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施麟和我说,老钱他们这几个人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不是本地人,而是常年游走在外的土夫子。
能把他们找过来,是因为他们四个之前欠阮施麟一个人情,而这次之所以肯过来帮我,无非就是为了来还人情债的。
对此,我自然也很感激他。
阮施麟在电话那头和我说:“小天,感谢的话你就不用多说了,反正这一次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多谢阮叔。”我开口道。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跟着老钱他们出发了。
临走前,我和陈明他们交代过,我说我这次可能要外出几天,让他们在这里不要乱跑。
六点多的时候,我们从民宿出去,很快就进了山。
进山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就看到路上有一个老头在等我们。
老钱说,这人是他找来的当地向导。
我看不出那老头的年纪,从外表上来看,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可是走起路来的时候却健步如飞,根本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他还带着一只土狗,那土狗非常听话,老头一吆喝,它就好像能听懂似的,让它去哪就去哪。
说是去下墓,不过一路上我看众人倒是显得特别轻松,有说有笑。
特别是小毛话特别多,各种黄段子满天飞,说得是眉飞色舞。
一直走到中午,向导问我们要不要休息,说是一会他会带我们从小路去连叶山,一旦进了小路就不能休息了。
老钱问为什么,他说:“那条小路比较陡峭,要走崖壁,哪有地方休息咧。”
老钱看向我,问我吃不吃得消。
我的体力自然毋庸置疑,之前跟着六叔的时候,什么山路没走过?
我说:“你们看着办,不用考虑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老钱闻言,想了想说:“那就休息一个小时,吃点东西。”
于是我们找了一块空地休息起来,我们身上带的都是压缩饼干,随便吃了几块,一瓶水下去基本上就饱了。
老钱还拿了几块压缩饼干给那个老头向导,他没要,说是吃不惯我们吃的东西,而是自己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块类似肉干的东西啃了起来。
他一边吃,还一边分一些给他那条黑狗。
小毛见状,说:“你们说那只狗是公的还是母的?”
大奎看了一眼:“应该是条公狗。”
“我觉得是条母狗。”小毛说,“这公狗走路后腿不可能夹得这么紧。”
“放屁。”
“怎么?你不信,要不我们打赌?”
大奎问他:“赌什么?”
“要是我赢了,一会我的背包你帮我背一段路。”小毛笑着说。
“赌就赌,谁怕谁。”
小毛拍了拍手,站起身就朝着那条黑狗走了过去。
他正准备去抓那黑狗的脚,想要提起来看一眼,结果手才刚伸过去,那黑狗就龇牙咧嘴冲他一阵狂吠。
“哟!还和我倔起来了?”
小毛说着,还要去抓狗腿,谁知那黑狗张嘴就直接朝他咬了过来。
要不是他缩得快,这一口下去,估计都得掉块肉。
向导老头见状,吹了一声口哨,把黑狗唤了过去,笑着说:“我家这狗怕生。”
“老爷子,你这狗是公狗还是母狗?”小毛问。
“是只母的。”老头笑着说,“去年还给我生了好几只狗崽咧。”
小毛闻言,脸色一喜走回来,得意地看着大奎:“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
大奎瘪了瘪嘴,骂了一句:“他妈的,狗都被你研究得这么透彻了,你是不是对狗感兴趣?”
“感兴趣谈不上,不过我这人天生就对公母比较敏感。”小毛咧嘴笑着说。
我对这两人是有些无语。
而就在这个时候,老钱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你们两别闹了,一会罩子放亮点。”
他这么一说,两人瞬间就收起了笑容。
我注意到老钱的面色,也不由变得严肃了起来。
就在我没搞清楚情况的时候,老钱低声说:“那老家伙和狗都有问题……”
听到这句话,我有些莫名其妙。
不由朝着那条狗和老头看了过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我本来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老钱却给了我一个眼色,意思是让我不要多问。
休息完,我们继续赶路。
这次阿兵走在前面,小毛和大奎在中间,紧接着是我和老钱。
“钱哥,你刚才说……”
他瞄了一眼前面带路的老头低声道:“那不是狗。”
“不是狗是什么?”
“是獒。”
“獒?”我有些不解。
他和我解释说:“獒犬属于人为驯养出来的,俗称九狗一獒……”
老钱说,为了培养出最优秀的獒,人们经常会将十只同龄的幼犬放在一个地窖里,不给足够的食物。
这十只犬必须进行残酷的竞争,只有最后一只能够存活下来。
它们要么争抢极少的食物,要么就不得不吞食同类。
虽然犬是狼的后代,但它们身上仍保留着许多狼的特性。
在狼族中,同一群体内的存活者是同类,而死亡者则是食物。特别是在极寒的地区,这种特性更加明显。
西伯利亚狼群之所以凶悍、强大、无所畏惧,正是因为它们拥有这种可怕的生存理念,在最残酷的自然环境中得以生存和进化。
最终,唯一存活下来的被誉为“犬中之獒”,因为它具备了最强大的生存意志和最顽强的生命力。
听完他这一番讲述,我愣了一下,着实有些没想到。
“还有那个老头,你看他年纪一大把,但体力却比我们都好,走路不仅不喘,而且每一步走得都很稳……”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他手上虎口处,全都是老茧,只有经常用刀的人才会留下那种老茧。”
“钱哥,你的意思是他难道会对我们不利?”
“说不好,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反正,我们提高警惕就行。”
他拍了拍我肩膀:“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会让你有事。”
我微微一笑说了句“多谢”,也不由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