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府将她往后拉了拉说:“我走前面,危险。”
妮可默认了,和他在一起,总有一种能被保护的感觉,这种感觉,除了她爸爸之外,能给她的只有张灵府了。
尽管她是多么得强悍,但是也渴望被当做一个柔弱的人来保护。
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这让他们不用费心放轻脚步就能够坐到基本不发出什么声音。
妮可对寒冷的感觉要更灵敏一些,因为她能感觉到越往上就空气就越冷,而他自己因为是个蜡烛,所以根本就没有这个感觉。
不过既然她说越往上越冷,那十有八九,那个“恶魔”就在楼上。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旋转楼梯的上方能看见有几个房间,还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这个地方大得有点像鲁伯特的庄园。
那股压抑感也是一样,望着那条长长的走廊,就像是通往地狱的一样,张灵府想起他和莱茵不顾生死穿过了那条全是重甲兵的走廊。
妮可分辨了一下方向,悄悄地指了指楼梯,示意还在楼上。
张灵府很相信她,便没质疑,又跟着朝三楼走去。
三楼的基本布局和二楼是一样的,不过却能感觉到三楼比二楼冷得多了,就连迟钝的张灵府也感觉到了。
看来三楼就是它的所在地了。
妮可分辨了一下方向,指向了楼梯旁的那个虚掩的房间,里面正透出阵阵的寒气。
为了不打草惊蛇,张灵府熄灭了头上的火,收敛身上的热气,以免被它给察觉,然后他示意妮可呆在原地,他去试探一下。
他慢慢地向那个虚掩的门走了过去,寒气化作了冷气从门缝里飘了出来,就像是一扇打开的冰箱一样。
他慢慢地贴到门边,小心翼翼地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除了寒气飘来,外面竟然没有别的声音。
他小心地推开了一点门:“克拉——”
门上的冰渣掉了下来,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这种声音足以致命,张灵府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动静没有,不过许久都没有动静。
所以他便往房间里面看去,因为有一扇窗户,所以还有一点的阳光透进来,将整个房间的原貌照了出来。
这里面就像是一个冰窖一样,墙壁的四周都在往外冒着寒气,整个房间就像是一个冷藏室,只有地板没有,墙壁不管冒出的寒气侵蚀着张灵府的身体。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书房。
墙壁上有一整面的书柜,左右的墙上展示着一些艺术品,还有一个壁炉,不过看起来很久都没有用过了,柴火上都落满了灰。
房间中央是一张靠背椅子,椅子前还有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一盘食物。
房间里没有别人,是空的。
“有人吗?”妮可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
张灵府摆摆手,示意她也进来,两人一块走进了房间里,寒气立马包裹着他们,他上前一看,发现方桌上的食物都被冻硬了。
难道是恶魔长期盘踞在此,还在这吃饭不成?
死掉的人应该不用吃这样的食物吧?
看着已经放了不久了,不过因为这里的温度太低,所以都冻硬了,如果温度正常,估计就要长虫了吧?
妮可喃喃地问道:“到底还有谁住在这里?”
“估计是贝芙丽。”张灵府抬头看了看这个寒冷的房间,墙壁四处都散发着寒气。
“可她在这里死的,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地方?”
“如果院长没死呢?”
妮可想了想:“你是在说,贝芙丽留在这里是为了折磨他?”
“恩。”
从地上那反复跳楼的痕迹来看,这难道不正是在折磨他吗?还有这个冰窖一样的房间,也是折磨他的一种才对。
妮可问:“那他怎么不见了?”
“应该还在,出去找找,如果猜的不错,贝芙丽是不可能放他走的。”
两人刚准备走出外面,就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声音不大,但是还是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出来,水哗哗地往下流一样。
妮可立马就侧着耳朵听,然后慢慢地往外走,她听得出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外面的长廊黑漆漆的,要从这众多的房间找到声音的来源,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张灵府并没有跟上去,怕出声音影响她的判断。
妮可屏住呼吸脚下放轻慢慢地走了过去,细细的水声传到她的耳朵里,仔细地分辨了一会,她停在了走廊的第一个门前。
张灵府怕有危险,连忙跟了上去,他也听见了从那里面传来的水声了。
她小心翼翼地拧开了房门的把手,里面的水不停地从门缝底下往外溢。
“嘎——”她扭动把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
从不大的门缝里,他们看见一个人影趴在地板的水渍上,浑身湿哒哒的,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快淹死了一样。
从气息上分辨,那是个男人。
还没等他们再做点什么,他就突然惨叫一声:“啊——”
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他的双脚将他拖进了浴缸。
“哗——”水从浴缸里溢了出来。
“咕噜咕噜咕噜.......”他嘴里不停地吐着气泡,被死死地摁在了水里,一缸的水像是开了一样。
两人怔怔地看着,那气泡越来越少,直到慢慢沉淀下来。
突然他的身体往上浮起,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猛地向上一提!
“哗——”
整个人被高高地抛到空中,然后脱力猛地砸进水里。
“砰!”
溅起的水砸了他们一身,跟着,他一下子又从浴缸里被拖了出来,狠狠地摔在地板上:“咣!”
张灵府将妮可往后拉了一点。
里面的男人趴在地板上休息了一会后,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全身僵硬地像是被挂起来一样,缓缓地从地上爬起。
机械地拉开了房门,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张灵府和妮可就站在外面,但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一双蓝色的眼睛死气沉沉,像是一个行尸走肉。
慢腾腾地往房间走。
“滴答滴答。”身上的水不停地往下滴,他走过的地上留下一滩一滩的水渍。
他慢慢地走向了房间,僵硬地走到了窗户边上,上身慢慢地探出窗外,跟着重心向下,整个人直接翻出了窗外。