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家看出凌予的不自在,都在爆笑后收敛了笑容,结果被小天祈跑过来一问,又忍不住全哈哈大笑了起来。
人群里,只有洛美薇一个人的面色怪异。
她不但没笑,反而沉着脸。
她看着小天祈道:“妻奴就是指最没有出息的男人,怎么,你长大后想要跟你爸爸一样,做最没有出息的男人?”
客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很明显,洛美薇这是在故意找茬。
氛围骤然变紧,凌予的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每个人身上腾起的不悦,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明明是越收越紧,却能给人一种忽然就要膨胀到极致而爆炸的错觉。
“你这是在骂我?”
靳沫卿忽而不咸不淡地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洛美薇:“这些年我始终让着你,宠着你,所以我也是最没有出息的男人?”
洛美薇面色一白,被靳沫卿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祁夜忽而笑笑:“若是妻奴就是指最没出息的男人,那么,我今生宁可就做一回最没出息的男人!”
胥宁也揽过靳子洛的手道:“我爸爸就是妻奴,现在岳父大人也是妻奴,我妹夫是妻奴,就连你小姑父也是妻奴,身处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耳濡目染,必然也注定了是要将妻奴当到底的。”
靳子洛被他哄得面色一红,娇羞地笑着。
就这样,整个大厅的氛围才微微好起来。
小天祈点点头:“这么说,我长大也是妻奴,弟弟也是妻奴,我们全家都是妻奴!”
大人们闻言一愣,忽而都有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等到氛围轻松以后,凌予看着洛美薇,幽深的瞳孔意味不明:“姐姐,这段时间我跟如歌不在家里,你帮我看着房子确实也辛苦了,要是你实在想家了,回自己家里住住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说什么的。”
洛美薇一愣,脸上各种颜色相互变幻着。
靳沫薇差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还好有自家男人的怀抱挡着她的小脸。
靳沫卿也是摸了摸鼻子,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反而顺着凌予的话说了起来:“是啊,咱俩好久没回家了,都说房子就是靠人气的,没了人气房子废的特别快。要不咱回家一段时间,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怀念这里了,我们再回来。”
洛美薇老是这样时不时蹦出一句破坏氛围的话,实在是扫兴,孩子们难得才回来一趟聚在一起,她在这么发神经下去,靳沫卿自己想跟外孙们亲近亲近,都因为洛美薇搞得分外尴尬。
洛美薇蹙眉,很明显,这是凌予在警告她。
她知道这房子如今是靳如歌的,于是看着靳如歌:“如歌,你要赶我走?”
靳如歌完全没想到洛美薇会忽然跟她开口说话,正要摆手解释,凌予就将她整个揽在怀里,捉了她的一双手去:“老婆,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妈妈早已经是靳家人了,怎么还能老是住在娘家?难不成,这是在告诉外人说,你爸爸是洛家的上门女婿?”
靳沫卿跟凌予的关系比较铁,听了不会多想,他们除了是亲戚,还是战友,他知道凌予这是在敲打洛美薇。
而洛美薇则是眼巴巴看着靳子洛:“子洛,你看,你姐姐要赶妈妈走了。”
靳子洛刚要开口,胥宁搭在她肩上的手掌就微微一缩,用力摁住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胥宁轻声对靳子洛说着,仿佛是在说着悄悄话,可是那语调,偏偏就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我们这次可不是回家的,是来你姐姐家里做客的,我们跟你爸爸妈妈的立场是一样的。”
说完,胥宁看着洛美薇,略微歉疚道:“妈妈,你看,你们就算离了洛宅,在b市还有你自己的地方住呢。我跟子洛可是刚来的,离了这里还真的住大街了。”
胥宁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们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还能再帮着洛美薇说话呢?
“再说了,我看凌予也不是那个意思,如歌也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妈妈,你说的太严重了。”胥宁说着说着,呵呵笑着:“凌予的意思也就是,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想留你下来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又怕你在这里住的不开心,非要想着回家去。”
洛美薇蹙眉,面色越来越难看。
凌予也不想让靳如歌为难,看这样子,洛美薇也被刺激的差不多了,直接抱着靳如歌站起身:“走吧,上楼,去玻璃花房去,画画。”
祁夜揽着靳沫薇起身,一起看着胥宁他们:“你是女婿,打麻将的时候可得记着多让着点岳父岳母!”
胥宁笑,今晚,不论是之前说好的陪靳如歌打,还是现在换成陪洛美薇打,反正他是逃不出大出血的命运了,不然,也显得他太不懂事了。
几人都准备按照计划开始行动了,洛美薇忽然开口道:“对了,如歌啊,你楼上的玻璃花房,我前阵子刚让人拆了,已经不复存在了。”
靳如歌刚刚迈出去的脚步一顿,扭过头不敢置信地盯着洛美薇,玻璃花房,是她在洛宅的私人空间,有着童年以及跟凌予在一起的各种美好的记忆!
洛美薇盯着凌予微微狠戾的眼神,心里断定了凌予不敢当着这些人的面把她赶出去,于是微微笑着:“去年夏天的时候雷阵雨,刚好闪电打碎了不少玻璃,我前几天上去一看,已经丑陋不堪了,所以让人拆了。你要是喜欢,再重新盖更好的也是可以的嘛!”
凌予紧紧闭眼,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妻子微微发抖的身子。
狠了狠心,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喊了一句:“方言!”
方言当即靠了过来:“少爷?”
凌予面无表情道:“夫人想家了,要回去看看,你找两个女佣上去把夫人的东西收拾一下,20分钟之内,送夫人离开。”
“凌予,你敢?!”洛美薇愤然地看着凌予。
凌予却冷着脸又叮嘱了一句:“既然你这么不会做人,那就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做人了,再出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