“老婆,晚上咱俩卧谈,啊,说好了。”
盛以若脸上绯红,抱着孩子去找南艺了。
陈君寒“二十四孝”老女婿让人放下东西就奔傅辰去了,傅辰手里就拿着两瓶香槟,他忙接过,“傅叔叔,我来拿。”
傅辰看着鸡贼的陈君寒,他笑着点头,“又不重。君寒入座吧!”
傅兆琛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眼神轻蔑,“爸,快给他吧,不然这顿饭他都吃不踏实。”
众人哄笑。
在那醒酒的秦司远也咧嘴笑了笑,而后笑容又敛了回去。
同是天涯沦落人,谁还笑话谁呀?
陈君寒脸皮倒是很厚,“我给您和南姨带了点东西,有锦山的刚出笼的土鸡,还有那的黑毛猪里脊肉和排骨,再有就是新鲜的雷笋。南姨不是喜欢吃腌笃鲜吗?现在冬笋不新鲜了,雷笋真是好吃的时候。”
傅辰拍了拍陈君寒的肩膀,“君寒有心了,入座吧,晚上多吃点,你南姨让厨房给你做了黄牛小炒肉和毛家红烧肉,都是你喜欢吃的。”
傅兆琛看不下去了,他提点,“爸,陈君寒给你送笋,这不是骂你损吗?您还夸他,您是没听出来这细节含义吧?”
傅辰剔了一眼傅兆琛,“你消停会儿。他爸送我笋那是别有深意,他是单纯孝顺我和你妈,你别在这挑事儿。”
“当大舅哥就要有当大舅哥的样子,别天天给你两个妹夫挖坑!”
傅兆琛挠了挠眉尾,他笑看他爸怼他,一点脾气没有,他转头对秦司远说,“三妹夫?跟你二姐夫学学投爸所好,土特产送起来!”
秦司远脸色泛红,十分不好意思。
傅斯瑶维护他,“哥,你怎么那么讨厌?”
傅兆琛一脸无所谓,“我讨厌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盛以若看不惯,拖腔拿调地喊了一声,“老公....”
“嗯?”
盛以若颠了颠傅明煊的小屁屁,“你儿子尿了,你去给他换尿不湿。”
傅兆琛阔步走了过去抱过孩子,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盛以若的面前,抱着小小,软软的孩子特别温柔。
傅辰朗笑,“也就你老婆能治得了你。”
他抬眼找方远时,“远时和筱澄呢?”
南艺指挥林管家把酸菜鱼放在傅司瑜面前,“他们夫妻俩在花园呢,不知道在谈论什么,两人一会儿打一个电话。”
傅辰,“......”
他招呼林景澈,“景澈,你过来。”
林景澈和方知然蓦然分开住,两人都不习惯,林景澈腻腻歪歪的和方知然在那说他晚上失眠。
摸摸小手,抱抱小腰,再亲亲嘴,两人正好着,就听傅辰叫林景澈。
方知然猛地推开林景澈,“傅叔叫你呢!”
林景澈脸色微僵,“你应该叫他哥。”
方知然,“......”
“闭嘴吧,按你这么来,我叫我爸什么?你跟着我叫,别管我怎么称呼他们!”
林景澈一脸难受,他走过去就听傅辰说,“你岳父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你先不去表现一下,在这傻呆着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