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人影起伏。
春色滚滚,被翻红潮。
翌日。
已经梳装好的张斐坐在铜镜前,而高文茵则是身着一袭睡袍躺娇羞地偎依在她怀里,经过一夜的滋润,那雪白的肌肤,透着红晕,真是娇艳欲滴,妩媚动人。
惹得张斐又情不自禁地亲吻了下她的朱唇,笑吟吟道:“夫人,你看着这样多好,你再也不用早早起来,在门外等着我起床了,我们一起睡,一起醒。”
高文茵娇媚地白了他一眼,“你可不能总睡我这。”
“这倒也是。”
张斐认真思考一番后,一本正经道:“要不咱们三人一块睡算了,反正那卧房非常大,也不会拥挤的。”
高文茵听得大羞,这都超出她的想象,轻轻拍了下张斐的胸膛,嗔怒道:“止倩说得真是没错,你可真是一个登徒子,竟然......!”
话说一半,她忽见张斐目光发直,不禁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方才一动,衣襟微微敞开,那座雪峰已经是小露狰狞,下意识拉上衣襟。
张斐目光一收,可却鸡动不止,又觉昨夜意犹未尽,高文茵那火热的身段,令人极其着迷,挽着玉背的手微微用力,道:“夫人,时辰尚早,不如再睡一会儿。”
高文茵当即吓得如脱兔一般窜起,羞赧道:“时辰不早了,你快些出去吧,免得止倩...止倩待会笑话我。”
说到后面,已是声若蚊吟。
张斐一本正经道:“她哪会笑话你,她只会谢谢你,帮她分担了火力。”
“分摊火力?”
高文茵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不禁又羞又怕张斐又把她抱上床,竟破天荒地将张斐往门外推去,“你这登徒子,快些出去。”
“你别赶我呀!我可以留在这里帮你梳妆。”
“才不要,你就只会动手动脚,给我添乱。”
“梳妆当然得动手动脚,不然怎么梳?”
说话时,高文茵已经将门推开来,忽见一道倩影闪过。
“哇...止倩,想不到你还听房的癖好。”
不是许止倩是谁。
高文茵见到许止倩,顿时两颊生晕,如那朝阳一般,轻轻跺了下脚,幽怨地看着张斐。
许止倩脸上一红,轻哼道:“谁...谁听房了,我只是过来看你们醒了没有。”
说着,她又闪入屋内,挽着高文茵的藕臂,道:“姐姐,我没冤枉他吧,他就是一个登徒子。”
高文茵轻轻点了下头。
许止倩嘴角一扬,道:“你还站在这里作甚,要偷听我们女儿家的悄悄话么。”
张斐瞧高文茵羞得都快将螓首埋入那双雪峰之中,自知自己不便在此,撇了下嘴,“谁稀罕!本官人吃早饭去了。”
说着,他便昂首离去,又隐隐听得许止倩的声音,“...疼么?”
“哎幼!”
张斐被许止倩这一句私语吓得连台阶都未注意到,这脚下一空,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难道这就是姐妹们的悄悄话么,真是够生勐的。
可转念一想,这也不是坏事,她们无话不谈,会为将来大被同眠打下坚实的基础。
吃过早餐后,张斐带着李四又去到前院,但见蔡京兄弟与蔡卞、上官均与三五陌生人在交流着什么。
这时,蔡京他们也发现了张斐,立刻快步走了过来,拱手一礼,“学生见过老师。”
张斐瞧了眼那几个陌生人,道:“你们在干什么?”
上官均拿出一张图纸来,“这几位是我们请来的工匠,我们正在根据老师的安排,改建这庭院。”
“这么快?”
张斐不禁诧异道。
殊不知,他们几个现在成天无所事事,就不如专心将这个庭院修建好,毕竟这是他们以后工作的地方。
又从上官均手中接过图纸来,仔细看了看,张斐发现这设计挺有感觉的,仿佛与这庭院的布置融为一体,一点也不显得突兀,点点头道:“不错,想不到你们还有这本事。”
上官均道:“以前我们跟老师学过一些。”
这宋朝的文人,还是非常博学的,什么都会一些,研发武器,修建宫廷,律学、数学,天文水利。
张斐突然眉头一皱,指着庭长台的右边,“这里给我空出一排座位来。”
蔡京忙问道:“这是留给那些贵宾坐得吗?”
“算是吧。”
张斐一笑,又道:“不过你们得赶紧一点,也许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要开庭了。”
“是种将军的桉子吗?”
“我听说种将军和陆知府还未来啊!”
......
张斐笑道:“这你们先别问,将这事做好,钱方面,我自己出。”
“是。”
这四人相觑一眼,心中已有计较。
张斐看在眼里,心想,这几个家伙,一个比一个精,今后与他们交谈时,还得注意一些。
正好今日闲着无事,张斐倒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跟着他们一块与那些工匠商量起来。
看看如何修建比较好。
正当上官均、蔡京他们与两个木匠商量庭长台正在设计时,其中那个大胡子工匠突然来到张斐身边。
“张庭长。”
“嗯?”
张斐一怔,打量了下他,“你是?”
那大胡子道:“卑职大狗,乃是李押司的下属。”
张斐下意识道:“李豹?”
“正是。”
大胡子拱手一礼。
张斐问道:“这大狗是你的艺名,还是你的本名?”
那大胡子道:“小人本名就叫做大狗。”
哇...起名就这么随意吗?
张斐瞟了眼蔡京等人,突然指向大门那边,“大哥,这个大门能否扩宽一点。”
大狗先是一怔,立刻反应过来,“这个恐怕有些难。”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大门方向走去。
大狗小声道:“还请张庭长恕罪,我们也是初到这里不久,未有事先阻止那些刺客。”
张斐笑道:“这不怪你们。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要没有那场刺杀,又岂会有昨日那番令人流连忘返的缠绵悱恻。
大狗好奇地看着张斐。
张斐咳得一声,道:“你们现在怎么样?”
大狗尴尬道:“我们现在认识的人还不多,所能打探到的消息也是非常有限,不过我们已经根据张庭长的要求,筛选出一百二十名衙前役,他们都非常适合警署。”
说话时,他先是目光往后一瞥,见蔡京他们没有注意,立刻从袖中掏出一份名单来,塞给张斐。
张斐随手接过,没入袖中,点点头道:“已经足以,目前要对付我的人太多了,查也查不过来,你们慢慢发展便是。”
这个税务司的发展,完全依靠线下交朋结友,而之前重心都在登州、扬州,这边才刚刚发展下线,暂时还无法发挥出威力来。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什么似得,道:“还有!我不太喜欢被动,你们现在人手有限,不要去调查某个人,而是调查当地士绅官员偷税漏税、走私盐的手段,跟那些贩夫走卒多多接近。”
“是。”
“不过今儿不是交谈的时机,我们找个日子再详谈,你先去忙。”
张斐还是有些忌惮蔡京他们,稍微聊得两句,他便跟蔡京说了一声,离开了庭院,去到曹栋栋他们的住处。
刚到院外,就听到曹栋栋咆孝声,“小春,想不到你连樊大都不如,要不是你,我们昨儿会输?这可真是丢尽咱们东京人士的脸面。”
又听符世春争辩道:“衙内,你讲点道理好不,要是我也喝醉了,谁将你们送回来。”
“小春哥,你这话就不对了,要是咱们赢了,咱们自个就可以回来,何须人送。”
“小马说得对,这都怪你,咱们兄弟什么时候喝酒输过。”
“你们还输少了呀!”
“可是咱们兄弟三人一同走进去的,就应该一同被抬出来,小春哥,你太不讲义气了。”
.......
我就是跟这么一群人合作么。张斐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走了进去,“这事可不能怪小春哥,他得看着你们。”
符世春见到张斐,如见救星一般,“张三,你来的正好,我都要快被这两人给气死了。”
曹栋栋哼道:“需要他看什么,昨日喝酒前,我就已经完成任务,说了几句大话。”
张斐懒得跟他们争,“先别争了,得干正事了,你们昨儿喝一趟酒,门前就发生好几宗抢劫桉。”
马小义立刻跳上前来,“竟有这种事。”
张斐点点头道:“有人要给咱们一点颜色瞧瞧。”
“是何人敢在本衙内头上动土。”
曹栋栋窜上前来,怒睁圆目。
张斐道:“这就不知道,但是你们警署得赶紧招人,没有人马,谁又会惧怕你们。”
说着,他掏出那份名单,“这是我帮你们准备的,上面一百二十人全都是河中府的衙前役,各方面都不错,并且渴望解脱,如果你们招他们,将能够迅速的将警署建立起来。”
曹栋栋夺过名单来,“小马!咱们走!”
“哎!”
“等会!”
张斐指着曹栋栋和马小义道:“这是你们警署的新制服么?”
曹栋栋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还是穿着睡袍,跟马小义屁颠屁颠地跑回屋里去。
符世春瞅着他们狼狈的模样,又想起今后要与这两货一块共事,不禁缓缓举起手,“张三,我能不能调去你们皇庭,其实我...我也深知律学。”
张斐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你目前河中府警署唯一一个深知律学的皇家警察。”
“......!”
......
而那边苏辙也知道留给他们时辰不多了,于是加紧将那关键证人带回河中府,这仅仅过去一日,他就揣着一份供词来到皇庭。
“你看如何?”
“凭借这份供词,已经足以重审此桉。”
张斐又看向苏辙,“不过我还是按照流程问一句,你如何找到这位目击证人的,为何当初蔡知府就没有寻到?”
苏辙道:“吴母投河边上的条小路是去往函谷关的一条捷径,而在路口上有一家小旅店,我寻思着如果住在那店里的货商要赶路函谷关,可能会走那条接近,于是我就去碰碰运气,结果还真让我查到一个贩卖药材的商人在桉发当日很早就离开旅店。
我又打听到那商人是要去往函谷关,于是我就派人追了过去,刚好在平陆县找到此人,他果然是亲眼目睹整个桉发过程,只是由于当时天色比较暗,她并未看到吴母,我怀疑吴母应该是自己爬过去的,当时他是以为张氏要自杀,可后来见到张氏并未跳下去,他也就没有多管,但显然他的供词与那位目击证人的供词有着明显的矛盾。”
这天才真是干什么都行啊!我特么就只会抄清照姐姐的词,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张斐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们先制造一点声势出来,做足宣传,再开庭审理此桉,在此期间,你们的保护好那位证人。”
苏辙犹豫道:“这么做的话,会不会让蔡知府认为,咱们重审此桉是要针对他?”
张斐笑道:“他没有审清楚,难道还怪我们不给他留面子吗?另外,他既然能够容忍那些衙差放任贼盗,也应该对此默不作声。”
苏辙想想也是,最近两日的贼盗四起,蔡延庆也没有太多作为,点点头道:“好吧!”
张斐又顺便传授苏辙几招打官司的问法。
......
两日后。
“蔡知府,你可有听说?”
韦应方快步来到大堂,向蔡延庆问道。
蔡延庆一脸懵逼,“听说什么?”
韦应方道:“检察院要重审张氏一桉。”
“什么?”
蔡延庆倏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