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陆石毅抱着瀚瀚往家走着,他特意绕去了食堂一圈,家属们发现陆石毅抱着儿子,纷纷上前打招呼。
“小瑾有事儿要去做,我这些日子在办公室,把瀚瀚带去办公室也不会耽误工作。”陆石毅据实说道,“我不麻烦别的嫂子帮我看孩子,今年太困难了,连孩子都在家帮忙种菜。”
家属院的孩子们今年格外老实,林磊和林彦没少说,小伙伴们都在家里种菜,想着冬日里能让家里有一些吃的。
“陆部,当家的要有您这一份心思,孩子们在家都是我们管呢!”家属们纷纷附和,“别冷着瀚瀚了,赶紧回家吧。”
不少家属明白,院里流传着苏瑾的闲话,最严重的就是不顾虑瀚瀚,每日领着儿子到处去逛游。
她们虽与苏瑾相处时间不多,苏瑾却在初中教过她们自家的孩子,一个能对别人孩子都贴心照顾的人,如何能不疼自家孩子?
那些闲话不过是嘴碎的传的,其余的人根本不多加理会。
“嫂子,那你们赶紧去买饭吧,我听说小瑾说,这几日县城的粮食又充足了些,你们别忘了赶紧去买。”陆石毅暗中安排虎头送粮食,苏瑾又增加了一些粮食的数量,黑市一时间又热闹起来。
他们只能管的松江公社这边,其余的地方可拿捏不准。
“真的?!”家属们眼睛一亮,“要是能多买粮食,可要好好感谢苏老师,谁家的粮食也不多的。”
家属们清楚陆石毅安排退伍兵帮着运粮,苏瑾买那些物资,都是陆石毅受益的。
等陆石毅回了家,瞧着苏瑾正在小厨房忙着饭菜,他给瀚瀚换了在家穿的睡衣,把他放在了学步车里面,快步走进了小厨房。
“媳妇儿,我回来了,按照你说的,我把黑市有粮食的事儿,也注意的说出去了!”陆石毅捏了捏苏瑾的小脸,“我看着嫂子们都不信闲言碎语,我安排猎鹰暗中去查一下,这流言到底从何处来的。”
苏瑾不在意外人说什么,在现在这个环境下,家属的名声不好,会影响丈夫的升迁的,即便陆石毅已经升职武装部的顶端,他又在边陲这里有实打实的军功。
“阿毅,我今儿去了城里,发现黑市那边有人盯着,安排虎头先躲一躲?”苏瑾担忧虎头这次出的东西太多了,会有人动心思,“按照军区与鸽委会的协议,嫂子们即便去买东西,鸽委会的人会暂时不动手的。”
彭三金一直捏着鸽委会,有一些风吹草动,彭三金都会先给军区消息。
“我这几日关注一下黑市,虎头最近在粤南那边,给二叔和三叔都送了东西,那边粮食更短缺。”陆石毅为难了,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虎头就不会再来这边,粤南那边的粮食最多吃到春耕前。
“二叔来电话,让你安分待着,别担心那边情况!”苏瑾指了指电话,“含糊的问着瀚瀚的事儿,中间夹杂了这么一句。”
陆石毅揉着眉心,心中琢磨该如何与二叔打电话。
“要吃了晚餐后,要不给二叔打电话,说那些粮食是爷爷让买的!”苏瑾考虑一下,利用陆柏仁的名义来提议。“二叔和三叔那边都打电话。”
二人可以厚此薄彼,两位叔叔都在一个地方服役,虽说军种不同。
教员因苏瑾为二老,努力完成了任务,对陆家也越发的在意了,会尽量护着一些。
“小瑾,像上面这么做,已给了陆家很大的颜面。”陆石毅伸手捏了捏苏瑾的小手,“二叔和三叔说这话,应该是家属院的情况都不好,我让虎头每个月都会送粮食....”
“你打猎厉害,从自己的嘴里省粮食送给长辈,还是错了?”苏瑾不理解现在的脑回路。
小夫妻在说话,瀚瀚则在客厅里面来回走动,一切的危险物品,都被他们给提前清理了。
瀚瀚趴在沙发上翻看着小儿书,那些都是苏瑾亲自写的,上面是一排排的汉语拼音和汉字。
每天晚上,陆石毅和苏瑾陪着瀚瀚一起学习,陆石毅处理文件,苏瑾则翻译书籍。
瀚瀚在这样气氛下,慢慢的开始学了起来,他现在还喜欢用叠字说话,他却喜欢翻看小儿书。
他们每隔两日会陪着瀚瀚一起玩游戏,在游戏中教导瀚瀚算算数。
在空间里面,育婴师在给瀚瀚做幼教,苏瑾只的按照育婴师不值得任务去做。
苏瑾曾与教员说过,她除了翻译外,还要看着自家儿子,在工作时候难免会教导瀚瀚单词。
教员则同意允许瀚瀚学习英文,只让苏瑾能更安心的翻译文件,一切都可以开绿灯。
随着四本书籍送上去,上面对苏瑾更为看重,趁着刘楚昌回来的机会,直接带了六本书过来。
教员趁着空闲时间,还给苏瑾打了电话,一老一小讨价还价下,苏瑾可以翻译一本,让人送回帝都一本,明年的任务过于繁重。
“阿毅,我这次有六本资料,我看了一本是军工的书籍,你....要不要提前看?”苏瑾想让陆石毅从军之路走的更宽,这些都是未来战争所需要的。
“媳妇儿,这些是机密,我不能看!”陆石毅不想给苏瑾惹麻烦,“爷爷私下与我提过,只有你做出个更大的贡献,上面才允许陆家的人离开帝都。”
陆柏仁处处警告陆石毅,陆家能有现在这份荣耀,大部分是苏瑾挣来的。
二人在说话时,客厅的电话铃声响起,苏瑾伸手在围裙上面擦了擦手,拿起电话。
“小瑾,阿毅可从办公室回来了?”二叔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二叔,你等等!”苏瑾急忙叫着陆石毅。
她将电话交给陆石毅后,拽着瀚瀚的学步车一起去了厨房。
瀚瀚进了厨房,拐角的坐在学步车里,苏瑾拿了一个磨牙棒,放在了瀚瀚的手里。
“妈妈....吃吃!”瀚瀚最喜欢和苏瑾分享吃的。
苏瑾瞧着瀚瀚慢慢长大,虽说一直有空间的育婴师照顾,苏瑾却时常陪在左右。
母子二人在分享磨牙棒,陆石毅挂断电话从客厅出来。
苏瑾做好了三人的晚餐,他端去了客厅吃饭。
瀚瀚跟着苏瑾一起走去了饭厅,自从有了学步车后,苏瑾就极少抱着瀚瀚了。
“媳妇儿,二叔和三叔每个月得到补贴的粮食,有人看不惯告去了纠察。”陆石毅给儿子喂饭,和苏瑾通消息,“上面人进行调查,阿昌说了你的事儿,那边才给压下来。”
“以后的粮食怎么给?”苏瑾担忧陆柏仁得知消息,估计会担心两个儿子,“咱们有了多余的吃的,两个叔叔家却挨饿。”
有陆柏仁在,陆石毅肯定是要尽孝道,如今的兄弟感情与现代有很大的不同。
“二叔和三叔商量了,绝对不能再送粮食,他们用粮票自己买就成了。”陆石毅边喂饭,边告苏瑾电话的事儿。
“那边的情况这么严重呢?”苏瑾发现陆石毅做事越发的小心,“很快审讯寄结束了,第二大队和第三大队的村民会被清理一些,两个大队的人估计会去找人说情。”
冬闲时,天气如果不冷,队员们喜欢串门,进了腊月家属们才会安静下来。
“媳妇儿,我与政委商量好,腊月前再回去,还有俩月的时间,爷爷也说了,让在家属院处理完事儿再说。”
一家三口吃晚餐的机会,第四大队里面又热闹起来,第二大队和第三大队的人日日来第四大队走亲戚,谁家的粮食都不富裕,走一两次还能允许,可是日日都来,第四队的村民就恕不接待。
每日在大队里都上演着哭闹的闹剧,有些人是倚老卖老,姻亲关系的人是最让人厌烦的,尤其是外嫁的女儿家,娘家总想让出嫁的女儿过得好。
得知这些人是想找陆石毅说情,队员们纷纷领着各自的亲戚去了陆伯渊家。
“阿毅在出任务,小瑾则去了县城家属院,你们要不去家属院闹腾?”陆伯渊指明了路。
第二大队和第三大队的人都住嘴了,他们害怕去武装部找事儿,因此,她们才来第四大队走亲戚,如果苏瑾能在宅基地呢?
“三个知青现在不出院子,你们也无法偶遇,”陆伯渊媳妇儿出来,不想让这些人赖上自家,“她们也联系不上阿毅夫妻,你们要不进山去农场,要不就去县城的家属院,再不济,你们自己去鸽委会要人,折腾我们村子的人做什么?”
陆伯渊听媳妇儿的话,清楚村里的女人们都已容忍到了临界点。
第二大队的人和第三大队的人都沉默了,这些人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俺们见到官爷就害怕,在鸽委会门前说错一句话,肯定就被弄死了,你们怎么这么狠心,咱们多年前都是一个宗族的。”二队长的媳妇儿从人群里面出来,她清楚自家汉子犯错了,无法得到陆石毅夫妻的原谅,必定是要受苦的。
“二队长已送去西北农场,跟着二队长助纣为虐的,也被分配去了边陲的农场劳动。”二队的村妇们呜呜的哭起来,这几家人就是上门的主力军。
三队长媳妇儿也来,村妇们跟随着队长夫人坐地哭着。
“家里真的揭不开锅了。”三队长媳妇儿呜呜的哭起来,“村里的壮劳力都别人给抓起来的,冬闲时本来要多储备粮种。”
陆时渊的媳妇儿未说话,不知该如何来接话。
第四大队的村妇们庆幸,她们当时拒绝是对的,否则,她们的当家人被牵扯。
村里几个二流子都被抓了,这几人都参与进去,苏瑾下来居住,神剑的队员因都是陌生面孔,必定会造成大家的恐慌,苏瑾便要求他们不必跟着。
苏瑾随着三个知青走在了村里,那些人暗中盯着,把知青们的行为全部告知给对方。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来闹腾,更无法让你们当家的回来,各自回去吧。”陆三爷算是宗族里面最年长的人了,连族老都要叫陆三爷一声叔叔。
“三爷爷,我们不知改日?,如果大伯回来了,我们去大伯那边求助。”二队长的兄长说道,陆柏仁是她们想的最后的求助对象,“大伯在帝都,前几年还帮着几个村子要了粮食,这两年,阿毅来了,大伯就没再帮忙村子里面的事儿。”
村民听的二队的族老提了陆柏仁,纷纷住嘴了,等着陆柏渊如何回答。
陆柏渊听他们说的越发不像话,杨伯每隔几个月,会农场的办公室打电话回来,询问陆三爷和村里的事儿,陆柏渊自从得知陆柏仁在农场,只说一些开心的事儿,从不把村里困难再摆出来。
他时常进公社开会,公社的人得知他们与帝都的陆老有关系,常说着帝都的情况,他不是个聪明的,却清楚帝都的情况太复杂,他们无法帮忙,也不能拖后腿。
“你们再提大伯,我可就翻脸了,大伯从建国后,每年给的补助还不够吗?如今大伯都已经颐养天年,这些老将军很多都养在了干休所,他们还能做什么?”陆伯渊怒瞪怒瞪众人道。
众人沉默了,他们总想着自己上面有人,陆柏仁在位置上时,情况又好上一些,陆柏仁尽量偏心几个村子,松江公社那时得了不少的好处.
“四队长,你说的可是真的?”二队的族老问道,“大伯真的去了干休所?”
“阿毅在回来那年,与我提了大伯在干休所养老,村里的事情大多是她在处理。”陆伯渊冷笑起来,“你们不都光惦记自己的利益,谁会关心别人的死活。”
两个大队的族老被怼回去,有心人就惦记陆石毅一脉是否还能给村里带来好处。
“再者,大伯这一脉已离开族谱,你们都安分的待着,咱们与大伯家曾经情面,大伯在危险的时候,会出手帮忙的,谁要是不安分....大不了鱼死网破的。”陆伯渊盯紧众人说道。
话音落下,大家都沉默了,谁都不想自己手里没了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