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天一脸无奈的抬头看向自己头顶,却不知何时一把绿色的利剑居已经悬于他的头顶。
天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打趣:“言午,你可以帮她挡我一次,两次。可是你能帮她挡住我……三次吗?”
天声音落下的瞬间,利剑也随之落下。
利刃毫无阻拦的把天斩开,然后化为光影散去。
那些缠绕天的锁链也回到了言午的身子中去,不过此时的言午却比刚刚更加要虚弱,他好似要完全消失了一样。
言午看向远处浸泡在水中的二十多具尸体,最后目光落在三具女尸上,他眼眉中只有无比的沉重之色。
抬手一牵,只见上川麻衣、赖衣以及白叶桐的尸体飘过来。
言午看着上川麻衣与赖衣两人,惋惜的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道:“当初设下封印让你们忘了我,你们又是何必要执着的想起我?若是忘了,现在你们也不必如此!”
说着言午抬手把上川麻衣与赖衣身体上的伤口全部抹去,同时她们残破的躯体也被言午出手给恢复了完整。
手拂过,两人的衣服化为一件白色长裙。
麻衣与赖衣就如同睡着了一样,十分安静,美丽。只不美中不足的便是,她们已经没有呼吸了。
言午又转头看向白叶桐,她眼中只有心痛:“当初本以为你已经死了,这才擅自用你的残魂造就了小兔。可是不曾想,原来当初冕下带走了你,还救活了你。”
说着他沉默了几秒:“如今看来,你也是命不该绝!”
言午眷恋的摸了摸白叶桐的脸颊,不知是幻觉,还是真的,白叶桐嘴角居然微微的翘了翘好似在笑一样。
言午抬手黑白灵力涌现,白叶桐的身躯此刻在黑白的灵力之下,化为光影没入许小兔眉心中去。
很快白叶桐便消失了,空中只留下一颗外部干皱的红色种子。
看着那种子,言午松了一口气,同时脸上也带着笑意:“沙华,你果然还是留了后手!”
说着他伸出细长的指尖,轻轻的点了点种子,种子好似有生命一样,抗拒的撞撞言午的指尖,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言午感激的看着它,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还好小兔没事,不然这地方恐怕要变成下一个忘川了吧!不过谢谢你,如此拼命的保护小兔!”
种子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在表达什么意思,然后转身跟着钻进许小兔眉心去。
言午转头又看向自己脚下融化的冰川,抬手灵力散落,那融化的冰川再一次化为冰原。
同时他身躯也愈发的透明,定格的一切也开始恢复正常,世界慢慢的也再一次恢复了一往的色彩斑斓。
此时圣兽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刚刚感觉自己被一股恐怖的灵力吞噬掉,可是那恐怖的气息一闪而过。
还来不及细想怎么一回事,他便重重摔入冰原上,圣兽也并没有死。
最后一刻,还是言午打断了天的出手就怕他已经死了,可现在他也好不到那去,他至少半条命搭里面了。
言午抱着许小兔落在到圣兽面前。
圣兽看见言午,原本毫无色彩、目光垂危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了起来,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言!午!”
言午平静的看着圣兽,可是眼底却带着杀意,毕竟是他杀了上川麻衣与赖衣,还有桐桐跟白叶桐。
可是言午并没有杀他的意思:“你杀了这么多人,我本该杀了你的,但是该手刃你的应该是小兔!所以我不杀你,你走吧!”
说着言午直接顺手撕开一道虚空,把圣兽给扔了进去。
圣兽此时心情复杂,在虚空中看着那虚无的背影。
…………
言午看着在睡梦中还在流泪的许小兔,眼中其他的情绪消失,只剩下心痛之色。
若不是他苏醒太慢,恐怕也不会变成这样。
言午抬手拂去兔子眼角的泪水,兔子似乎感觉到言午的手,眉头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言午叹息的在许小兔眉心落下一道黑白交错的灵力,灵力在她眉心处勾结成一道灵力封印。
刚刚做完这些,他突然感应到了什么,连忙转过头去。
只见一个绿衣女子虚坐于空中,她眼中平静的俯视着言午。
言午看着他微微的顿了一下,放下许小兔,欠身对着女子行礼:“言午,拜见冕下!”
这位正是消失已久的:人间主宰——大自然冕下。
大自然冕下神情毫无变化,平静的摆了摆手,淡漠的声音响起:“你最后魂魄也要消散了?”
言午不敢有半分隐瞒:“回冕下,属下残魂的确要消散了。”
大自然冕下曲指对着言午一弹。
言午没有反抗,任由威压落下,他跪在地上也没有任何怨言。
“当初,吾可允许汝去神界了?”
言午不卑不亢的行礼回道:“冕下未成允许!”
“吾可许你陨?”
“不曾允许。”
“此事已是两次了!”
言午沉默,当初自己与神界的玄,也就是现在的钟毅一起陨落,这是第一次。
而第二次:便是因为不让崩塌的神界殃及其余三界,言午不得不去神界。
大自然缓缓的闭上眼睛:“可记得当初汝答应吾的事?”
言午一愣,连忙开口:“冕下我……”
大自然抬手打断:“吾要汝任职续缘师百个轮回,人间这才轮回七十有余,汝便给吾陨落了,而且还是魂飞魄散的那种!?”
言午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大自然猛然睁开眼,看向许小兔:“故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初因为她,汝答应任职百轮回。现又因为她,汝耗尽最后一丝残魂!”
言午连忙求情:“冕下,人间此时不能没有她,她可是破局之……”
大自然冷声道:“这一轮回,大不了让天界夺去人间又如何?只要吾愿意,人间轮回。天界得到的一切也将化为虚无!”
言午低着头不敢开口。
大自然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吾不杀她,汝跟吾走!”
言午听见这句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对着冕下摇了摇头:“冕下,言午有自知之明,自己已是残魂,不久将要彻底消散。此时,就算跟冕下走了,也活不过来了!”
大自然微微的动了动指尖,只见许小兔周围的空间裂开。
“若是不跟吾走,吾现在就让人间进入轮回!”
言午抬起头看着大自然冕下,沉默了一会,最后只能点了点头:“属下……遵命!”
大自然宽袖一卷,言午被收走,转眼然后大自然也消失而去。
此地也陷入了安静了,上川麻衣与赖衣尸体飘落在许小兔身边。
…………
睡梦里的许小兔,此刻只感觉的到无穷无尽的黑暗笼罩着自己,她手脚冰冷。
她此时就连思考都不想不再思考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思考什么。
不在过多久,许小兔感觉自己好似在黑暗里飘流到岸了一样。
许小兔呆木的目光看着一朵泛着微弱白光的巨大莲,莲花十分高,好似已经长到黑暗外去了一样。
兔子慢慢的抓住莲花下的梗,她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开始向上爬去。
这莲花有多高,她不知道,低头看自己爬过的地方,都消失在黑暗中。
兔子此时只剩下攀爬的行为,她看着头顶一直爬,时而看一眼脚下,除了黑暗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仿佛在原地踏步一样,许小兔又不知爬了多久,可是还是不见尽头。
时间?
在这里好似根本没有时间的存在,除了黑暗就是这一朵泛着微弱光韵的莲花。
许小兔就这样攀爬,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来到了莲花上。
兔子攀上莲花后立在那,一脸茫然的看着黑白分明的莲花。
她身在黑暗的世界,她脚下的莲花为白色,而她远处另外一半莲花为黑,可是那边却没有黑暗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没有边际。
许小兔也不知道自己攀爬了多久,反正就是很久,久到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她又为什么会在这。
甚至于连她为什么要上这荷花也不知道。
但是她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往前走,只要过去她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可是她又不敢过去,心中明明想过去,可是身子又是抗拒的。
她这样不知挣扎了多久,终于迈出步伐前往那黑色的莲花白色的世界。
这莲花不大,可是许小兔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一样,这还没有走到这白色莲花的一半。
她想要停驻下来,可是仿佛只要迈开脚步便不能停下来一样。
历经多时,许小兔终于来到了黑白世界的交界处。
她停驻脚步看着对面坐着一个人。
许小兔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对方睁开眼睛来,柔和的一笑:“我就是你!”
许小兔眼中毫无感情波动:“我又是谁?”
那人笑道:“你就是我?”
兔子歪着头不解的看着她。
许小兔对面坐这的是一位女子,而且她那相貌与许小兔一模一样。
“坐下吧!我的水刚刚烧好!”
许小兔看向自己面前的桌子,这桌子落于黑白莲花的交界之地,而桌子上摆着一副茶具,此时一旁的炉子正烧着热水。
那像许小兔的女子抬手来,提起热水倾倒入茶杯中:“你很迷茫?”
许小兔空洞的眼睛看着她,喃喃低语道:“我是谁……”
那像许小兔的女子不知从何处取出三瓣荷花花瓣,放入茶壶中加上热水。
对方一边沏茶一边开口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叫许小兔,我叫——白叶桐!”
许小兔不知道为何听见白叶桐这个名字心中一颤,她颤抖的抬起手来捂住自己胸口:“为什么我的心那么痛?”
声称白叶桐的女子笑道:“你的心还会痛,那便代表你还活着!”
许小兔颤抖的放下手去:“那怎么样,心才不会痛?”
白叶桐手中动作顿了一下:“死人的心,才不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