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她第一次去松庭客栈,就问过傅北弦。
却差点被墨瑢晏用筷子戳瞎眼睛。
墨瑢晏坐姿慵懒地窝在她身边,修长如玉的手指,拨弄着水灵灵的葡萄。
听到苏若棠的话,剥葡萄的动作微微一顿。
随即,更加迅速将葡萄剥好,塞进苏若棠口中,简短吐出一个字,“吃。”
“咳咳......”苏若棠猝不及防再度被塞了一颗葡萄,顿时呛住。
就在这时,一道震惊的嗓音从殿门口传来,“墨懒懒,你这是想谋杀新婚妻子,和男妖精双宿双飞?!!”
“咳咳咳......”
这下,苏若棠咳得更加厉害。
双眸染上薄薄雾气,白皙眼尾飘上绯色,越发显得那双桃花眸风情潋滟,旖旎妩媚。
因咳声,长睫微微颤抖时,都像带着细细的小钩子。
墨瑢晏眼神沉了沉,拿过帕子擦干净手,轻拍着她的背,将她拦在身后,冷冷看向走进殿中的傅北弦,“你很闲?”
傅北弦搓了搓胳膊,求生欲极强,“不,我事情很多,今天是找二哥有事。”
说罢,他一本正经地看向墨烬冥,“二哥,城外禁军说最近长胖了,需要我们重新制定训练计划,顺带减肥。”
墨烬冥:“......”
沉默了一下,他十分上道笑着接话,“行,明天我和你过去看看。”
缓过来的苏若棠:“......”
大哥,你能找个走心点的借口吗?
墨烬冥将剥好的葡萄递给傅北弦,笑着回答苏若棠刚才的问题。
“三弟小时候,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睡着绝不醒着。”
傅北弦狼吞虎咽咽下普通,补充,“他甚至可以为了睡觉,连饭也不吃。”
墨瑢晏清冷的目光,在傅北弦和墨烬冥身上顿住,“南蛮缺养蛇人,我看你两挺合适。”
傅北弦缩了缩脖子,减小存在感,嘟囔道:“就知道欺负我们这种老实人。”
苏若棠抬手擦去眼尾咳出的泪,笑眯眯地打量着墨瑢晏。
想起这段时间相处,他的确是能坐不站。
墨懒懒这个称呼,挺适合他。
傅北弦吃完葡萄,看墨瑢晏还在剥葡萄,将盘子递到他面前,“多谢了。”
墨瑢晏淡淡扫了他一眼,将剥好的葡萄塞给苏若棠,而后将整串葡萄倒入傅北弦盘子中。
傅北弦:“......”
“你区别对待!”
苏若棠反应迅速地咽下葡萄,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幸亏她反应快,否则这次又要被呛。
一炷香后,贵妃榻上的小乞丐,醒了过来。
她茫然地看了眼周围,撑着身子便欲起身。
“你毒素未清,先别起身。”苏若棠看她醒来,淡淡开口。
小乞丐转头,愣愣看着苏若棠。
苏若棠看她茫然怔愣的样子,精致眉尾轻轻蹙起,喃喃道:“傻了?”
小乞丐听到她的话,回过神后连忙道谢,“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苏若棠打量她一番,问道:“你刚才昏迷前,说可惜,是指没死成?”
小乞丐一怔,随即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可惜什么?”
小乞丐迟疑了一下,咬着唇瓣低低道:“小姐,能否送我出去?”
苏若棠细细看了她一眼,忽地问道:“你知道自己中的毒?”
小乞丐垂下眼,轻轻嗯了一声,“不小心听到的。”
昨夜,她去破庙给娘送药,无意撞到一名头戴白色帷帽的姑娘。
她好不容易乞讨来的稀粥,洒在了那姑娘身上。
本以为,会换来一顿毒打。
却不想,那姑娘并未责怪她,反而将让身后丫鬟将食盒给她,柔声安慰她。
她以为,她遇到了好心人,和娘亲吃了一顿饱饭。
当夜,娘亲毒发身亡,她毒发昏迷。
隐约看到那位姑娘,站在她和娘亲身边,语气满是冷意,“把这老妇扔去乱葬岗,这小乞丐扔去檀府旁边街道。”
“昨夜给她的食盒里,我下了炙尾......”
后面的话,她毒发昏了过去,没听到。
但也能猜到,她那痴傻的娘亲,肯定已经被乱葬岗的饿狼秃鹫等,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想到这,她死死咬着下唇,眼底恨意浓郁如实质。
墨瑢晏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桌面。
极有规律的敲击声,回荡在殿内,带着浓重的压迫。
他薄唇轻启,溢出的声线透着沁凉寒意,“你爹是谁?”
小乞丐眼底恨意猛然凝滞,咬紧了下唇。
伴随着压迫感越来越强,她身子开始颤抖。
好一会儿,才挤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恩?”墨瑢晏唇间,溢出一个清冷的音节。
他清清透透的视线,落在小乞丐脸上,嗓音愈加清寒无温,“沈家和你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