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越九青还是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通透的通讯玉符爆发出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不,为室内的一切覆盖上血色的轻纱。
夜惊雨查看屏幕的时候,原本略带怒气的脸上现出了波动,黑色的瞳孔微缩。
出事了。
看见他这个反应,然灯蓦然一静,迟鸢则是下意识地皱起眉。
不祥的气息在屋内无边地蔓延。
这个过程只用了短短的三十秒,夜惊雨看完了全部消息,又看着忐忑不安等待着的少年们,他心情复杂地叹气。
“回江州吧。”
“啊?为什么?”少年们异口同声地发问,生怕他反悔。
何况夜惊雨来了,不就代表宗门已经同意小队参赛吗。
他的目光掠过一张张期盼中带着迫切与紧张的面孔,被这么盯着瞧,他的压力很是沉重啊。
夜惊雨揉了揉眉间,越发觉得带孩子是件难事。
他立刻对大家解释说:“不是让不你们参加,是比赛取消了。”
“情况危急,神州也不安全了。”
迟鸢不解:“难道他们没有控制好兽潮吗?”
君翩翩更是直接道:“如果最坚固的神州都不安全了,恐怕我们现在回江州也是无济于事了。”
“一切未定,慎言!”夜惊雨知道她说的没错,还是制止了君翩翩继续说下去。
这场略显荒谬、但又万众瞩目的比赛最终还是没能举行。
第二天,迟鸢也没能在酒楼里听见说书先生的结局。
混乱的原因不止是兽潮提前爆发,而是神州的六大支柱家族中,有一人死了。
回到宗门后,众人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大师姐。
毕竟违反了命令,迟鸢还以为江望舒会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几个小孩缩了缩身体,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大师姐神色匆匆,完全没了动怒的征兆。
她的态度刻不容缓,“跟我来,我们要守住主城。”
这个反应还不如打一顿呢。
于是少年们心底的忧虑又重了一分。
倘若是普通的兽潮,经历过很多次的江望舒当然不会如此如临大敌。
她带着四小只往议事堂赶,步履匆匆。
待迟鸢才刚跨过门槛,便发现不大的议事堂上方坐满了人,均是二位真人与沈长老。
闻夜与温若各自站在他们周边。
溜得极快的夜惊雨守在大门旁边。
形式无端却如此隆重,迟鸢与伙伴们隐秘地交换了眼神,均是放轻了动作。
而下面的位置都是熟面孔,诸如医芦的大师姐浮云,钟秀堂的颂芝师姐…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明明是商议重要事情的场合,全宗门上下,所有拥有话语权的弟子真人都在。
迟鸢甚至看见了新鲜出炉的新弟子代表,是口不能言的李观棋,他身体挺得笔直,有一种赴死也在所不惜的悲凉感。
李观棋的旁边还挨着一个个子极其出挑的少年,冷峻的眉眼极有攻击性,令人望而生畏。
芸芸众生,唯独少了那个清冷孤高的身形。
迟鸢忍不住问:“大师兄呢?”
这次回答迟鸢的不是江师姐。
“他在前线杀敌。”
温若师兄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一如既往,不知为何,然灯听出了肃杀之意。
看来是收到出事的消息,谢揽厌第一个拔剑冲了出去,把宗门交给了师姐。
可能真人冷酷地一摆手,让他们不要浪费时间,“你们的谢师兄已经在战场上了,现在速战速决,他需要我们的支援。”
“江州受兽潮进犯,各地形势均是紧急,现下分发四副城与主城的守门弟子。”
但只是兽潮,也没必要召来这么多人了。
迟鸢知道,兽潮是从被污染的灵兽蛋中破壳而出的,她那天杀了一堆未成型的变异灵兽,既然都清理过了,不应该有漏网之鱼啊。
转瞬,江望舒的表情更凝重了些,“不是灵兽。”
“那是魔族,他们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智商,甚至可以化形伪装,混入队伍。”
此言一出,满屋子的气氛更加凝重了些。
新弟子中,有几个人已经大惊失色。
然灯十分不解:“魔兽,不,魔族,不是早就没了吗?”
“正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魔族的幼兽蛋降临,”江望舒高声地宣扬道:“从现在开始,每位弟子都必须保持最高的警惕,不要掉以轻心,注意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是!!”
可能真人又补充了一句:“魔族生性暴虐狡猾,杀他们的时候最好一击毙命。”
“切记,不要被他们的外表所迷惑。”
众人俱是答应了下来。
见没有人意见,江望舒又道:“现在开始分配守城人员。”
“温若、闻夜,浮云,你三人带着一代三百余名剑修与体修弟子守东城。”
风鸣宗不同其他宗门,划分个一百零八代。
风鸣宗只有三代弟子,留在宗门超过十五年及其以上,是为一代。
二代是待满一年的弟子。
三代就是最新入门的弟子。
闻夜与温若上前一步,双拳重重一合,“领命。”
江望舒点头,划过身后巨大的地图,略一思索,又说:“西城地势塌陷,城门守卫最为薄弱。”
“夜惊雨,你与越九青以及君翩翩守西城,带着二代各自一百名阵修与符修一起,如何?”
越九青有些惊讶地抬眸,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为何不与迟鸢一起。
君翩翩也是同样的反应。
江望舒细心地解释一番:“越九青攻击力高,灵修的你可辅助,夜惊雨是领权,西城地形劣势,有灵修在说不准有奇效。”
此言一出,君翩翩与越九青都表示没意见。
南、北二城没什么特殊,只是带上了新弟子,都是二老带一新的配置。
实际上,主城才是压力最大的、承担的火力最多。
“最后剩下来的,我、谢揽厌、迟鸢、然灯…等众人都归于主城、即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