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慕希宸看着父亲面色惨白地跌坐在椅子上,赶紧绕过办公桌上前焦急地询问:“爸爸,你怎么了?”
慕华一愣,怔怔地看着儿子,然后说:“我,我腰椎的老毛病犯了,忽然地一下,刚才没预兆,我,疼的受不了。”
慕希宸看着父亲额上的汗珠,吓得赶紧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
一只大手轻轻抚在父亲的后背上,自责道:“爸,都是我不好,这几年因为儿女私情在外面漂泊了三四年,让你一个人在公司扛了这么久。”
慕华看着儿子说这么贴己的话,心里的阴霾渐渐被欣慰所替代。
他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然后问:“你,跟凌予,还有如歌的关系怎么样?”
慕希宸一愣,随即咧嘴一笑:“爸爸,你看我结婚,人家送我这么大的一份礼,就知道我跟他们关系不一般了。”
撇开表兄妹的关系不谈,就是他不顾一切追到巴黎,对靳如歌母子日以继夜的照顾着,这份恩情,慕希宸知道,就算他不说,靳如歌也终身难忘。
空气里飘荡着阵阵碧螺春的茶香,这是慕华最爱的茶,也是洛振宇最爱的茶。
慕华心里忐忑着,如果凌予是洛振宇的私生子,那么生母又是凌儿,那,太惊心动魄了!
慕希宸并不知道父亲心中所想,他只觉得,父亲一定是腰椎疼的太厉害了。他挑了挑双眉建议着:“爸,不然你今天先休息,我陪你去做做针灸或者推拿,明天再去见姑姑吧。”
慕希宸心想,反正都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两天了。
看着父亲鬓角生出的这些白发,慕希宸都心疼。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当初还会不会如此任性地丢下父母追去巴黎?
慕华面色很是怪异,似乎在做着强烈的心理斗争,半晌,咬了咬唇:“去吧,这些年一直没放弃找你姑姑,却原来她一直在国外生活,你爷爷因为你姑姑失踪,临死之前都不愿意闭上双眼。除了你,现在这世上跟我有血缘的,也就是你姑姑了。”
闻言,慕希宸淡淡一笑:“爸爸,这个世上跟你有血缘的人多了,还有如歌呢,还有如歌的孩子们呢!”
原本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在听见儿子这么说了之后,渐渐平息了下来。
想来,洛振宇已经死了,老管家也死了,凌儿更是早就死了,凌予要是知道他生母的事情,又怎么会娶了靳如歌,还给慕希宸送这么贵重的结婚礼物?
这一切都说明,凌予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他什么都不知道,而如今世上知道的人又只剩下他一个了,那么,只要他自己管好自己的嘴巴,不就等于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了?
“去,肯定要去的。”
慕华在次坚定地说了一遍,他在心里劝着自己,现在情势一片大好,人要向前看,不管是洛家还是乔家都会是他坚强地后盾,他还有儿子,还有未出生的孙子,洛家跟乔家一定会无条件地拉他们一把的!
当慕烟跟胥尔升从车里下来的时候,看着眼前的大别墅,都吃了一惊!
虽说没有纽约的古堡庄严神秘,带着一丝传奇色彩,但是在中国,这样的房子绝对算得上是豪宅了。
凌予也算是兑现了他的诺言,这房子,就跟洛宅是一个结构的!
这样同样结构的房子,整个别墅山庄就这两幢,要说唯一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洛宅的前院是大理石地面还有游泳池,而这里的前院,铺满了青草,脚下有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不了两步就开始分叉,一条直接通向了房子的门口,另一条直接通向一个古典的凉亭,而在通向凉亭的过程中,还穿越了一个小小的池塘。
此时正值盛夏,池塘里怒放着绝美的睡莲,一朵又一朵,那娇嫩的花儿,还有翠绿的叶子引来几只红色的蜻蜓,放眼望去,别样的诗情画意。
“这房子,这房子太美了。”
慕烟一向喜欢油画,所以特别喜欢有意境的东西。
靳如歌看着妈妈喜欢,于是缓缓上前,挽着妈妈的胳膊道:“还有呢,妈妈,你看三楼的那个房间,有一间大大的落地窗,刚好可以俯览整个池塘跟凉亭,那个房间啊,女儿已经让人给你装修成画室了,里面的画具什么的,全都放置好了。”
“如歌?”慕烟眸光闪闪,想哭了:“你,你太让妈妈感动了。”
靳如歌笑笑:“不止呢,妈妈,整间院子只有青草,没有花,而睡莲的花粉风儿一吹就落在池塘里了,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等到妈妈的身体好了之后,自己喜欢什么花了,女儿再陪着你一起种,好不好?”
“好。”慕烟连连答应,随后迫不及待地往里面去。
靳如歌却拉着她往回走,一脸神秘兮兮的,走到院子外面了。
胥尔升也奇怪,怎么不进去,反而出来了?
凌予笑,胥宁也笑。
刚刚进来的时候,胥宁就看出来了,这是洛宅所在的那个别墅山庄。
靳如歌挽着慕烟,指着左前方的一个院子,笑着说:“妈妈,那个就是洛宅,就是我,还有凌予,还有孩子们每天会生活的地方,以后啊,你跟爸爸还有哥哥,你们住在这里,我们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事情,打个招呼,我们就会过来了,彼此照应起来很方便。”
靳如歌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很乖巧,字字句句如小绵羊般,都说在妈妈的心坎上。
慕烟的眼泪几度要落下,强忍着,紧紧握着女儿的手,激动地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胥尔升看着红砖的院墙门口,一块黑玄木的门牌钉在那里,上面写着:乔公馆。
他知道,短时间内找到这样好的房子,地理位置什么各方面还都合适的,确实是难为他们了。
扭过头,胥尔升看着凌予莞尔一笑:“谢谢!”
凌予也笑,大大方方地说了一句:“子女孝敬父母是应该的,走吧,我们进去,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