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山大师走到那老婆婆身边,正要开始运作时,旁边一个不明真相的热心人站出来阻止。
“什么邪祟不邪祟的?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有没有点常识?应该赶紧叫救护车!”
说着那人就要开始打电话。
结果那老婆婆忽然跳起来,一把拍掉热心人的手机,一边翻白眼,一边不停地发抖,一边含糊不清地念一些话:“叽里咕噜叽里叽叽里里叽咕噜里……”
热心人看这阵仗,这老太太就算不是邪祟附身,肯定也是精神不正常。
他吓得不敢再管,连忙捡起自己的手机,见没摔坏,赶紧跑了。
谢宁珺在人群之后,两边站着两帅哥。
她双手环胸,一边吃瓜一边吐槽:“老太太还挺时髦,还会唱rap。”
玄山注意到了那边的三人,但隔着人群他听不清谢宁珺说什么。
他猜测谢家兄妹俩对他的态度,就是纯好奇,还没有多少崇拜。
呵,等下就让她惊掉下巴!
他悄悄给那老太太使了个眼色。
老太太立马进入第二阶段,开始翻白眼,同手同脚,阴暗扭曲地爬行,就像丧尸一样……
最厉害的是,她居然能翻到一点眼珠都不剩!只剩眼白!
周围人全都被吓得到处乱跑!
唯有谢宁珺凑近了看了一眼。
她看出来了,玄山之所以选中这个老太太,是因为这个老太太有白内障,翻白眼的时候特别吓人。
但是这个手段有点……谢宁珺抓抓自己的胳膊。
好尴尬,尴尬得浑身发痒。
她又管不住自己吐槽的嘴:“我以为他会给我看个炸裂的,没想到给我拉了坨大的……”
虞沉扫了一圈乱窜的路人:“那是因为你就不信这个,但信的人还是挺信的。”
谢知遇深深扫了他一眼:“但凡你说的话有点用,也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
他俩的废话刚说完,那老太太忽然朝着一个小女孩扑过去!
小女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玄山见铺垫的已经差不多了,忽然朝着那个老太太扔出一张小纸人。
小纸人啪嗒一声,粘在老太太的额头上。
老太太瞬间僵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小女孩愣了愣,赶紧爬起来撒丫子就跑。
这时有的路人已经认出玄山了:
“他不就是传说中的玄山大师吗?”
“对对,我听说好多有钱人都请他算命看风水!”
“哇塞,第一次在生活中看见玄学这种东西!”
好多人赶紧拿出手机开始拍摄。
谢宁珺:“……”
路人都是他请来的水军吧!
玄山保持住一个“风水大师”的风骨,不管路人做任何反应,他都一副淡泊的模样。
他掏出一把桃木剑,念叨了几句玄乎的台词,然后猛地朝着老太太头上劈过去!
纸人竟像是真人被刀劈一样,流出了鲜血!
好多人惊呼出声,一时间广场上充满了“哇”、“卧槽”、“牛逼啊”等惊叹。
就连虞沉都惊讶地说:“我第一次见,他以前没在我面前露过这一手。”
玄山又念叨了几句玄学台词。
那老太太开始不翻白眼了,神智也慢慢恢复的样子,迷茫地看着四周:“我……我怎么了?”
玄山冷冷地收回自己的桃木剑,一点都不居功,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切莫多问,回家去吧!”
反而是有路人在旁边帮玄山点出功劳:“你刚刚被邪祟附体了,是这个大师救了你!”
老太太一听,一把抓住玄山的手,哭道:“怪不得我最近总是浑浑噩噩的,干什么都提不起来精气神,原来是被邪祟附体了!多谢大师相救!大师您要多少酬劳?我养老金还有一些,我全都取出来给你!”
玄山淡漠道:“不必,钱财乃身外物,我出手救你不过是看在与你有缘。”
“哎,哎……谢谢大师!”老太太感动得老泪纵横,说着就要跪下。
玄山连忙扶起她:“不可!”
老太太这才站起身,千恩万谢地走了。
虞沉看戏看到这儿,又收回视线悄悄看了一眼谢宁珺。
谢宁珺一脸的生无可恋,怀疑整个广场都是玄山买来的水军。
因为能制造出血水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氯化铁和硫-氰-化-钾反应就能做成这种血水,木剑上面涂一种,纸人上面涂一种,就可以产生这种功效,不至于没人知道啊!
虞沉看谢宁珺这表情,就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小声鼓捣:“谢小姐你已经看出来他用的什么谋略啦?快去拆穿他!”
谢宁珺摇摇头,也小声说:“不行,就算他是反派也不要随便打断他施法,不礼貌,等他发挥结束我再上。”
而且谢宁珺可不敢没把握的事,万一不是自己猜的那样呢?
她把虞沉拉远了些,小声交代:“你趁你师父不注意的时候,帮我弄一张他的小纸人过来,我想想看看是不是。”
虞沉抓抓脑袋,为难道:“我看有点难度,他这些道具不轻易给人碰的,我跟他住一起那么久,他都一直防着我……”
沉默看戏的谢知遇听到这儿,直接走到玄山面前:“大师,买张符。”
玄山早就注意到谢家人了,演这出戏就是专门给他们看的。
但他佯装完全不给谢知遇面子,一身高人的傲气回道:“胡闹!老身用来除邪祟的东西,岂是你花钱就能随便买的!”
谢知遇掏支票:“一百万。”
玄山大师腿一软,差点就跪下了。
他脸上的表情也有点绷不住,极力控制,才没有立马露出贪婪的神色。
好像要啊,真的好像要!
啊啊啊为什么要拿这种东西来考验一个大师!
没有任何大师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考验!
但是自己装世外高人装了一整天了,现在要钱,岂不是非常下不来台!
这时人群中一个神助攻给了他台阶:“人家花这么多钱来买就证明一定有大用处,大师你就卖给人家吧。”
玄山一听这话,脸色有些松动。
而且他相信谢知遇一个总裁,应该没时间研究他这种把戏,给他看一眼纸人也没什么,他又不会懂。
于是玄山一手递出纸人,另一只手就要去接支票:“既然先生重金请符,我又与先生有缘……”
然而他的手还没触碰到支票,谢宁珺过去一把将支票和小纸人都夺走!
跟着回头瞪了谢知遇一眼,教训他道:“就你钱多!你是不是不把大师的话放心上?大师刚刚说了,有缘人不讲钱!”
谢知遇忍着笑:“嗯对。”
谢宁珺随手将那一百万支票塞进自己的口袋,再回头看向玄山时,又换了一副毕恭毕敬的笑脸。
她握起拳头,轻轻捶了捶自己的心口,然后在心口比了个心。
接着郑重其事地对玄山说:“大师,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玄山脸沉得发黑,双唇控制不住地哆嗦。
娘的,好想打死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