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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阿鸾听了又高兴又意外,连连夸赞道:“真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将来必是成大器的!”
越看越爱,竟舍不得放手了。
一时丫鬟进来,捧了大红金漆托盘,里头放着一块上好的缂丝衣料,一只羊脂玉佩,一套太学专用的文房四宝并一把小佩剑。
“头一回见,没什么好的,拿着玩儿吧!”卫阿鸾笑着对卫宏安说:“以后想要什么只管对我说。”
卫宏安起身道谢,又推辞不要。
卫宜宁从旁说道:“既是姑姑赏的,却之不恭,你选两样留下吧!”
卫宏安于是选了文房四宝和佩剑。
卫阿鸾道:“都拿着吧!回头叫人把衣裳做好了给你穿上,再配上玉佩。”
卫宏安躬身道:“多谢姑母厚爱,只是父母之丧未满,实在不可穿着华贵。”
“哟,我真是高兴过头了,”卫阿鸾自悔道:“这孩子真孝顺。”
回想起卫宜宁姐弟俩的穿着还真是不鲜艳,卫宜宁因为常在朱太夫人身边伺候,穿的还不算十分素淡。
卫宏安如今身上穿的是月白的里衣配着雪青的外衫,同色的发带束发。
虽是如此清冷的打扮越显得眉目分明,面容俊秀,好似玉雕出来的一样。
卫阿鸾只顾盯着观音保左看右看,邵桐在一旁上前说道:“母亲,如今天黑的早,我还是趁着有天光把这两个孩子送回去吧!你和宜宁妹妹也得回那边去伺候外祖母了,省得那边的人服侍得不够尽心。”
卫阿鸾虽然舍不得,却也知道不能久留观音保,因此说道:“也好,那就先送回去吧。顺便准备些礼物给钟公爷送去,就说等有了空闲我定登门道谢。”
卫宏安和韦应爵也施了礼,拜别卫阿鸾。
邵桐刚刚领着这两个孩子离开,黄氏便带着丫鬟随后到这边来了。
也不过是详细问一问朱太夫人的身体,顺便留卫宜宁在府上用饭。
卫阿鸾道:“我正要去跟嫂子说呢,不必准备我们两个的饭了,还要回那边去的,老太太如今离不得我们。”
黄氏知道如今的情形多客气也没用,便笑着说:“这是尽孝的事,我不敢耽搁,等老太太身体健旺了,好歹接到咱们府上住一程子。”
又对卫宜宁说:“五姑娘这些日子也受多了,越发有大姑娘的模样了。我叫厨房里准备了几样点心,你给老太太拿去,若有喜欢的记下来,回头叫他们做好了再送去。”
卫宜宁连忙道谢,同卫阿鸾穿好了大衣裳去邵老太太那边告辞,然后出门上车,径奔智勇公府。
在车上,卫阿鸾还是不住地念叨观音保,对卫宜宁说:“我一见这孩子就说不出的喜欢,过些天请两个宫里的御医来去给他看一看。其实很该把他接到咱们家来N在钟公爷的府上哪有人那么细心的照顾他?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
卫宜宁听了这些话,心里又喜又忧。但面色如常,温言细语道:“宏安年纪虽小却也吃过许多苦了,难得他自己刻苦用功并不娇气。如今在超勇公府上住着,习武学文,其实是十分难得的造化。我也巴不得能日夜守着他,可放眼整个京城,文韬武略有几个人能超过他如今的这两位师父去?我们两个的身份尴尬,他只能凭自己的本事博取功名。还望姑姑体恤,我们必是不会再给长辈们添乱的。”
这一席话说得入情入理,卫阿鸾也听住了。感慨道:“宜宁啊,别看你年纪小,却是个极有见识的姑娘,你这番话说的再对不过了。只要宏安自己肯上进,一样博得个封妻荫子。既如此,便叫他在钟公爷那里住着吧。”
卫宜宁听她如此说才放下心来,只要卫阿鸾不生出把卫宏安接走的心思,那卫宏安暂时就是安全的,不会暴露。
姑侄二人回了智勇公府,此时已经快要掌灯了。
朱太夫人醒了已经快半个时辰,正半倚在床上,包氏和如意在一旁伺候着吃银耳羹。
见她们回来了,朱太夫人略带着喘息说道:“阿鸾,你该回去了,在这里没日没夜的伺候我许多天,也该歇歇了。”
卫阿鸾笑道:“哪有那么多要歇着的!我这许多年都在南方,好容易回了京城就该好好尽孝。”
说着把包氏手里的粥碗接过来,坐在床边喂朱太夫人。
卫宜宁便把从邵家拿来的食盒打开,将那几样点心每样都捡出两块来放在盘子上,用手托到朱太夫人跟前,温言问道:“这是邵家大娘特意给老太太带来的,还热乎呢,正好和银耳粥配着吃。”
朱太夫人又问了问邵家的老太太以及其他人身体安好,说道:“难为你嫂子惦记着我,回头我好了要把他们都请到咱家来坐坐。”
卫阿鸾笑道:“我婆婆还说呢,后日要过来看看您。好歹多吃几口点心,光喝粥怎么顶饿呢?”
朱太夫人也知道她说的有理,可实在是没有胃口,那些点心放在嘴里竟比药还难吃。
因此勉勉强强吃了半块儿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卫阿鸾脸上虽然还笑着,可心里实在是着急。
都说老健春寒秋后热,朱太夫人的身体虽然一向不错,但是经过这样一番打击,数天来不思饮食,神色倦怠。只怕有个山高水低,一想到这些她便忧心如焚。
伺候着朱太夫人吃过晚饭,又过了一会儿丫鬟熬好了药端过来。
卫宜宁拿过来尝了一口,说道:“还有些热,再等一等。”
朱太夫人见她如此,心中很是激荡,自从知道儿子宗锋是被人毒害了之后,她每次看到药碗心里总会有种不适感,莫名觉得危险。
但卫宜宁却每次都替自己尝药,表面上是在试温度,可连带着把她的疑虑也打消了。
包氏在一旁看着,觉得卫宜宁要么是真的特别孝顺,要么就是城府太深。
她心中在犹豫着,对于这样一个人,自己究竟是该拉拢还是该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