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周林菲干嘛?”吕辰洋问道。
嘻哈男似乎完全察觉不到周遭的异样,他嘚瑟地说道:“我哥看上她了,这是她的荣幸,劝她识相点,把我哥伺候好了,好处少不了她的。你不是跟她一伙的吗?肯定知道她在哪儿,快点告诉我们,否则,我打得你妈妈都认不出你。”
听闻此话,陶少的嘴角抽了抽,他这个堂弟今天怎么了?想死也不用拉他当垫背吧?
当即转身要走,可他发现四周站满了人高马大的篮球队员,将他们一伙团团围住。
空气中充满了火星味,随时有一触即燃的可能。
然而,嘻哈男还不怕死地补了一句:“你还在磨蹭什么?快告诉我们,周林菲在哪儿?”
“我不知道周林菲在哪儿?”吕辰洋梗着脖子说道,“即使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呦?小子很硬气啊,那先拿你开刀,到时候就不怕周林菲不乖乖就范……”嘻哈男的话还没说完,“啪”一声,不知是谁抽了他一巴掌。
一瞬间,群情激昂,昨天女生宿舍楼下的一幕,今天再次上演。
……
院长办公室内。
“你干什么吃的?我让你把事情处理好,你就是这么处理的?下午又闹出这么大的事,你知不知道媒体怎么写我们明都大学?他们都在怀疑我们有没有教学资格?会不会误人子弟?”院长气得白头发白胡子集体上翘,办公桌被他拍得“啪啪”作响。
陶二叔无言以对,早上有女生为他侄子跳楼,下午又是他侄子纠结校外的混混欺负同学,这些事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似乎找不出为侄子开脱的理由。
本想找几个替罪羊,把他侄子从中摘出来。
可校园监控里拍下的尽是陶少一伙人凶神恶煞地撵着吕辰洋四处乱窜的画面,而体育馆里的监控却突然坏了,陶少一伙挨揍的画面一点都没拍到。
反而嘻哈男那番“狂言”如出一辙般又被放上网,引来新一波的热议。
“院长,是我管教不力,还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绝对不会再让他犯错。”陶二叔诚恳道歉,“这事给学校带来的负面影响,我陶家愿意一力承担,并承诺给学校捐献一批物资,算是对这件事的补偿。”
听他这么一说,院长轻叹一声,放软了语气:“老陶啊,你那侄子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除了惹是生非外,还能干些什么?你要不跟家里商量一下,让他早点回去继承家业,如果再任性妄为下去,将来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院长在暗示什么,陶二叔哪有不知道的,明都大学真正的大佬不是他们这些高层,而是……
陶二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明白了。”
……
明都大学附属医院一间急症病房内。
十来人模样凄惨的伤患正躺在病床上“哎呦哎呦”地直叫唤。
一旁为他们输液打针的护士不耐烦地低声斥责:“现在知道疼了?跟别人打架斗殴、逞凶耍横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个下场?”
“我去!大姐……”混混头儿想说些什么,但他一动就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只能在心里吐槽,“谁打架斗殴了?我们是被打的一方。”
混混头儿觉得自己很冤,非常冤!
出来混这么久,还没有像今儿这么衰过,想着等会儿一定找陶少多要点钱。
而事非中心的陶少和嘻哈男两人可比小混混们惨多了。
在医院的特护病房内。
陶少和嘻哈男浑身缠满绷带躺在病床上,疼得泫然欲泣。
“都是你这个蠢货,大庭广众之下,发什么疯?”陶少用他那仅能动的右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就朝嘻哈男砸去。
相比之下,嘻哈男的模样比陶少更惨,右胳膊和左腿断了,被石膏固定着。
当杯子砸过来时,他无力躲避。
只听“哐”一声,杯子正中嘻哈男的脑袋,使得他整个人僵硬地弹跳了一下,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说话啊,死了吗?”见嘻哈男没反应,陶少艰难下床,一颠一颠地走到嘻哈男床边,发现对方昏死过去。
难道是被水杯砸晕了?
陶少抬手扇了嘻哈男几巴掌后,这才稍稍解气般地回到自己的床位。
折腾了一天,他确实累了,倒下便沉沉睡去。
……
午夜时分。
医院里,一间重症病房内。
一直昏迷不醒的白悠悠猛地睁开双眼,她直挺挺地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环伺一周,确认病房内没有人后,嘴角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下一秒,她就出现在走廊里。
她就静静地站着,长发披肩,蓝白色病号服上,还残留着点点血斑,漆黑的瞳孔如深潭一般,映照不出一丝光亮。
一股死寂压抑的气氛在她周身盘踞,无数凄厉的鬼啸声在走廊里若隐若现。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白悠悠突然锁定一个方向,愤怒与不甘的情绪立马溢满心头……
陶少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除了身上的伤痛让他辗转艰难外,还想起了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仗着自己家世好,从小他就嫌贫爱富,觉得富人就高人一等,穷人就是卑贱的蝼蚁。
被他迫害过的人,都是一些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他喜欢在他们身上寻找刺激,寻找情绪价值,以此来发泄他那变态扭曲的心理。
他觉得穷人的命不是命,可以用钱买的,反正他家大业大,无论他做了什么事,家里都会给他善后。
可前世因,后世果。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不要……滚开……”陶少猛然从噩梦里惊醒,他梦到了什么?
有被他找人殴打导致终身残疾的男同学拖着没有腿的身体,朝他一步一步爬来。
有被他强行灌酒导致过敏休克的女同学一脸怨恨地扑上来,抓挠他的脸。
还有被他开车撞死的路人从车底下爬了出来,浑身浴血地找他索命。
更有数不清的女人对他怨毒的咒骂,又有数不清的鬼手,想将他拖入无间地狱。
他甚至还梦到了早上那决绝一跳的瘦弱身影……
脑海里充斥的都是这些恨不得让他去死的人脸,陶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爆炸了。
头痛欲裂,浑身痉挛。
好半晌,他才从不适中缓过劲来,冷汗涔涔,顿觉口渴,伸手去摸床头柜的水杯,但摸了空。
他这才想起,水杯给他用来砸嘻哈男了。
“乔乔,乔乔……”陶少喊了两声,没人回应,“不是说留下来陪护吗?人呢?”
陶少只好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水壶拿了过来,费力地打开壶盖,可手一抖,壶里的水打湿了他的床铺。
他又手忙脚乱地处理,而当他抬头时,赫然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