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视线移动到小毛身上,而就在这时,他的头缓缓地转了过来,原本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
一双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是如此的骇人,就好似从无尽深渊里爬出的恶鬼,充满了疯狂,无尽的痛苦与深深的怨恨!
那根本不像是一双人的眼睛!
顿时我只感觉全身好像跌入了冰窟一样,一股寒气顺着我的尾椎骨遍布全身。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他嘴角微微上扬,冲我笑了一下……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挣扎起来,整个身体在空中不停地挣扎,一阵阵嘶吼声不绝于耳!
我回过神,老钱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原本坐在地上的老者,猛地站起身,拿着手里的符杖就朝着小毛冲过去,一杖敲打在他的额头。
“桀…………”
一阵怪叫,小毛挣扎得更加厉害,嘴巴里也蹦出来一些奇怪的音节。
就好像之前步同济嘴巴里蹦出来的那些音节一样!
“大奎!”老钱喊了一声。
大奎赶紧冲进去,两人跑到柱子边,用力地拽紧捆绑着小毛的红绳。
折腾了好几分钟,小毛才算消停下来。
等老钱和大奎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两人满头大汗,就像是刚洗过澡一样。
“你看到了吧?”老钱问了我一句。
我此时已经被震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问。
“诅咒!符箓诅咒!”老钱咬牙道,“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南诏下的那个墓吗?”
我点头。
“我怀疑上次那个墓中的符箓,就是模仿的海中石碑上的符箓……”
“你是说,这海里的符箓是正主,上次南诏墓里的是仿品?”
“不错。”老钱点头。
……
晚上,我在这地方住了下来。
我和大奎住一间,老钱自己住一间。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从大奎嘴里了解到那个老者的来历。
据他说这老者是一位谤法师。
所谓的“谤法”是一种古老的民间巫术。
谤法师只需要借助被诅咒人的名字、照片和随身物品,就能通过诅咒和怨念来杀人。
而施行谤法、用诅咒杀人的人,就叫谤法师。
能用诅咒杀人,自然也能用诅咒救人。
据大奎说,小毛现在受了诅咒,老钱想以毒攻毒,以咒克咒。
“钱哥怎么认识这人的?”我问。
大奎道:“这老头以前是棒子国的,是逃到这边来的,之前有一次二哥救过他一命,两人就认识了。”
我点了点头,问:“你身上的诅咒严重吗?”
大奎苦笑,卷起袖子,我注意到他皮肤上只有一小块类似鱼鳞的东西,和老钱以及小毛身上比起来显然不值一提。
“我算是运气比较好,没有碰到那块石碑,也没有进去。”大奎叹了口气说,“不然的话,现在绑在那边的人恐怕就是我了……”
聊了几句,我也有些乏了。
毕竟赶了一天的路才来到这地方,即便我体力过人,此时也免不了有些疲惫。
躺在床上,我脑子很乱。
主要是这段时间,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给我了很大的冲击。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觉得这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迷迷糊糊,我便睡了过去,又做了相同的梦。
在梦里,我又一次梦到了白姨。
她还是站在那艘船上,身着一身红装。
可这次和上次明显不同,这一次她好像“发现”了我。
眼神朝着我看了过来,在她的眼神中有些诧异。
我看到她嘴巴微微动了起来,似乎在和我说什么。
我完全听不清。
为了能听到她和我说的话,我努力地朝着她那边靠近。
我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可不管怎么动,都过不去他那边。
很快天空下起了雨,雨水将我们彻底阻隔开。
我的脸被雨水侵蚀……
迷迷糊糊间,一种莫名的不安感促使我睁开眼睛。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警惕,仿佛所有的细胞都在告诫我,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挣开沉重的眼皮,我的视线被一张脸所占据,令我惊愕至极。
那是一张异常恐怖的脸。
它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灰白,脸部肌肉僵硬,好像长时间的痛苦使得表情固化在那里。
那张脸上的眼睛深陷,两团黑暗从中窥视。
黑色的眼眶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吞噬着周围所有的光。
那张脸的嘴唇干裂,破烂不堪,呈现出血的颜色。
病态的笑容裂开脸庞,露出锐利的牙齿,这笑容看起来不像是欢愉,更像是疯狂的嘲讽。
痛苦、疯狂、恶意在那张脸上纵横交织,化成一种无法名状的恐怖。
那张脸就这样悬浮在我的床边,几乎与我的脸庞贴近,我能清晰地看到它每一个细节。
我无法移动,无法呼叫,只能僵硬地望着它……
那张脸瞪视着我,好像在等待着什么,静静的,恐怖的,那么近,那么近……
也就是在这时,一道光线出现在屋内。
大奎打了一下打火机:“谁!”
他一喊,我瞬间身子就动弹起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一脚狠狠地踹在那人身上。
缓过神来,大奎点燃油灯,我才意识到刚才在我床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小毛!
一声怪叫,小毛冲出屋子。
“是小毛!”我大喊一声。
大奎拿起手电筒,就冲了出去,紧接着在院子里喊了一声:“二哥!!”
话音刚落没多久,老钱便从另外一间屋子里冲了出来。
而此时后院中哪还有小毛的影子。
“怎么回事?”老钱问。
“小毛!刚才小毛跑来我们房间了!”大奎急促地道。
老钱一愣,打开手电筒便朝着中间那间屋子跑了过去。
我和大奎也赶紧跟上。
过去的时候,发现屋子里空空荡荡,地上只剩下几根红绳,油灯也灭了好几盏,被打翻在地。
而另外一旁,那老者躺在地上,看样子应该是凶多吉少。
老钱去到老者身边,摸了摸他的脉搏,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妈的!”
果不其然,那老者应该是死了。
“小毛人呢?”老钱问。
“不知道,刚才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