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笙的速度太快,而且出手出人意料,等面具人感觉到钻心刺骨的疼痛时,他的身躯已经盛开了白色枝干和鲜艳欲滴的血花。
“啊!……”
面具人迟钝的低头,在看到自己的腹部白骨森森上,绽放开两朵迷人猩红的血花和三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时,一股寒气席卷四肢百骸,森寒冰冷的恐惧直袭灵魂。
一刹那,那种钻心刺骨的疼仿佛瞬间扩大了数十百倍,让他整个灵魂都颤栗晕眩起来,所有神经被难以言说的痛缱卷吞噬,只留下无力的嘶吼和癫狂的惨叫……
黑夜,篝火,惨叫,血腥,编织成了一副妖异诡怖的画卷,勾起了在场上所有人灵魂深处的颤栗和恐惧。
时均夜和梅劭舒直到雪笙停下手上的动作,都没能彻底从这场死亡的艺术中醒过神来。
倒是身后五名面具人,因为背对着自己的同伴,所以感受到的冲击性并没有时均夜和梅劭舒的强,在同伴惨叫声发出来时,五人就回过了神,神色惊变的冲了过来。
鬼魅恐怖的火蛇腾空飞来,直逼雪笙,那温度,那速度,若真被火蛇缠上,足以瞬间化为乌有。
要知道出手的那名面具人,可是一名四十一级火系异能者!
雪笙看着飞来的火蛇,瞳孔中倒映出猩红的光亮,下一秒,原本站在火堆旁的她,竟然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发动攻击的面具人面前。
芊芊细致划过对方的脖颈,留下一道细如发丝的肉痕,面具人陡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瞪大双目,嘴巴张了张,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片刻,他脖子上那道细如发丝的肉痕慢慢渗出血来,血色越来越多,越来越汹涌,最后直接喷涌而出,一滴滴洒落在水晶桶中……
旁边剩余的四名面具人顿时大骇,神色骤变:“你……你到底是谁?!”
“快撤!”
领头人急声下令,转身就要逃走。
雪笙容颜浅笑:“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喔~”
尾音上挑,勾出轻缓的调调,却在这暗夜血腥中渲染出一股子古怪灵异之感。
周围空气随着雪笙的话音,骤然间凝聚,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转身逃跑的四名面具人的身躯,也在一瞬间仿似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顿时被弹了回来,直接跌落在雪笙的脚边。
雪笙手中枯枝摇曳,惨叫声声中,一个个巧夺天工的人体雕塑慢慢显形,树木,山水,动物,活灵活现充满了生机的同时也惊悚可怖,血腥至极。
可抛开这些残忍血腥,那雕刻的功夫确实炉火纯青到让人叹为观止。
当空气中的惨叫消失,只余留下浓郁的血腥散漫开来,面对几具不能算是尸体的摆设,时均夜和梅劭舒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从头到尾,六个人四十级以上五十级以下的异能者,就这样在短短两三分钟被,被雪笙弄成了血淋淋又活灵活现的摆设。
六人全程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这六个在他们眼里是高手,不可敌对的存在,就这样被雪笙轻而易举的灭了!……
时均夜和梅劭舒只觉脑袋轰然一声炸开,嗡嗡作响,白花花一片,根本不能运转,仿佛连心跳也消失不见,只留下四肢百骸森然刺骨的寒意,清晰的植入灵魂深处。
雪笙抚摸着下巴,看着自己精心雕刻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带着愉悦天真又乖巧可人的笑意,看得时均夜和梅劭舒身子骨越发冰冷疼痛了。
看着装满的透明水桶,周围地面上洒落了一些血色,雪笙沉思了一瞬,就挥了挥手,一股灵力流出,掀翻了那装满了猩红血液的透明水桶。
血色撒在地上,渗入了土壤里,血腥味扩散蔓延,空气中隐隐有野兽被血腥味吸引,发出一声声忽近忽远的吼叫。
看着血水遍布土壤后,雪笙拿出了空间脚链里存放的痴生花种子,慢悠悠的撒落在渗入血腥的土壤里。
那暗红的种子落入土壤后,片刻就在土壤里绽放出鲜嫩欲滴的红芽,在黑夜血腥中散发出一种蛊惑人心的阴暗妖诡的美。
遍地殷红的嫩芽,六具尸体伫立其中,不……
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精心雕琢而成的物件摆设。
白骨血花,山川河流,树木花草,动物猴子……
一具具人体雕刻而成的物件,活灵活现,巧夺天工,以骨为主,以肉为辅,形成了一件件逼真、美丽又骇人恐怖的雕像。
时均夜和梅劭舒甚至还能看到这些‘雕像’上细致的血管,和缓慢流动的血液。
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和寒戾,绝对是两人活到至今第一次体会到,如此清晰到他们恨不能希望自己是瞎子,是聋子!
至少不用亲眼目睹这一切,也不用承担目睹了这一切的后果……
后果……
想到这里,时均夜和梅劭舒的思维渐渐回归运转,慢慢找回了被震慑飞离的魂,僵硬无比的转动着眼珠子,看向了雪笙。
她此时侧对着他们,看起来依旧纤细美艳,夜色下的身影,哪怕血腥缭绕,依旧给人一种莫名的纯净清冽感。
那含笑的侧颜,没有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傲慢和纨绔,也没有了那种娇蛮和暴躁,反而多了一些让他们格外陌生的沉静安宁。
一种黑不见底的沉,一种宁静到让人心颤惶恐的平静,那种平静看起来很乖巧,却在乖巧中带着要命的黑暗气息。
时均夜突然有些后悔了,他不该招惹这个人。
她……太过可怕。
那种可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能够承受的范围。
只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雪笙回过头,回眸的刹那,湛亮的眸子在月色下光彩夺目,熠熠生辉,却让时均夜和梅劭舒感觉到一支冰凌从脚底一路蔓延而上,穿透了心脏,冻结了他们的脑子。
“这场戏好看吗?”
纯真的笑语,带着天真和友好的轻柔,却仿佛地狱里夺命的魔音,狠狠的捏住了两人的心脏,让他们被那股子恐惧包裹的呼吸都困难起来。
阵阵窒息感,让两人的脸色渐渐泛白起来,张了张嘴,除了干涩感,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仿佛所有的感官都停止了运转,只留下刺骨冰冷的寒意和无边无际的黑暗血腥。
不见天日,没有未来,只有独属于地狱的黑暗和死亡之气……
雪笙见两人没有回答,也没在意,甚至并没有发火,只是有些纠结的蹙了蹙眉头。
湛亮的眼眸荡起一丝丝的歉意:“本来我们是队友,我不应该对你们出手的,至少现在不应该,可是你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这让我很难办呐……”
说到这里,雪笙没再说话,看着两人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办才好。
时均夜和梅劭舒见雪笙犹豫,以为有机会,以为她不忍心,终于试图压下心中如潮浪般的恐惧,困难的出声。
“雪大小姐,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也说了,我们是队友,而且还是同班同学,多少也该有些情分,您就行行好,绕我们一命吧,说不定我们活着比死了有用呢?”
时均夜小心翼翼的看着雪笙,脸上陪着笑,哪里还有之前的吊儿郎当,简直笑得比哭还难看。
梅劭舒:“怎样可以放过我们?”
梅劭舒依旧话少,言简意赅,直击核心。
雪笙却仿似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眸光亮了亮,似是想出了怎么解决,如孩子般愉悦的笑道。
“这样好了,作为歉意,我就让你们死的舒服点,也算是成全了我们的队友情。”
时均夜:“……”
梅劭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