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府的脸当即阴沉下来，随后问道：“你知道你的哥哥为什么要这么说吗？”
“我不知道，天，我那时还太小了，我跟他生活过一段时间，他差不多会天天跟我说。
我想如此，否则我也不会一直记得了。”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老太太再次被张灵府给问倒了。
“院长生病后，有没有小孩去看过他？”
“我不知道，我只是……”她双眼茫然地盯着前方，似乎想起了什么：“老天，我似乎想起，孤儿院关门的时候，许多大孩子都很开心。
我当时太小了，孤儿院关门我觉得很悲伤，可是其他人都在笑，我感觉太奇怪了。”
“那样的确很奇怪。”女孩喝了一口红茶，忍不住插了句嘴：“会不会是院长对孩子们不好，而奶奶当时太小根本不知道？
你们，如果真的很好，为什么会有孩子淹死？”
老太太在她的提问中又陷入了回忆。
张灵府又丢出一个问题“孤儿院关门的起因，看似是因为院长关门，实际上，会不会是因为贝芙丽？
那个守墓人和我说，贝芙丽曾经求他把她带走，这和你印象中，大家都很开心有些不一样。”
女孩当即加入了抽丝剥茧的行列，不过她的装备比较齐全，还配备了零食：
“会不会只有部分人过得不开心，你想，懂事的大孩子在孤儿院关门时都很开心，只有当时年纪小的奶奶伤心，这看样子不太正常。
这个贝芙丽，受到了欺负，而且显然，加害她的人来自于孤儿院。”
“不不。”老太太摇摇头，否定了：“我记得大家都很友好，大孩子都很维护我们。”
张灵府补充道：“加害者不一定是孩子，也有可能是院长。”
说罢，他和女孩对视了一眼，同意了对方的观点。
老太太用心琢磨着，在努力思考他们说的话。
张灵府本来想让她先安静地想想，没想到她孙女更狠，直接说道：
“奶奶的哥哥说的那句话就很可疑啊，说就算孤儿院不关门，也会在奶奶长大一点之后带她离开。”
张灵府道：“他的意思可能是在说，孤儿院里大一点的孩子才会受到侵犯。”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孤儿院关门。那些大孩子才会那么开心。”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不把还在回忆中的老太太放在眼里。
妮可一直静静地不说话，因为她想说的，张灵府都替她说了，大多数时候，两人思考问题的速度同步在线。
好一会，老太太慢吞吞地开口说道：“贝芙丽……不是淹死的。”
众人惊讶：“不是淹死的？”
“我……似乎想起来一点。”老太太说的小心翼翼，因为记忆尘封得太久，又因为当时太小，很多东西根本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您慢慢说。”张灵府说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把她刚刚想起来的一点东西吓走了一样。
“我和大家去找过贝芙丽。”
“嗯？”然后？
“那是快用餐的时候，听说贝芙丽不见了，我们一起去找了，具体去哪里找了不知道。
好像有人说她偷偷跑了，好像大家都希望她偷跑了。
我是想起哥哥曾对我说过，他说：如果她像我们希望的那样，是跑了那该多好。
我们是在湖里找到贝芙丽的。
她当时已经死了，就在湖中央，老天，我终于想起来了，我当时还做了很久的恶梦，梦里她在湖里叫救命，天哪，我真想帮她。
后来院长就病倒了，我不知道是距离多久才病倒的，我记得很快。
后来我们就离开了孤儿院，许多朋友都被领养了，天呐，我那时，并不好看，大家都愿意挑好看的孩子。
所以我哥哥把我给带走了。
他总会对我说好多我听不懂的话，他那时在给鞋匠做学徒，很难养活我，但是他对我很好，后来有人愿意领养我，
他把我送到养父母家，就离开了这个地方，那时我还小，很多话听了虽然记得，但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那我们来分析一下嗷。”女孩说道：“首先，您还没说明白她怎么不是淹死的呢？”
老太太不高兴道：“我不是正在说嘛，谁让你捣乱的，打断我的话？”
“好嘛好嘛，我错了。”女孩看得出来很孝敬她，完全不会顶嘴。
“您说。”张灵府道。
“我的哥哥说过，贝芙丽，是院长杀死的。”
“我就说吧！”女孩激动地喊了出来，然后分析：“不然孤儿院关门，那些大孩子为什么那么开心？”
“也许…………”老太太颤巍巍地道：“你说得对……”
老太太因为当时还太小，没有遭到什么侵害，所以知道的也都是只言片语，还是孤儿院的哥哥在后来对她说的。
如果是那个时候年纪大的孩子，说不定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不过那时候的年纪大的孩子，说不定都没她活这么命长的。
女孩适时地给出了总结：“所以表面上的孤儿院院长其实是个禽兽吧！”
毕竟从那些零碎的片段拼起来，结果就是如此，一下子推翻了一个孤儿院院长的大好人人设。
要不然，一个收留自己的地方关门了，孩子们应该伤心难过啊，而不是开心。
还有就是，孤儿院突然关门了，那些孩子就一个个都找到愿意收养自己的人，倒弄得好像是之前院长不愿意放他们离开？
说不定本来就是院长禁锢着他们，好让他们供他侵害？
一直以好人的姿态存在在老太太的印象中的院长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可怕的禽兽，让这个岁数三位数的老太太感觉有些茫然。
这时，老太太的孙女对他们早已卸下防备，她问道：“你们来这的目的就是想推翻院长在我奶奶心里的形象吗？”
本来是自己推理得起劲，怎么看见她奶奶黯然神伤了又有点甩锅的意思？
张灵府无奈地说：“当然不是，我最主要的目标是贝芙丽。”
“那个被院长害死的女孩？”
“对，她死后不久院长就重病了吧？我想和她有很大的关系。”
“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