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离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如何,你可有什么感悟?”
李清照没有回头看孙离,而是微微的昂首望着那皎洁的皓月,眼中好似浮现出了什么场景一般。
她一边点了点头,一边回道:“多谢孙姑娘,此情此景让清照感悟甚多!”
孙离听见这句话,负手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你也知道该如何着笔画那海棠了!”
说着孙离身影开始消散,李清照刚刚低头看去便瞧见这么一幕,她惊骇的瞪大眼睛。
兔子也吧啦的眨了眨眼,什么情况?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消散了?
紧接着周围的一切开始消失,李清照慌乱的看着周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小兔见房间开始消失,一个兔头两个那么大。
就在李清照慌乱的时候,她面前的场景一变,瞧着这开始变幻的场景,就连兔子也被惊艳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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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清照面前多了一颗盛开着海棠花的古老海棠树,树枝上海棠花开的烂漫无比,而这颗海棠树不知为何却生长在这么一块不大的湖岛上。
周围被湖水环绕着,树枝上的海棠花因为风过而坠落下花瓣,瓣随风翻转打着旋的落在湖中,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波澜来。
月下那因花瓣溅起的波澜,镶嵌着银白的渡边荡漾开去,整个湖面随风、随花在月下泛着波光粼粼之色。
美的难以言喻!
李清照感觉这一切就如同梦幻一般美,这恐怕是人间仙境!这时一枝被海棠花压弯的枝头横摆在她面前。
李清照被眼前的场景给震住了,不自觉的想要抬手去抚摸那枝海棠,可是刚刚触碰到的一瞬间一切化为云烟消失而去,眼前只有黑暗。
许小兔也跟着眼前一片黑,她忍不住大吼一句:“谁关了灯!”
李清照努力睁开眼睛来,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面前带着重影摇曳的烛火。
想起刚刚自己看见的一切,心中失落的认定,自己刚刚经历的都是梦,若是真实的不知有多好!
可是那‘梦’中的一切又真真切切的,这让她感觉那又似梦又非梦,到底是什么感觉她也说不清。
兔子也慢慢的睁开眼睛来,看着自己又回到了李清照的房中。
嘴角一阵阵抽搐,看来本兔刚刚又经历了一场幻境,不过说起来那幻境真的很美!许小兔全程都没有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李清照并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幻境,她坐直起来,活动了一下酸酸的脖子。
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睡觉了多久,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一朵淡红引去了她的目光。
李清照抬手拈起自己衣袖上沾的花来,在烛火下细观。
这花居是一朵——海棠花!
现在已经不是海棠的花季,已经要入夏了,按理说海棠花都应凋零了才是,这一朵明显是刚开不久的娇花。
顿时那月下压枝海棠的画面再一次浮现,李清照心中有感。立马拿出孙离给她的卷轴,在案桌子上摊开来。她借助烛光,开始画起自己心中的‘海棠’!
而此时客房中,孙离正拿着一本略微有一点泛黄的书籍靠着烛光下翻着,书籍正面上有四个字《花间闻录》!
孙离翻书的手颤了一下,好似有什么感触一样。
她转头看了一眼李清照房间的方向,小脸蛋上的嘴角微微的一翘:“终于下笔了吗?”
…………
第二天清晨,李清照也不知自己点了多少根蜡烛了,烛台上全是蜡油。
一晚上的辛苦也让她基本上要完成自己的画作了,她不眠不休的画了一晚上的画。
此时一副墨水画拜在她面前,低头看去这是一副窗前海棠,端庄的通过墨——呈现出来。
见窗外天色已亮,李清照自己都不知她画了一晚上,哪怕是一夜未眠她还没有丝毫疲惫感。
许小兔也陪了李清照一晚上,兔子时不时会瞟几眼李清照的画作,剩下时间基本上大多数都练习自己从孙离那学来的法绝。现在多多少少已经会了,但是就是有一点生疏。
李清照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但目光一直锁定着自己画上的墨海棠。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缺少了什么,但是一时间还说不上来。
丫鬟也早早的来服侍李清照洗漱。
化妆之时间,李清照发神的盯着黄花境中的自己。
丫鬟如往常一样找点话题与自己小姐摆谈打发时间:“小姐,你昨晚一晚上没睡吗?烛台上的烛油如此之多?”
李清照点了点头:“昨晚作画太晚了,一下子忘了时间!”
丫鬟并没有权利责备李清照:“小姐,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呀!”
李清照知道丫鬟关心自己,也感激的点了点头。
装束好了后,李清照看着自己面前这一副墨画,总感觉还是有所欠缺,她已经思索良久了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欠缺了什么。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她依然无果。
李清照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欠缺了什么。
早晨李清照去给父母请安后,又去拜见了孙离,同时也把自己画作的进度告诉了她,并拿着卷轴询问她可有什么好意见。
孙离看了一眼便摇头:“赵夫人,此海棠是你心中的海棠,我也不知欠缺了什么,还需你自己琢磨!”
听见这话李清照不禁有一点失落,她又拿着画卷去询问自己父亲。
李格非拿着卷轴观量了良久不断点头夸赞她的这幅画已经算得上是佳作了!
而兔子刚刚没怎么注意看,现在飘过来看了几眼,立马认出这幅画来。
这不就是自己去老笔斋,在江琴他们手中见到的画吗?后来给了漱玉,而且现在那画可是李漱玉的宝贝。
只不过她眼前这画比较新,而且还有一点欠缺少了颜色,看来还有待完善。
兔子两者一对比立马明白,原来这缺少了颜色!
可是古代文人墨客不比那些宫廷画师,文人墨客都采取的都是以黑白两色来作画。
而宫廷画师,会准备各种各样的颜色,画出来的更加栩栩如生。
两者各有各的春秋。
李清照又拿着卷轴去找了自己娘亲,李清照的母亲王氏细观了没多久。
便说出自己的见解:“清照,娘观你的画作已是上佳之作,恐怕不少文人墨客的画都不及你这一副窗中海棠。”
李清照谦虚的点了点头,自己父亲也是如此夸自己的。
王氏见自己女儿眼中好似有一点失落,便继续开口:“若是没有猜错这应该是画的早春海棠吧!”
李清照看着自己这一副画作:“的确,但是女儿一直觉得好似有什么欠缺,可就是说不上来到底欠缺了什么!”
王氏分析起来:“可是觉得这画作——少了诗词?”
李清照果断摇头。
王氏又看了几眼,顿时明白了什么:“文人墨客笔下的花都不如宫廷里画师的花好!你可知为何?”
李清照顿时摇了摇头:“不知!”
王氏放下手中卷轴解释道:“宫廷里的画师画花都会上色!”
李清照听见这词好似有一点明悟。
王氏继续解释道:“所谓上色就是指给花涂上颜色!就好比我们对镜贴花黄一样,点唇,贴面……”
听自己母亲这么一分析,李清照顿时明白了。
“母亲是说女儿画中少了颜色?”
王氏笑着握住李清照的手:“花以色、香、状为美,这画卷上的花状已经有了,墨香也可替花香,可唯独少了色。清照你看是否是正解?”
李清照听完自己母亲一遭话,眼睛亮了起来:“母亲言之有理!”
说着李清照拿起画卷想象起上色后的作品,顿时兴奋的准备拿回去动手上色。
可是王氏连忙拦住李清照:“清照,居然这是佳作,那么上色便不能潦草。”
李清照知道刚刚是自己急了,她连忙放下笔来:“娘亲教训的是!”
王氏对着自己的丫鬟点了点头:“去把我上好的胭脂水粉拿来!”
李清照听见这句话自然明白自己母亲要干什么:“娘亲万万使不得,那些胭脂水粉都是爹买给娘亲的。平日你都舍不得用,怎么能这么糟蹋了!”
王氏表示并不碍事,她不断摇头:“无妨,这些胭脂水粉本就是娘给你留着的,现在若是派上别的用途,娘亲也是欣慰。”
“况且,清照你这一副画作也值得娘亲如此。”
看着自己娘亲如此开口决定,李清照心中一阵阵感触,兔子倒是对那些胭脂水粉有一点好奇。
说起来本兔来到人类的世界这么久,倒是见过化妆的场景,可是自己从来还没有体验过。
兔子决定后面有时间一定要去试试。
此时丫鬟拿来好几个不大不小的木盒,然后放在王氏身前的桌子上:“夫人,全部都在这了。”
王氏点了点头,然后打开盒子来,然后拿出两个比较别致的小盒子,小心翼翼打开。
“海棠有红有白,便以赤沙来描绘吧!”
李清照并无异议的点了点头。
王氏命人取来一点清水然后混和水,那水化为淡红色。
王氏开始讲解起来:“这虽是淡红,但是上纸后颜色会更加的淡。所以提色要过度几分,主取还是以赤沙为主描绘!”
李清照拿起较小的毛笔一脸犹豫的看着自己母亲,原本混水就去掉了那么一小块,若是在这样画下去,恐怕那一盒赤沙胭脂都会所剩无几呀!
见自己女儿犹豫,王氏为她下定决心:“清照,不碍事。若是一盒胭脂能换取一副上等佳作,何乐不为?”
李清照感激的看了自己娘亲一眼,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用小毛笔沾上一点赤沙。
大概在心中规划了一番后才开始下笔。
王氏也会时不时的指点她一二,什么地方选淡笔描绘,什么地方采用浓郁笔描绘。
慢慢的一副窗外海棠图在一点一点的完善型,许小兔也时不时的观上几眼。
她发现这不比现代的那些网图什么的差,反而还愈发的纯粹,多看几眼便又觉得妙不可言。
许小兔不知不觉陷入了这画中,李格非得知自己女儿和夫人在作画,也过来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