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老钱他们回到西洲的时候,谷南海那边已经给我安排好了船只和人员。
在他的安排下,这次的出海明显比上一次我们出海的规模大了不少。
出海的船是一艘货船,而且还给配备了十几个船员。
出海之前,金老爷子和我说:“小天,上次你和我说的事情,我回去想了很久。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一次你出海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我点了点头:“老爷子,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
“你说的那个鬼船,我也找不少人打听过了,基本上没有人听说过这种事……”
“老爷子,劳您费心了。”
“这些都是小事……本来我是打算让大山陪你一起去的,不过我知道你手上功夫了得,如果让他陪你去,说不定还会给你帮倒忙。”
我笑说:“金叔本来也不擅长航海,他跟我过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这次船王已经给我配备了不少好手,老爷子不用担心。”
他点了点头:“这次的事情,老谷倒是没有藏着掖着,也算是办得漂亮。这次出海的这艘船手续全都办好了,海员也都是经验丰富的人。而且老谷和我说,他已经交代过了,所有人都完全由你支配。”
“还要麻烦老爷子替我谢过船王。”
金老爷子点了点头,便回到了车里。
车窗缓缓降下,我和他挥手告别。
看着车子离开港口后,我这才转身看向停在身后的这艘货轮。
上船后,甲板上站着不少人,除了老钱和大奎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是谷南海给我安排的船员。
我扫了一眼,大概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女人。
船长见我上来,走到我面前和我介绍了一番:“石先生,你好。我是彩虹号的船长,张涛。从今天开始将负责彩虹号上的所有事务,如果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第一时间找我。”
我点了点头:“张船长,接下来的日子就要辛苦你和诸位了。”
“石先生你客气了。”
张涛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的身高约一米八,结实的体格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他的皮肤在长年的海风海浪中磨砺得黝黑而粗糙,如同经过岁月洗礼的海螺,既坚韧又充满力量。
眼睛是深邃的黑色,犹如深海的秘密。
头发短而硬朗的,风吹不乱,在他的额头上,有一道显眼的皱纹。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蓝色的海员裤,脚下是一双早已磨得发亮的皮鞋。
看得出来,他经验很丰富。
在和我说完话之后,立刻就吩咐其他人去到各自的岗位,紧接着船便开始出海。
很快就剩下了我和老钱以及大奎三人站在甲板上。
老钱点燃一根烟,缓缓地吐出:“石兄弟,看来这次给你安排船的这个人,是个行家。”
我道:“怎么说?”
“这个船长,估计大半辈子都是在海上摸爬滚打的人。还有那些水手,一个个都可不是一般人。”
说到这,他又补了一句:“这个张涛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可你看他的手,显然是一个练家子。还有他是个左撇子。”
“这你都看出来了?”我问。
“他左手的虎口老茧很厚,显然经常用刀……”
“用刀?”我有些不解。
大奎插嘴说:“二哥的意思是,这人见过血……也就是杀过人。”
我愣了一下,只见老钱咧嘴一笑:“不过咱们不用担心,他们肯定不会对我们不利。从刚才他对石兄弟你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说完,他将烟蒂弹到海里,伸了个懒腰:“接下来的几天就不用我们操心了,好好养精蓄锐,等到了目的地再说吧。”
看着老钱离开的背影,我越发看不透他了。
大奎似乎猜到了我心里想什么,对我说:“石兄弟,二哥这人你可不能用常人的心理去揣摩。”
“嗯?”
“我跟了他这么多年,到现在对他的了解也没比你多多少。”大奎咧嘴一笑。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休息吧,这几天也累得够呛。”
“行。”我点了点头。
厚重的钢铁船锚从海水中被慢慢地升起,船体微微震动。
渐渐地,船锚完全脱离海面,收紧在船身的侧面。
一阵轻微的振动沿着船体传来,像是一种微妙的共鸣。
船首开始微微偏转,对准了远方的大海。
我站在甲板上,看着海风轻轻拂过海面,引起了一层层波纹。
海面仿佛是一块巨大的蓝色天鹅绒,精致而又深邃。
在远处,海天交接的地方,一道亮丽的金黄色日落正缓缓下沉,给大海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船身在海水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迹,就像是自由的轨迹。
抬头,海鸥在我头顶上飞翔,听着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感觉到船体在海水中的浮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面对这次的出海,我心里和上次显然很不同。
要说上一次心里担忧比较多的话,那这一次心里却莫名的有种不安。
毕竟步同济和小毛现在都在医院,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变成了这样,到现在我们都不清楚。
还有老钱和大奎,他们身上的那个“诅咒”又是怎么回事?
最主要的是白姨她到底去了哪?
她真的上了鬼船?
而那个鬼船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摇晃了一下头,我把脑子里的杂念全部抛开,走进了船舱。
这次的船比我们上次出海的船要大得多,所以我和大奎以及老钱住在一个房间。
房间很宽阔,里面有三张简易的床和一个洗手间。
我进去的时候,老钱已经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看了起来。
而大奎则是坐在一旁拿着手机,似乎正在看什么电影。
我坐到最后一张空床上,打了个哈欠,也躺了上去。
闭上眼睛,伴随着船的摇晃,我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只要我一睡着,总会做同一个梦。
梦里总是那艘“鬼船”和白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