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文微微顿了顿,继续道:“如果单从实力而言,石虎应当和我大周相差仿佛,而王伦却在童贯之上,石虎可以用游击战挡住兵势汹汹的王伦,我们至少不会比他做的差,虽然不敢说可以打败童贯,但是保住半壁江山至少不成问题。”
叹了口气,郝思文继续道:“昔日天下除了赵宋以外,一共有五大势力,其中王伦一骑绝尘最为强盛,甚至于并不比赵宋弱到哪里去,另外就是西南王庆,如今王庆已经攻略大理成功建国,当了西南一霸,综合实力仅次于王伦。”
“田虎虽然败于王伦之手,尽丢河东之地,但是因为王庆给他留下的淮西,他并没成为丧家之犬,而且经过了河东大战,田虎知耻而后勇,将曾经被其斥责的幻魔君乔道清官复原职,而且更加言听计从,现在的田虎大搞流动作战,在西部横冲直闯,其实力恢复之快令人乍舌。”
“而剩下的两大势力,便是方腊和晁盖,如今晁盖势力一分再分,已经难成大器,如今只是依靠我们在前面替他挡住宋军,自己则在岭南一带苟延残喘。”
“如今还多了一个新的势力,就是那荆湖钟相,那钟相虽然之前名不见经传,但是其发展势头之猛,手下人才之多,绝对不在任何一家之下,甚至于犹有过之,可以说,钟相等于代替了以前的晁盖。”
苦笑了一声,郝思文道:“如今这几方势力都没有大的兵戈行动,特别是王伦和王庆,二王如今已经脱胎换骨,成为和赵宋并列的政权体系,没有极其特殊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什么战事。”
“田虎大搞游击战,虽然让赵宋不厌其烦,但是对赵宋也难以形成大的威胁,赵宋目前对其也不会有太大的重视,只是简单防御即可。”
“晁盖势力一衰再衰,现在已经不足以让赵宋正视,而晁盖素来没有大志,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只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
“照目前的态势,赵宋必然是先集中力量对我大周下手,这点从赵桓派其手下最为知兵的童贯帅西军前来便一目了然。”
“除非童贯后勤出现问题,否则游击战虽然可以拖住童贯,但绝对无法打败童贯,依照之前的状况看来,童贯的后勤根本就保证不了,不然他也不会打下来杭州以后就按兵不动了,现在也不过是靠着抢了我大周的粮船才有了进兵的资本。”
“游击战虽然无法击退童贯,但是只要我们日后护好粮道,童贯必然难以久持,到时候自然退兵。”
关胜有些不耐烦了,沉声道:“思文,你说了半天,到底想表达什么问题,这里都是自己人,用不着如此含蓄。”
郝思文叹道:“游击战游击战,怎么可能大队行动?还不是要将所有的部队都打散了以后分撒各地才能进行?”
此言一出,无论是关胜还是唐斌均是面色大变:“不错,如此一来,游击战最大的优势在于灵活多变,但是这就决定了所有的部队不能统一行动,必须化整为零星罗棋布才能发挥奇效。”
乾坤棒洪坤失声道:“我们的部队本就不占优势,如果打散了游击,只怕不久便会被方腊的人给合并了。”
郝思文道:“洪兄弟说的就是我担心的事情,我们的老兄弟满打满算不到万人,如今大周兵马不下十万,我们的老兄弟却是绝对的少数,在平时人都聚在一起无妨,一旦分散了撒出去游击,只怕等童贯粮草用尽退兵的时候,这些兄弟也就被人给拉走了。”
郭进听的眉头紧锁,开口道:“爱卿,此事可有对策?”
郝思文摇头道:“难,如今大敌当前,我们找任何借口留下老兄弟,都会置陛下于不仁不义的境地,这断不可为。”
坐在末位始终未曾开口的铁叫子乐和忽然开口道:“陛下,微臣有一个计较,不知当讲不当讲。”
乐和本是昔日微山之时晁盖手下的一个小角色,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姐夫病尉迟孙立本领出众武艺高强,只怕当时捞上把交椅都难。
后来君山之上发生首次内讧,郭进、宋将剑拔弩张,最后以郭进的出走告终,当时绝大多数的头领都选择留在了君山,毕竟人都是自私的,从利益的角度上看,跟着郭进怎么着也比不上跟着晁盖吃香。
除了唐斌、郝思文、洪坤这几个郭进的绝对心腹,也就只有一个大刀关胜因为和郝思文几人交情莫逆,同时和当时宋将的头号大将花刀太岁云天彪有私仇,所以选择跟着郭进出走,微山上几乎都在看郭进的笑话。
在这种情况下,任谁也没想到,无拳无勇,在君上上就是个打酱油的乐和居然选择跟着郭进出走。
这让郭进大为感动,所谓锦上添花更可喜,雪中送碳更可贵,乐和虽然让人看不出来有什么本事,但是就凭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足以让郭进铭记于心。
故此在郭进称帝后,对乐和也是一力抬举,甚至于连这种极其机密的会议,也让乐和在末座相陪。
眼看是乐和开口,唐斌几人面上浮现出一丝不屑,在他们看来,这家伙文不成武不就,唯独唱的一手好词。
都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就凭乐和那个铁叫子的外号,就看得出来他是个马屁精。
大家都是看在郭进的面子上,才会对乐和敷衍一下,但是从心底他们根本就看不起这个同僚。
郭进面上也有一丝不愉,他倒不是因为鄙视乐和,而是他也不相信乐和有什么真材实料,其实很多的时候人都是这样的,虽然会宠信一个人,但是未必却在能力上相信这个人。
这就像后世的时候,经常有人高喊学习赤脚医生,但是当真自己病了,他绝对不会让赤脚医生给自己看病,反而会让那些被他辱骂殴打的“庸医”给他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