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腊月,农场各家都开始准备过年的吃的,龚家老两口被送回了村子的,不少的老人们都不再多插手孩子们的事儿,生怕会被送回去。
苏瑾在厨房炸鱼,这些小鱼是陆石毅和其余的几个队员去山上的凿冰钓鱼的,他们这边除了开江鱼外,很少会有鱼的。
“小瑾,这小鱼不错,耆老头吃了一大盆了。”陆柏仁端着一个空盆进来。
苏瑾将剩余的小鱼放进了盆里,又撒上了不少的烧烤料。
陆石毅则在一旁坐在马扎上洗鱼,苏瑾在最开始给他喂了一条小鱼后,其余都被老爷子们给吃了。
“爷爷,您也吃的太多了,我这边光洗鱼都供不上你吃的。”陆石毅吐槽起来。
耆老紧随其后进入了厨房,脸上挂着笑容。
“小瑾的手艺是实在太好了,我可喜欢吃呢!”耆老乐呵呵的说道,“我今年也一起吃年夜饭!”
陆石毅与苏瑾对视一眼,老爷子拎包过来,二人就想着给老爷子们养老了。
“耆老,肯定让您在家吃年夜饭的。”苏瑾乐呵呵的说道。
陆石毅盆递给两位老爷子:“先回去吃鱼吧的,这些小鱼就是刺儿多,不会太占肚子的。”
耆老和陆柏仁乐呵呵道:“小瑾,等会给我们少吃一些!”
苏瑾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下来:“晚上还有别的好吃的,爷爷、耆老,你们自己看着办。”
两个老爷子端着吃的出门,陆石毅仰头看向自家媳妇儿。
“媳妇儿,龚家的事儿估计没结束,我听老林说,龚家老二去鸽委会那边告了龚常征的状,说龚常征不赡养老人。”陆石毅和苏瑾说道,“龚常征夫妻去办公室接电话,这边道路不通,直接打电话核实。”
苏瑾听陆石毅的话,眼神微微一闪:“龚家距离咱们这边近吗?”
“龚老二闯祸了,赔了1000块钱,又被龚常征找人带着赌博了。”陆石毅赞同龚常征的做法,可外人不见得会同意的。
“这不是很好?!”苏瑾想起龚弟妹哭诉在龚家的遭遇,她就觉得龚常征手段太软了,“鸽委会的联系你了吗?你应该拿两个老的做法当把柄。”
“联系了,与老林说的更多,询问龚常征的具体情况。”陆石毅告知给苏瑾,“鸽委会的人提醒龚常征,既然断了联系就别再帮着还钱。”
苏瑾不厚道的笑起来:“那两个老人,估计不明白小儿子为何比大儿子逊色这么多,我瞧着兄弟俩不太像。”
“龚常征是爷爷、奶奶教导长大的,龚老二是那两人教养的,”陆石毅说着龚常征的情况,“龚家的老爷子是参军的,因为伤才退伍回了村子。”
龚家在村子的名声本来很好,龚常征更是继承了爷爷的衣坠走进了军营,谁知龚家其余人却成了拖后腿的。
“龚常征护着母子二人,龚家就还没倒。”苏瑾嘿嘿一笑。
陆石毅点点头:“对呀,大家都这么劝说他,龚常征的孩子也是个聪明的,是个当兵的料。”
苏瑾翻看着龚家的资料,发现龚家村的地理位置与这边山沟村的位置有几分相似,那边几乎常年没人进去的。
“龚常征这次回去,不会有事儿吧?”苏瑾担心龚常征会被人刁难,一时心软就回答应不平等的要求。
陆石毅嘴角微微勾起:“不会,他是军区内顶进去的内线。”
上面在调查山沟村时,开始查找是否有类似的村落,龚家村就进入大家的视野里面。
“我瞧着龚长征夫妻的感情很好,难道.....”苏瑾看不出来,龚嫂子有任何被迫结婚的痕迹。
“龚常征夫妻是因他是军人,由政委介绍夫妻认识的,可龚家村里的那些人就不一样,”陆石毅告知苏瑾,“龚家的老太太,最不喜欢的是龚弟妹了。”
陆石毅比龚常征年龄小,在军营男方看职称称呼家属嫂子或者弟妹的。
苏瑾将资料递给陆石毅,坐在了书桌前,在手上有不两本需要翻译的资料。
猫冬后,农场办公室里面反而放松了很多,清理了一批人后,居然勾出了几个隐藏特别深眼线。
“不少人想要查龚家村的事儿,我与吴均提了,提前拿这份资料出来,防止有人再折腾。”陆石毅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低声和她说着情况。“你要跟云凤嫂子出面安抚从里面解救出来的女人,以前这工作是吴婶子和云凤嫂子做的。”
陆石毅这边从几年前,开始逐一清理曾经的余孽的村子,有一些为了娶媳妇儿做起了人贩子的事儿,从火车、汽车上拐了不少女孩子。
因现在通讯不发达,再加上,女孩子要是没了名声,整个家庭都会被说嘴,不少家里发现女孩子失踪,除了家里特别喜欢女儿的,大多不会报警。
有些更说是出嫁了,很长时间不回家,邻居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苏瑾惊讶道:“你们还会做这事儿呢?”
“我们在守边陲,这就是其中一项工作,”陆石毅告知苏瑾,不少余孽都躲进深山老林里面,“再说了,这些地方花钱买媳妇儿,导致那么多人被拐。”
“我会帮你的!”苏瑾立刻答应下来。
在另外一边,龚常征开车往龚家村驶去,宗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算是农场给出的监督人员,龚老爹和龚大娘在后面嘀嘀咕咕,前面二人的听力特别好,得知后面二人商量等没钱花再和龚常征要。
龚常征的心凉了,他以前知道自家爹娘对自己不好,没想到为龚老二,他们能做出这样无赖的举动。
他不在他们膝下长大,他们就不把他当儿子看吗?
天色渐亮,车子临近龚家村的村口,龚常征直接开车进了村子,在自家门前停下。
宗黎站在龚常征的身侧,瞧着龚家气派的砖瓦,在村里算是独一份了。
“龚队,需要让你们村长和族老签字。”宗黎板着脸,公事公办说道。
“行,我把东西放在门口,马上领着你过去。”龚常征没看父母,村民们瞧见军用吉普进村子,他们纷纷出门看着。
龚常征是村里最优秀的后生,瞧着他送了父母回来。
“常征啊,送你爹娘回来了?”老人瞧着门口堆放的包裹,脸上乐呵呵的问道。
“杜婶子,他们两位从家里拿钱、拿粮寄回来,”龚常征想着也是撕破脸了,以后不会在进来,“他们虐待我媳妇儿和儿子的时候,被首长看见了,用1500块钱买断了关系,我以前寄回来的津贴什么的也不要了,只要他们别再去我那边找麻烦就好了。”
龚常征没再给对方脸面,直接当面说了出来。
“常征啊,你说的可是真的?!”村民惊讶的看着龚常征,龚嫂子领着儿子回来,次次都被支使的团团转。
“杜婶子,这位是首长身侧的警卫员,是写了断亲书的,连钱也是几位首长帮着凑的。”龚常征苦笑起来,“我还想完成爷爷的遗愿,留在部队,首长就要求家里不可在找麻烦,他们在家属院里面名声太差了。”
龚常征提醒众人,他参军是龚爷爷的遗愿,大家都不会再多言,龚爷爷是退伍回来的人,在村里的名声特别好,否则,龚老爹和龚大娘二人的做法早被人给赶出村子了。
“常征,以后很少会回来了?”周遭的婶子看重龚常征的身份,纷纷对他示好。
龚老爹和龚大娘则拍门要进去,龚老二听龚常征说了二老手里有钱,马上开门迎接他们。
龚老二瞧着被人群包围的龚常征,拿了龚老爹他们的包袱,就直接关门,没迎接龚常征进来喝杯茶。
村民们瞧着龚老二的做法,纷纷摇头冷笑。
龚常征与家里断绝了关系,未来谁会再善待龚老二这一家子的?龚老爹和龚大娘就是混不吝的,处处拿着龚常征的身份讨好处。
村民们听龚常征送二人回来的意思,立刻去叫村长和族老们,宗黎则站在龚常征身侧,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子。
“常征,以后除了看你爷爷外,别在回来了,你回来哪家就闹腾。”几个与龚爷爷关系好的人,纷纷给龚常征支招。“你爷爷当初离开时,最不放心这家子了,生怕你在那家受委屈。”
几位老爷子一直打探龚常征的消息,得知龚常征在军营结婚,纷纷放心了。
“几位叔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这些年已经做得够多了。”龚常征无奈道,“这一家三口要折腾,我也只能先保证自己了。”
村民们纷纷劝说龚常征几句,让他照顾好自己就成。
“村长来了!”村民们劝说龚常征时,瞧见村长和族老们来,纷纷让了一条路。
村长领着几位族老都来了,龚常征领着宗黎上前。
宗黎冲着村长敬了礼:“村长,我是军区指派过来处理断亲之事的,龚队已经出了1500块钱养老费,一次性结清,再加上,龚队前面十几年所邮寄的津贴,一共2960元,津贴不用归还了,只要断绝关系。”
村民们听宗黎的话,纷纷倒吸几口冷气,难怪龚家一家子不出工,都是拿着钱来买工分的。
“这位长官,断亲?!”族老听得话,想和龚常征说些回旋的话。
“没错,这两位在家属院,对龚嫂子母子二人非打即骂,还偷了首长家的东西。”宗黎想起陆石毅告知龚大娘偷拿了苏瑾的钢笔,“钢笔是首长送给嫂子的,那支钢笔售价330元,是在用外汇券的友谊商店买的。”
村民们听后脸色不好,他们都在意名声,龚常征断亲后,就与村里没关系了,龚常征一家的户口早随军迁走了。
“这.....”族老不说话了,心里怨恨龚大娘居然连钢笔都拿。
“几位要劝说龚队原谅这家人,我只能按照首长所说报警了,龚队一人承担了赔偿的事情。”宗黎直接告知众人原话。“如果你想让龚队赡养这家人,首长决定不让龚队归还赔偿,直接报警。”
钢笔是苏瑾从空间拿的,在现代也就几十块,在这边是330块的钢笔。
龚常征听宗黎的话,心里暖暖的,陆石毅为让他断干净,居然连此事儿都隐瞒了。
什么?!
村长和族老都呆了,他们这些人一年到头不过是50多块钱,一下子就那么贵的钢笔。
“不行,让她拿出来,这钢笔绝对不能拿!”族老立刻上前拍门,“杨桂花,你马上出来,把你拿的钢笔也带出来,要不族里安排休了你。”
龚老二听龚大娘拿的钢笔那么贵,就想着什么时候给典当了。
族老们敲门,龚老爹本想着还笔,却被龚老二阻止了。
“爹,不都说大郎还钱吗?咱们多卖一笔钱不好吗?”龚老二继续说道。
龚老爹和龚大娘明白,不归还钢笔就真没有龚常征这个儿子了。
村长和几个族老听懂宗黎的意思,可六族老想努力一把,被自家大哥盯了很久后,最终选择妥协了。
“罢了,村长,签字吧,现在都清晨了,别耽误大郎和这个小同志回去的时间!”六族老放弃劝说了,他们算失去最后的依仗了。
村长和几个族老签字后,宗黎把一份文件递给了村长。
“村长,这个是留在村子与族里的,以后,龚家这些人与龚队再无瓜葛。”宗黎被安排过来时,林子涛特意告知,不让龚常征多说一句,办完事情就离开。
宗黎上了副驾驶的位置,龚常征站在村长和族老们的面前,他冲着老人们敬了军礼。
“村长,几位叔伯,只求你们看在爷爷和我为这个村里做贡献的份上,等我离开后,多看着点爷爷和奶奶的墓。”龚常征对几人说道,“我可能不会再进村子了,即便来看爷爷和奶奶,也是直接进山。”
村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在军营里面好好的生活,别再想着家里了。“
“是!”龚常征和族老们说了话,直接上车离开了村子。
村长和族老们瞧着远去的车子,纷纷感叹龚家村最后的依靠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