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两人真正的登顶了,才知道自己从前看到的一切有多么狭隘。
迟鸢眯起眼仰望烈日晴空,一望无际,天边彩色云霞大团大团的蔓延,如诗如画,令人沉醉。
君翩翩忽然道:“迟鸢,低头,看到那片叶子了吗?”
迟鸢听话的照做。
果然,在一片沉寂的死绿中,有一片颜色格外靓丽的叶子逃了出来,它的浑身散发着幽幽绿光,澄澈得宛如价值连城的祖母绿宝石。
两个少女相视一笑,那就是她们要找的女宿。
“看来星宿的形态是根据属性变化的。”迟鸢摸着下巴道。
君翩翩动作很快的弯下腰,她摘取了那抹新绿。
蓦然,异变发生了。
那一树绿叶的颜色由绿转黄,一秒被定格在秋天,金色的哗啦啦的往地面飘落,铺成一条富丽堂皇的金光大道。
她惊诧的抬眼,迟鸢说:“想来是因为这树早就被毒雾浸泡透了吧。”
代表生机的种子被拿走,这棵树的时间便不再停滞不前。
播报声很快传来:【风鸣宗君翩翩,已摘取女宿,当前场上森之星所剩:八颗。】
但二人还没来得及开心,又一道播报声响起:【当前模拟环境:雨林。污染度:五十。】
谈笑间不过顷刻,污染度就上升了一大半。
迟鸢大吃一惊,“这才刚过去没多久啊?”
甚至没到晌午。
目前没有人摸清污染度的规则,但可以肯定的是:污染度达到满值,比赛就会结束。
还没等两个小姑娘再多吐槽几句,下一秒,变故突生。
君翩翩无声无息的将星宿藏进袖中,她弯起细眉,似乎不满:“怎么又是青鸾宗的人。”
迟鸢将视线递给她:“你看起来特别嫌弃青鸾宗。”
“倒不是说嫌弃吧。”君翩翩思索着,慢慢的开口:“简直像什么孽缘,甩都不甩掉。”
闻言,迟鸢的眸光却更冷了。
看着竹遥身后的弹幕,就能知道这并不是巧合。
少女迎着太阳坐在粗壮的树干上,绿叶随着风声呼啦呼啦的响动。
青鸾宗。
准确的说,来者只有青鸾宗的竹遥。
曾经能伪装成女孩的少年眉眼间透露出冷寂,眸光锋利得能刺入骨髓。
看来这是不打算伪装了。
对上他冷淡的眼神,迟鸢忽然觉得心脏飞快的跳动起来,冥冥之中,她似乎能感知到有即将发生了。
或许今天就是清算一切的日子。
“你也是来抢星星的?”君翩翩叉着腰质问竹遥。
竹遥没有分给君翩翩任何眼神,反而看向一言不发的迟鸢。
他的清冷与身后喧闹的弹幕形成鲜明对比对比。
【冠军也实在没什么可拿的。】
【唉,竹遥不会现在就和迟鸢撕破脸吧?】
【没办法,青梅竹马的路线走不了,故事也不照原来的剧情发展,如今只能借着**的掩护,先下手为强了。】
**是什么?
没头没尾的弹幕看得迟鸢抿起唇。
竹遥的视线一晃而过,仿佛只是她的错觉,他磊落极了,“没错,我是来抢东西的。”
弹幕正看得起劲,猜测他们中的胜者是谁,下一秒,竹遥藏在背后的手轻轻一划。
所有事物都消失不见了。
*
【黑屏了,什么意思?】
【喂喂喂,是我卡了?】
【主办方还活着吗,这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吗?】
看客们等了五分钟,却没有等到回复通讯的消息,终于沉不住的跑到论坛上大吐苦水:【迟鸢那边的投影仪崩了,有没有技术组来抢修啊,我服了。】
与其同时,另一边的符珏与然灯的投影仪也被切断了。
或者说是所有的选手通讯都被切断。
突然失去视野,处于上帝视角的弹幕顿时炸了,它们呈现着剧烈的波动,抗议的声音将天际压迫。
“怎么回事?”
目睹一切的陆舟心头一跳,天机盘落在他掌心,而后黑白的太极八卦图案开始重组,一炷香后,青年的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然而等待并没有什么用。
那太极八卦宛如一盘扭曲的散沙,始终无法重组。
“啧,大凶之兆。”顾不得其他,陆舟骂了一句脏话,袖子快速擦了下唇角,便急冲冲的冲出候客厅。
与他一同的,还有其他宗门的参谋。
毕竟能被派出来参赛的,都是宗门的夺冠热门,此刻想撕了主办方的心思都有了。
于是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将主持包围了起来。
为首的陆舟冷起脸来,模样也很是骇人,他颠了癫掌心的果子,盯视主持半晌。
蓦然,手中的灵果砸了出去:“你最好给我们个交代。”
哪怕陆舟已经尽量克制情绪,鲜红的汁水依然流满了一地,好像一起事故案发现场。
看着漆黑的大屏幕,主持…主持现在也傻了。
他喃喃的问:“不对啊,不对,这在计划里吗?”
可惜没人给他时间去思考。
“我们家子涵可是宗主的女儿,你们最好给我们宗主一个满意的解释!”
主持抬眼看去,说话的人是一个超级有钱的富豪宗门,掌管修真界大部分酒楼客栈?
他根本惹不起。
“你们比赛能不能办,不能办收拾包袱滚回去!”
这是幽都暴躁的老哥一位。
更有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要是我徒儿出了什么问题,老夫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拿你是问!”
千夫所指,此刻哪怕是已经有心理准备的主持也汗流浃背了。
好在这时,闪动的通讯玉符拯救了他。
低头看了一眼通讯玉符的消息,主持重新恢复了镇定,他信誓旦旦的发誓:“诸位冷静,半个时辰后我们一定会解决全部事件,”
“你最好不是在画大饼。”陆舟眼刀飞了过去,“若是在撒谎——”
陆舟顿了顿,阴恻恻的威胁道:“你不会想领受风鸣宗的怒火。”
遑论其它宗门想要吃人的目光,半个九州的青年才俊都在这比赛中,倘若真出了意外,死得不明不白…
想到那个后果,主持的额头不由得渐渐渗出冷汗,急忙屈膝称是:“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