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也反应得很快。
原本远观战局的某家长老惊呼出声,“白飘飘,你疯了?!”
白飘飘对着长老翻了个白眼,“反正已经失守一次了,怎么还差这次?”
“你!!”那长老面色红紫,大手一挥,很快,就有四名强壮有力的男修迅速上前,试图带走白飘飘。
而白飘飘一边应付暴怒的长老,硬是和迟鸢对上了眼。
迟鸢有些出神,她当然记得白飘飘。
可是……她也不知道白飘飘身份这么好用。
三分钟一转而过。
自觉争取到了足够时间,白飘飘松开了哨子,任由他们在耳边叫唤。
于是少女蹙眉,不耐烦地踢飞了一名扒拉她的男修,“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那名男修不敢反抗,立刻被踹翻至城墙之下,狼狈地落入魔兽群中。
看见了男修的下场,其他人不敢再上前,生怕惹怒了这位性格刁蛮额大小姐。
白飘飘倨傲地仰头,她抱着双臂,慢悠悠地踱步,“离我远点,我自己会走。”
既定的剧情被打断,弹幕刷屏的速度慢了许多,又瞬间暴涨。
【啊???】
【这…这就是重修版的少年群侠修真志吗?】
【白家!我想起来了,白家也是六大家族的成员。】
【有趣,不过接下来的剧情怎么走,大师兄没祭天,这怎么办?】
这种失去全部掌控的感觉让来自世界以外的看客抓狂。
可是他们只能隔着一层屏幕,眼睁睁地看着。
少年群侠修真志。
过了许多时间,迟鸢才知道了她所生活的世界真正的名字,听起来有些普通。
但已经不是无迹可寻。
白飘飘给他们争取的时间够用。
从乐声中解脱的迟鸢与谢揽严对视了一眼,迅速与弟子们聚拢,警惕地设下阵法。
这时候她再放眼望去,便能发现,被束缚住的受害者不止风鸣宗,青鸾宗暂且不提,身着鲜艳的百花校服的仙音宗在一片青白之中格外显眼。
除此之外,那是霜停宗的洛纸砚,他竟然也在派遣行列之中。
大师兄湛蓝的眸子射出寒光,薄唇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条。
迟鸢明白,谢揽厌这是生气了。
她几乎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迟鸢没有动,她乐见其成。
果然,不过顷刻,脚点微微用力,青年身轻如燕,越过高高的防护门,落在城墙之上。
今日的谢揽厌身着一席月白衣衫飘然,再配上他清冷而极具迷惑性的面孔,恍若谪仙降临。
瞥见此等容颜,靠最近的几个小弟子不由地恍了神。
这一恍神,谢揽厌有了可趁之机,便逼近了他们的脖颈,眼神凌冽似深潭。
破天剑端被主人打磨得格外锋利,不过轻轻地一挨上,便触破了人类修士脆弱的皮肉,鲜红色的液体从其中缓缓蔓延。
那名被挟持的弟子慌得大叫,“师兄,师父,救我!”
可惜他的同门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他们齐齐地倒退了一步,看起来是那么整齐有素。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弟子呆了呆,
掠过一张张冷酷无情的面容,谢揽厌哼笑一声,剑入三分。
此人是六大家族之一的季家长老。
他笑吟吟地一摊手,“诸位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从前的谢揽厌,他一定很乐意也很擅长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可今时不同往日。
谢揽厌已经懒得与虚伪之人交谈,他撩起额前一缕长发,蓦地,身影闪动,突进半步。
他抬剑,眼神无波也无澜,“半步之内,我可以要你的命。”
季家长老笑了笑,言谈举止间尽是轻蔑,“就你…你一个——”
一瞬,阴哑的声音戛然而止。
长老瞪着他,眼睛还未曾合拢,暴突的眼珠子几乎要夺眶而出,这副姿态竟是死不瞑目。
谢揽厌勾唇,凉凉一笑,“你以为我不敢?”
他甩了剑上的血珠,动作随意,“即便是让我叛离风鸣宗,也会为宗门讨回公道。”
只要谢揽厌愿意,他甚至可以当场宣布脱离宗门,就算追究责任,风鸣宗也可以保留清白。
风鸣宗是他唯一的底线。
在场的长老们都是人精,他们默契地看着地上死去的同僚尸体,再抬头,谢揽厌正面无表情地锁定着他们。
长老们对视一眼,顿觉不妙,他们合力,纷纷抬臂。
谢揽厌立刻判断出来,这几人都是金丹期后期。
不足为惧。
青年敛眸,正欲出手。
那几人甚至还想着激一激谢揽厌,“不愧是修无情道的,无情无义,杀人不眨眼。”
无情无义?
闻言,谢揽厌小幅度地偏了偏头,眸光越发深沉。
莫名地,众长老施法的灵诀被打断,手背陡然抽痛,袖狍也被削去一大截。
“谁?!”直觉自己被某种危险的东西盯上,宋家长老寒毛直竖,他猛然回头,却听闻远处公鸡打鸣。
天色亮起。
迟鸢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悠悠地道。“你们也就会拿这个说事了。”
剑气在空中缓慢消散。
迟鸢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六大家族的人正要张口便骂,却对上了少女身后的视线。
长老们呆了呆。
并不是其他。
迟鸢的背后,是数百、亦或者数千名的弟子。
不知何时,这群来自各个宗门的弟子已经将此地团团包围,水泄不通,再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出逃。
这一幕出乎意料,谢揽厌冷漠地扫了后知后觉的人一眼,冰凉的剑尖扫过长老们惊慌的面孔。
血痕交错。
有人死死地闭上眼睛,等了半天,却没等到痛感。
“你们也不过是被一枚抛弃的棋子。”
迟鸢的本命剑僵直矗立在地面,她掩住口,打了个哈欠,阻止了谢揽厌的行径,“大师兄,别。”
“就这么把他们杀了,谁来打魔兽?”
闻言,有人面色一白,差点晕了过去。
长老们哪怕有修为,也是养尊处优久了。
让一直做着后勤工作的他们上场,面对毫无情感的凶兽,说不定……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